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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把这些情景与美国的生活相比。美国是一个宗教信仰被掩没的地方。近些年来,市政厅渐渐不再在圣诞节摆放马槽,公立学校不再允许默祷,审判室或会议室不准提上帝的字眼。有个地方倒还允许上帝存在,那就是在我们的货币上,而这并非巧合。“我们相信上帝”出现在所有面额的纸币上,总是提醒崇拜经济的人要把信念放在有更大力量的金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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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马哈茂德·艾哈迈迪-内贾德总统写给乔治·布什总统的信就是西方经济原则和中东伊斯兰信条格格不入的证据,那时正值与伊朗有严重政治分歧的时候。想象白宫由于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位国家元首,心中会多么困惑不安,那封信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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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阁下遵循耶稣的教诲并相信地球上正义规则的神圣承诺……按照圣书,我们都被号召崇拜上帝并遵循先知们的教导……自由主义和西方式民主不能实现人类的理想。如今,这两个概念失败了。那些有觉悟的人已经听到了自由民主制度的意识形态和思想破碎坍塌的声音……不管我们喜欢与否,这个世界正倾向于信任全能的神和正义,神的意志将统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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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里拉教授的观点,我们西方人收到来自另一个国家元首的这类信时,“我们无言以对,就好像探险者遇到一块用象形文字写的古代铭文一样。”毕竟,美国总统拿到过哈佛大学著名的工商管理硕士学位而且自称是一个“商人”,决心将良好的商业原则带回白宫。在他看来,如果政府能像大公司那样客观高效地运作,那么世界面临的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布什准备去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争论宗教历史。那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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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目前在中东面临的情况很复杂,那里对伊斯兰教经文的信仰胜过了我们对经济学说的信仰。恐怖主义分子宁愿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极端经济学的超级文化基因向他们那边的世界扩张,因为他们看到了这些商业价值对实践政治神学的社会所起的影响。另一方面,西方文明准备尽一切努力,甚至发动战争来保证恐怖主义国家参与公平贸易、分享自然资源,并扮演优秀的消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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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克大学经济学和政治学教授、伊斯兰研究的第默尔·库兰(Timur Kuran)教授是“伊斯兰经济学”方面的专家。在库兰看来,西方文化和伊斯兰文化对待商业、金钱和基本经济原则的方式大相径庭。在《伊斯兰经济学的起源》(The Genesis of Islamic Economics)一文中,库兰强调了这个观点:“60多个国家有伊斯兰银行,声称可以提供不同于传统银行的另一种服务,无息存款和贷款。包括巴基斯坦和伊朗在内的几个国家援引宗教原则,竟然宣布任何形式的利息都属于非法;他们正迫使包括外国支行在内的所有银行采取伊斯兰借款和贷款方法,至少也要在形式上接纳。”我们西方人怎么能想象借款支付利息这么基本的事情会是非法的呢?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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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比艾恩·兰德(Ayn Rand)的小说《阿特拉斯耸耸肩》(Atlas Shrugged)——该书已经成为商业巨子和阿兰·格林斯潘这类经济学家所推崇的新时代圣经——中的人物弗朗西斯科·德·安可尼奥(Francisco d’Anconia)对西方人的观点总结得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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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问我美国人最自豪的成就是什么,我认为是人们创造的‘赚钱’这个词语,因为它包含了其他的一切……美国人是最早理解创造财富的人。‘赚钱’这个词抓住了人类道德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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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地区的斗争不是基督徒和穆斯林之间的斗争,也不是穆斯林和犹太人之间的斗争,也不是鲨鱼和喷气机[1]之间的斗争。实际情况要比这复杂得多。它是经济超级文化基因与同样根深蒂固的宗教文化基因之间的对抗:世俗经济学的讨伐和安拉阻止讨伐的命令之间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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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信仰——不管是基于经济还是宗教——压倒了理性知识,就无法得到理性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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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我们现在终于理解中东历史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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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法国作家、哲学家、诺贝尔奖得主阿尔贝·加缪(Albert Camus)描绘了理性思考在人类大动荡时期的作用,他说:“在这样一个冲突的世界里,一个受害者和刽子手的世界里,思考使人们不会站在刽子手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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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刽子手们以多种形式出现——并不只有那些持枪带剑的才是刽子手。有些刽子手杀死了迫切需要的技术,有些毁掉了终身教职和学术自由,有些用财产约定摧毁了对婚姻幸福的承诺和憧憬,而其他则用权宜之计根除了长期计划和解决方案。掌控人类进步的刽子手们以极端经济学教义为武器纷纷登场,而众多的受害者们盲目地跟随他们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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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这种情况,我只想问加缪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分辨谁是刽子手,谁是受害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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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鲨鱼和喷气机(Sharks and Jets),是1957年美国音乐剧《West Side Story》里面对立的两派。——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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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崩溃的文明:我们的绝境与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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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崩溃的文明:我们的绝境与出路 5月一个凉爽的下午,在俄勒冈州的波特兰,可持续商业发展运动的倡导者保罗·霍肯(Paul Hawken)站在2009届毕业班前。几个月前,他受邀发表一年一度的毕业演说。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决心要做一场“直截了当、简洁紧凑,诚实热情、激动人心、惊人且绝妙”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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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肯耗费大量心血与现代超级文化基因斗争,所以对于事实和信仰在今日人类进步中的不同作用,他很有发言权。他在演讲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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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别人问我对未来是持悲观态度还是乐观态度,我的回答总是一样的:如果你看到地球上天天都在进步的科学而不感到悲观,那你并不理解这些数据。但是如果你遇到为恢复地球原貌而奋斗的人和为穷人的生活而奔波的人,并且不感到乐观,那你也错了。我在世界各地都能看到普通人为了恢复这个世界的优雅、公正和美丽而愿意对抗绝望、权力和无法估量的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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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肯对我们的境况心知肚明。威胁人类进步的破坏性信仰是人为的,所以不是永远存在的。所以“普通人”可以克服根深蒂固的超级文化基因,再次恢复知识和信仰之间至关重要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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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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