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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51 2008年春天,一场干燥的闪电风暴引发了大苏尔火灾,这场火灾很快成了加利福尼亚有史以来最大、破坏性最强的森林火灾之一。沿海大风将火焰吹到14层楼高,黑烟像泼墨一样弥漫天空,大量燃烧的灰烬被风席卷着,落在干草和树叶上。难以控制的火势步步逼近,似乎没办法阻止这场从天而降的突袭。整个大苏尔镇接到命令必须撤离。人们抱着相册、宠物、被子和油画撤到北边的海滨小镇卡梅尔,那里的居民张开双臂热烈欢迎他们,居民在自家客房里支起多余的床铺,在车道上提供汽车旅馆,而且旅馆的空房间不收费。美国红十字会当地分会立刻在两个学校里搭起临时住处,但是没有人去住。亲戚朋友和镇上的热心人已经把他们全部收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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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53 随着大火以不可阻挡之势将一座座房子烧毁,我忽然想到我朋友约翰·萨尔(John Saar)的家也位于大火蔓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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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55 约翰是当地人。他这辈子多数时间都住在大苏尔海滨,他在镇上的生意十分红火,以至于当地人都能回忆起来。他非常热情,见人就打招呼,而且熟知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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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57 一想到大火要朝他家的方向烧过去,我就立刻给约翰打电话,问他情况怎样。但是没人接听。我继续打——心想他也许在驾驶一辆大卡车或找人帮忙从家里往外搬东西。过了一天,还是没回电话。两天后,还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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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59 然后到了第三天,我感觉就算火还没毁掉他的房子,应该也烧到他家了。而此时我看到约翰的车停在了我家的车道上。我赶紧一溜小跑地出去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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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61 “你去哪儿了?你家房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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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63 “房子好得很。”他一边说,一边弹掉裤子上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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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65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给你打了好几天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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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67 “哦,我这就告诉你。我就在那儿,你知道。从我家露台上看着大火和浓烟。而且没错,我相信它正朝我家方向烧过来。我猜自己正在做着失去房子的心理准备。我就坐在那儿,你知道,就是最后一次欣赏它。我已经把东西都装进车里了。但是我想倒不如再那儿多坐会儿,喝着啤酒看着大火烧过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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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69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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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71 “所以我一直在想我能做什么,你知道,想办法保住房子。我已经知道消防员帮不上我。他们都在努力保住镇子,风向变得对我们实在不利。所以我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浓烟,然后不知何故我开始想到‘防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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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73 “防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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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75 “没错,你知道,就是现在他们要求你在车库和房子之间建的那种防火墙。这是现在的建筑规定。你必须在车库和正房之间建一面防火墙然后装一扇标准防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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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77 “这我还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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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79 “然后,你猜怎么着?我想起来,防火墙其实就是双层的石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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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81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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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83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我去年重做防火墙时,还剩了几块石膏板放在车库里。于是我敲下几块扔到壁炉里,想烧它们试试看。过了一会儿我把它们取出来。你猜怎么着?那些东西根本就烧不着。石膏板根本就不能引火。就算把它们扔进火里都烧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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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85 “那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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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87 “让我来告诉你。一有了这个发现,我立刻找了几个人来帮忙,我们开着三辆卡车去家得宝和哈德瓦公司,我们买了很多石膏板以至于把卡车都装满了。我雇了很多短工,开车把他们拉到我家,然后我们就手脚麻利地用石膏板把房子外面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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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89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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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91 “没错,屋顶、露台、所有的墙、窗户,整栋房子都包上了。房子看上去就像个古怪的太空时代燃料库,开车经过的人都给它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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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93 “你把整栋房子都包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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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95 “是啊。整栋。用了大概三个小时。然后,当风卷着余烬吹过山头,我看着它们落在石膏板上。然而它们熄灭了。简直不敢相信。什么都没有发生,房子完好无损。除了走进去感觉怪里怪气的,黑得像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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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97 约翰自发的新发现中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他意外的洞见拯救了他的房子——虽然他家周围的房子烧毁了——第二,约翰的洞见不受超级文化基因控制:没有非理性反对,没有指责个人,没有假关联,没有筒仓式思维,也没考虑经济因素。约翰根本没想过利用自己的发现去挣钱,虽然他可以这么做。他也没权衡过往房子外面贴石膏板这个未经证明的最后努力到底划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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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02699 事实是,约翰把所有现代超级文化基因都抛到脑后。和穆罕默德·尤努斯、迪安·卡门一样,他可以不受限制地自由思考,让思绪天马行空地徜徉,直到撞上一个埋在他心灵深处的解决方案。然后突然他发现了防火墙、石膏板和预防房子被火吞噬之间的新颖联系。那一刻,这个解决方案对于约翰而言,重要意义不亚于让瓦格·道奇死里逃生的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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