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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试者每成功解决一个问题,研究人员会就问他们刚才有没有忽然间灵机一动的感觉,这类感觉与有洞见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是有关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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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显示,参与者不仅能够分辨出自己是在运用洞见而不是左右脑的问题解决方法,而且他们发现,在使用洞见时被激活的大脑区域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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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运用洞见来解决问题时,颞前上回(aSTG)这个其他时候人脑中很不起眼的褶皱就会兴奋起来:记录始终显示U波段震荡活动突然爆发。颞前上回是颞叶里的一个褶皱,到目前为止一直被认为与处理声音、语言和建立抽象联系有关。当运用洞见来处理问题时,这个鲜为人知的褶皱“像一棵圣诞树一样亮起来”,但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现象,我们目前还只有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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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这些科学家,还发现负责在左右脑半球之间传送信号的扣带回皮质(ACC)在洞见出现前“似乎能压制无关的杂念”。为了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大脑会暂时关闭其他顾虑和想法。研究称:“扣带回皮质可能压制了无关的杂念,让参与者能够心无杂念地攻取下一个问题。这种解释认为,洞见的处理过程比非洞见处理过程更容易受到内部干扰,所以更需要对无关的想法进行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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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现象可能解释了冥想、瑜伽和放松等活动往往能产生洞见的原因。牛顿和阿基米德得出重大发现的时候,一个坐在苹果树下,一个躺在浴缸里,这可能并非偶然。心灵需要“自由徜徉”,才能在“以前忽视”的东西之间看到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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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洞见非常耗费认知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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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运用洞见时,除了颞前上回和扣带回皮质,大脑里另外四个区域的脑电活动也显著增加。当被试报告说他们出现了与洞见有关的感觉时,记录显示,所有被试者都出现这种脑电活动增加的现象。由于在洞见出现前和洞见活动过程中大脑里有这么多脑电活动,神经科学家猜测,洞见式思维可能占用了太多认知资源,所以不可能利用洞见解决每个问题。洞见可能不常出现,因为与逻辑分析和综合相比,它需要相当大的马力。也许在人类进化的这个时期,我们的大脑还做不到长时间产生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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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运用洞见前,头脑会提前做好预备工作,有些条件似乎有助于激发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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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涅斯博士在《有准备的头脑》中特别强调,在使用洞见300毫秒前,大脑就在做准备了。乔纳·莱勒恰如其分地总结了康涅斯的发现,他说:“右半球一个叫前颞上回的小褶皱组织,在洞见发生的前一秒变得异常活跃。这个激活突然而激烈,电流激增导致血流量猛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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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涅斯和琼比曼不仅追溯到了洞见的源头,而且他们似乎还能在问题解决之前预测人何时利用洞见来解决问题:“我们可以证明解决问题的准备工作与两个截然不同的脑状态有关,一个倾向于用洞见来解决问题,另一个倾向于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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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言之,我们在攻下一个问题之前做什么,决定了我们是否运用洞见。这说明有些条件能够激发洞见而有些条件则会压制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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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瓦格·道奇做了什么样的心理准备而获得了一个救命的洞见?什么条件导致了爱因斯坦、查尔斯·汤斯、理查德·范曼或詹姆斯·沃森等人的突破性发现?如果某些条件有助于唤起洞见,是否意味着我们可以人为地创造这些条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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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我们还不知道。至少现在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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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洞见是人脑抵抗复杂性的特殊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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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高度复杂的问题,洞见可以成功解决,而左右脑的问题解决方法就失灵了。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自然选择过程和机体努力适应环境中变化的方式,我们可以推断:日益复杂的环境会影响人脑的进化。如果我们知道洞见是应对复杂性的理想工具,自然也就理解这种能力在未来几百万年会迅速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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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迄今为止人类进化的主要推动力是环境变化,但现在的我们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了我们生活的物质环境。如果我们不喜欢自己的自然环境,我们可以改变它:我们砍倒一片森林;我们修建堤坝和桥梁,用填海的方式延长海岸线;我们在海底建隧道,在外部空间抵抗地心引力,制作衣物和修建房屋来抵御亚寒带的低温;我们自己带着氧气登上最高峰,潜入气压足以压碎脑壳的海洋深处。我们不需要生物变化就能征服所有这些恶劣的环境。不用增加新器官,不用发展新能力。什么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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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除非出现冰河世纪等自然环境的极端变化,才能迫使我们做出彻底调整,否则人类现在受到的只是社会环境变化的影响。换句话说,人脑现在主要是为了应对迅速变化的人为环境而非物质世界而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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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芝加哥大学霍华德休斯医学研究所(Howard Hughes Medical Institute)发表了一篇文章,描绘了人类遗传学教授布鲁斯·拉恩(Bruce Lahn)博士的研究:“为什么人类为了完善大脑,要经历日益激烈的自然选择,而其他物种却没有,这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拉恩认为,这个重要问题的答案不仅要基于生物科学来回答,而且还要基于社会科学回答。也许是人类祖先独有的复杂社会结构和文化行为刺激了大脑的快速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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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rendip是一个致力于探讨人脑和进化之间关系的网站,网站作者们对上述观点表示赞同。我们的行为变得越复杂,复杂性对我们身体进化的影响就越大。“行为越复杂,大脑进化的速度就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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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意义上讲,洞见可以说是大自然的礼物:这个高效的方法穿过成千上万个变量,各种错误的解决方案,告诉我们正确且一流的答案。虽然传统的左右脑问题解决方法对复杂性束手无策,但洞见拨开混乱,脱颖而出,就像一个超级能干的编辑,瞬间就能从一大堆事实中析出那些关键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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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瓦格·道奇的经历,也是牛顿、爱因斯坦、阿基米德、伽利略、汤斯、朱棣文以及卡门的经历。他们经历和了解的每一件事情被编辑成目录,然后经过无情的删减,只剩下与解决方案有关的因素——砰的一声,他们用新的方式把各个点联结起来。他们产生了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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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许不能确切地理解洞见的运作机制。我们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出现,是否会用它来解决问题。但是对于洞见产生时人脑的状态,我们确实知道很多迹象都指向同一个方向,那就是潜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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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见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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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解决办法来得很快。它的到来常常伴随着一段时间的大脑停滞和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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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解决问题的人很难追溯发现答案的思维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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