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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087 数据的另外一个有意思的特征是相互支持程度。如果共同主办关系真的能说明存在私人关系的话,那么,我们一定能看到很多互惠行为——“你为我挠背,我就为你挠背”。我们计算了一个议员与另一个议员共同主办的次数,然后,与这个主办人回报的次数进行比较。毫不意外的是,相互共同主办关系的比例非常高,特别是在参议院的“好老弟”网络中更是如此。这种关系模式自20世纪70年代初期以来一致保持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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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089 由于共同主办关系能代表两个人共事的友好程度,所以我们也可以用它来讨论整个网络的特性。历史数据告诉我们,在过去几年里,美国人在民主党和共和党之间的极化现象日益突出。如果真的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相对于一党之内的共同主办人/主办人关系来说,跨党的共同主办人/主办人关系将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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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091 设想这样一个网络:民主党人只跟民主党人共事,共和党人只跟共和党人共事。用图形表示的话,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将形成两个完全独立的社区或者单元。现在假设,少数民主党人开始跨越两党之间的鸿沟与共和党人共事,反之亦然。这个网络的模块化程度大大减小,无法明显看出存在界限分明、不愿意一起共事的两个群体。在极端情况下,民主党人跟共和党人一起共事的次数,与跟民主党人一起共事的次数基本相当,反之亦然。网络看起来就像一个根本不存在模块的大网络。因此,网络的模块化越严重,极化程度就越高(如图6-1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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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096 图6-1 由100个美国参议员形成的假想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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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098 注:黑点代表民主党,白点代表共和党,他们之间的连线代表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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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00 物理学家马克·纽曼(Mark Newman)提出了一些测量模块性的新算法,并发现在社会网络中明显有社区存在。我们在研究工作中应用其中的一种算法,分析了美国参众两院的极化现象怎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研究结果表明,在20世纪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极化程度显著增加,但随后就平稳下来。有些人将极化的剧烈演进归咎于美国众议院议长纽特·金里奇(Newt Gingrich)和“共和党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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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02 金奇里和共和党议员汤姆·德雷(Tom DeLay)、比尔·弗里斯特于1994年赢得了《与美国有约》(Contract with American)法案的压倒性胜利,改变了过去的资历体系,为共和党新任议员争取了更大的权力,并通过巩固得克萨斯和其他州的共和党地区,继续实现对众议院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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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04 但是,网络分析显示,极化开始迅猛发展的时间要比1994年早很多。共和党人可能会将这种变化归因于党派的分裂,但社会网络数据告诉我们,1994年领导权的变化,只不过是政治体制向极化程度更高方向发展的重要推动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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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06 尽管美国的极化现象相当严重,但相对于不快乐或超重现象来说,改变起来也不会更难。知识就是力量,知晓网络正在发挥的作用,是解决潜在问题的第一步。如果政治学家们在1990年和1992年就能通过共同主办关系网络去追踪极化现象,也许,美国公民早就收到关于议员社会网络所发生变化的报警信息了。也许,我们就能努力避免一些残酷的斗争,不至于让接下来10年的政治局势遭到破坏。至少,我们可以借助于社会网络,把能做的事情做好。例如,如果知道这样做就能避免美国政治体制发生巨变的话,也许1992年的民主党领导层就会更努力寻求与共和党的合作。实际上,这些改变让他们失去了12年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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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08 大连接:社会网络是如何形成的以及对人类现实行为的影响 [:1702566723]
1702569109 |共同主办关系网络,揭开关系背后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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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11 在利用社会连接关系信息测量群体成员的相对重要性方面,社会网络专家学者提出了很多方法。但是,所有方法都没有考虑我们得到的另一类信息:议员间的关系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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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13 跟我们的直觉相悖,最适合测量社会关系的国会议案是那些得到支持最少的议案。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有很多共同主办人的议案(有时被政治学家称为“妈妈和苹果派”),往往会得到与主办人没有交情的议员的支持。例如,有99位参议员共同主办了特德·肯尼迪的议案《向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中为国捐躯的美国海陆空三军军人致敬》。与此相对照,仅有少数共同主办人的议案却意味着主办人和共同主办人是一起共事的同僚,或者他们彼此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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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15 例如,2003年,来自弗吉尼亚的议员爱德华·施罗克(Edward Schrock)是来自密苏里的议员托德·阿金(Todd Akin)主办的一个议案的唯一共同主办人。只要到他们的个人网站上简单看一下,就能发现:施罗克和阿金曾在众议院小企业常设委员会共事过,而且他们都提及了彼此间的合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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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17 因此,我们将仅有少数共同主办人的议案上的共同主办人信息,作为判定议员之间连接关系的依据,并画出了支持关系网络图。在对这个网络进行分析时,我们发现“屁股决定思想”这个谚语确实有道理。一起共事过的人,即便来自不同的政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更为密切。通常,多数党领袖和少数党领袖之间的关系非常牢靠,比如共和党的比尔·弗里斯特和民主党的汤姆·达施勒(Tom Daschle)。委员会主席和对方同等地位的人的关系也非常牢靠,比如共和党的鲍勃·奈(Bob Ney)和民主党的约翰·拉尔森(John Larson)。我们还发现,来自同一州的人或者来自相邻地区的人之间也存在很牢靠的关系,比如,来自南卡莱罗那的议员吉姆·德铭特(Jim DeMint)和来自北卡罗来纳的议员苏·迈里克(Sue Myrick)。但有时,与其他政党的成员关系密切,可能是转党的早期预警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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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19 2007-2008年,来自宾夕法尼亚的共和党参议员阿伦·斯佩克特(Arlen Specter)跟很多民主党成员关系密切。在准备数据时,我们以为自己搞错了他的党派属性。但实际上,网络清楚地告诉我们:他转党的可能性非常大。2009年年初,他真的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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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21 我们也发现了一些私人关系。例如,参议员约翰·麦凯恩(John McCain)和菲尔·格兰姆(Phil Gramm)并没有共过事,他们也不存在地域相邻关系,而且,在一些重要议案上他们的投票立场也不同。但是,共同主办关系网络告诉我们,2001-2002年间,他们的关系很密切。实际上,麦凯恩主持了格拉姆1996年的总统竞选。此外,麦凯恩还公开谈论他与格拉姆自1982年开始的朋友关系,当时他们都众议院在工作。这些历史记录恰恰能再现我们所要寻找的这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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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23 我们还可以利用共同主办关系网络找到某人的仇人。有些议员们也许思想意识一样,但他们之间可能有私仇,也许是因为不成功的交易、性丑闻或者其他一些私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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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25 民主党新泽西州参议员弗兰克·劳滕伯格(Frank Lautenberg)和鲍勃·托里切利(Bob Torricelli)长期不和的事情无人不知。在1999年举行的参议院民主党成员秘密会议上,劳滕伯格把托里切利痛贬了一番。他跟一个记者说,他觉得跟克里斯蒂·怀特曼(Christie Todd Whitman,共和党人的新泽西州州长)的关系,要比跟他的民主党参议员同僚更密切。托里切利愤怒异常,他站起来咆哮着:“你他妈就是一坨臭大粪,我阉了你!”一点也不奇怪的是,托里切利和劳滕伯格几乎从不共同主办对方提出的议案,尽管他们无论在思想意识上还是在地理位置上都比较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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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27 通过共同主办关系网络,我们就可以看到网络上的这些议员们彼此之间的连接关系究竟是怎样的。处于这个网络中心位置的议员,看起来就像是美国政治家名录,包括汤姆·德雷、鲍勃·多尔(Bob Dole)、杰西·赫尔姆斯(Jesse Helms,)、约翰·克里(John Kerry)和特德·肯尼迪等。不考虑任何其他信息,只利用他们在议案上的共同主办关系信息,这一网络就能告诉我们哪些人最有影响力,哪些人更有可能竞选更高的职位。我们计算出的最新20强包括希拉里·克林顿、罗恩·保罗(Ron Paul)、汤姆·坦克雷多(Tom Tancredo)和丹尼斯·库齐尼奇(Dennis Kucinich)。当我们将关注点放在全部数据上面时,得分最高的议员是约翰·麦凯恩,他获得2008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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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29 大连接洞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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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31 我们按照实名进行排序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判定哪只猫最肥。我们搭建这个网络并仔细观察谁处在网络的中心,是想进一步证实我们提出的“网络结构最重要”这一观点。从表面上看,人们很容易就能在网络上找到政党领袖、委员会主席及其他一些建立了良好连接关系的人。如果议员因为与其他重要的议员建立了很好的连接关系或很广的人脉,所以能够从共同主办关系网络上获得支持,那么,他们就应该能对自己所在议院制定的政策造成重要影响。实际上,情况也确实如此。在众议院,处于共同主办关系网络中心的议员通过修正案的数量是处于外围议员的3倍。在参议院差别更加明显,拥有丰富连接关系的议员通过修正案的数量是仅有少数连接关系议员的7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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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33 当议案走立法程序时,与其他议员建立良好的连接关系,将对议案能否通过产生重大影响。但是,这并不是说所有这些议案都会按预定的设想通过。众议员和参议员会根据自己的意愿增加若干修正。但不管怎么说,总比议案没有通过更有意义。连通性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影响议员最终的投票结果呢?如果连接关系良好的议员的影响力确实更大,他们就能够为自己主办的议案争取更多的票数。不然的话,建立良好连接关系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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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69135 当我们分析社会网络对记名投票的影响时,我们发现相对于平均票数而言,连接关系良好的众议员能多得10票以上(总共有435名众议员),连接关系良好的参议员能多得16票以上(总共有100名参议员)。这样看来,影响似乎不是很大。但是,考虑到很多记名投票的赞成票数和反对票数都很接近,多出来的这些票数就非常有意义了。将某个议案主办人的连通性从平均值改善至非常高,众议院投票的通过率将提高16%,参议员投票的通过率将提高20%。换句话说,如果议案是由处于网络中心的某个人提出来的,能通过;如果议案是由处于网络外围的某个人提出来的,不能通过。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是连通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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