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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31 当地工薪阶层社区的成员们困惑极了。青少年的怪异举动吸引了全美国的关注。《德鲁博士脱口秀》(Dr.Drew )和《今日秀》(Today Show )节目在现场拍下了这些患病女孩伤痕累累的面孔。在媒体曝光之后,她们的症状变得更加严重了。惊恐的父母把怒火撒向了他们眼中的罪魁祸首——一家已经关闭了的Jell-O果冻工厂和学校附近的天然气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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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33 但是后来人们发现,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远比环境污染更加隐蔽。在这个曾经一度十分繁荣但现在挣扎于贫困边缘的社区,大部分孩子的亲生父亲都不在身边。大量家庭的户主都是单身母亲,超乎寻常的数量远远超过了全国的平均水平。这些单身母亲不得不长时间在外面工作,只能让没有成年的子女去照顾年龄更小的弟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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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35 除此之外,这些青少年也需要面对其他各种各样的压力。凯蒂的母亲患有一种痛苦的慢性疾病,在她的女儿出现抽搐之前的那个星期,她刚刚做了一次手术——她已经做了好几次手术,后面还要再做几次手术。茜拉本来就有癫痫症。莉迪亚的父亲曾经虐待过她。就像其他心因性疾病疫情一样,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里有环境污染,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们感染了某种病毒。当然,这些女孩们的病症并不是假装出来的。这是一种创建在共同经历和无意识同步之上的本能的共情反应,他们以一个整体的形式表达出了自己无法表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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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37 行为转化障碍 Behavior Conversion Disor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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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39 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把心理症状转化为生理上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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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43 对于以上种种现象,心理学家称之为“行为转化障碍”(Behavior Conversion Disorder)——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把心理症状转化为生理上的症状。它还有个维多利亚式的称呼,那就是之前提到的“集体性歇斯底里”。33 17世纪的人常常把集体性的歇斯底里视为女巫的铁证,以莫须有的罪名猎杀这些所谓的女巫,或者做出某些更残忍的事情。不过近些年来,社会科学家们越来越正视这些流行疾病。他们更有可能视之为一种特殊的社会传染:通过这种方式,紧密团结的社群成员相互传递了共同的焦虑感和压力感。正如鹅群在听到第一声枪响时会一齐冲上天空,恐慌之情也可以击中一群关系紧密的朋友,促使他们接二连三地出现惊人的病征。这就是村落效应失控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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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48 村落效应:为什么在线时代,我们必须面对面重新连接? [:1702586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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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50 村落效应:为什么在线时代,我们必须面对面重新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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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55 村落效应:为什么在线时代,我们必须面对面重新连接?  在 第1~2章里,我们讨论了面对面的社交接触给生活带来的好处,比如促进健康、助长快乐、利于长寿。第3章是个大杂烩。如果行走的步伐、青少年怀孕的现象和抽搐症都可以传染,那么社交接触也不一定总能给我们带来好处。关于这一点,我们看到了许多有趣的新证据,但是它们也引起了广泛的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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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57 2007年,一位住在美国东海岸的学者和一位住在美国西海岸的学者——波士顿的内科医生和社会科学家尼古拉斯·克里斯塔基斯与圣地亚哥的政治科学家詹姆斯·富勒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震惊了整个学术界。克里斯塔基斯对长寿的社会传播充满兴趣,富勒对政治取向感兴趣,而且他们碰巧掌握了大量的数据:弗雷明汉心脏研究(Framingham Heart Study)。这项研究始于20世纪40年代,追踪了所有生活在波士顿郊外小镇弗雷明汉的居民,记录了他们的健康状况和生活习惯。研究的最初目的是调查心血管健康问题,但是它持续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最终把原始调查对象的孙辈都纳入了观察范围。这项研究为我们提供了无价的数据,足以描绘出一幅心脏疾病的基因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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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59 但是对于富勒和克里斯塔基斯来说,最有价值的信息还不是这个。在弗雷明汉研究中,每个研究对象都指定了一名社会联络人。如果研究者以后想找到这名研究对象,他们就会给这个联络人打电话。克里斯塔基斯和富勒认为,提名谁当联络人是衡量社会亲密性的良好指标,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研究对象的配偶和家人都是谁。他们意识到,如果研究一下这些人的社交网络在过去几十年里的变化趋势,再与他们同时期的健康变化作比对,或许能发现点儿什么。肥胖、吸烟、酗酒、抑郁和快乐……他们想到了好几个可以通过社会传播开来的行为和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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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61 克里斯塔基斯和富勒为什么迷上了社会传染问题?这两位学者都想知道流行趋势在人类网络里的传播途径,他们又幸运地拿到了弗雷明汉数据,并花了很长时间通过Skype相互沟通以及和其他同事进行讨论。另外……我有没有提到过一个关键的牵线人?如乔治·克鲁尼(George Clooney)般帅气的克里斯塔基斯之所以能跟“阳光大男孩”富勒成为好搭档,完全得力于富勒的博士导师。因富勒写的博士论文是关于社交网络对政治信仰的影响的,这位导师不知道自己该拿这篇博士论文怎么办。这时候,他碰巧听说克里斯塔基斯发表了一次演讲,演讲的内容就是寡居效应(丈夫往往会在妻子离世之后不久去世)与个人社交网络的关系。于是,他把这两位学者撮合到了一起。时至今日,他们已经合作了十几篇科学文章和一本书,两人到今天仍然关系甚笃,合作不辍。他们这对好搭档,常常被人称作社会科学界的“蝙蝠侠和罗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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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63 由于获取弗雷明汉数据的起始年代远在互联网开始流行之前,所以数据里没有无线网络、Facebook好友、短信或者Twitter消息等信息。但是,数据包括了弗雷明汉研究第一代调查对象的5 124个孩子,在1971—2003年,他们每4年都要接受一次调查。其中很多人都像维拉格兰德的居民一样,以多种方式跟他人保持着频繁的接触,无论是作为亲戚、朋友、邻居,还是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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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65 克里斯塔基斯和富勒想搞清楚这些社交关系的影响,所以他们细致地研究了所有弗雷明汉研究的调查对象的社交网络,梳理了他们纷繁交错的关系。最后加总了所有数据,一共有12 067个研究对象,他们之间一共有38 600条联系。这不再仅仅是一个小城镇的规模,这就是一个小城镇。在那几十年里,大多数人都会定期去看医生,在那里进行各类测量,向医生报告他们的饮食状况、婚姻状态、心情如何。另外,他们还需要提供一个名字。这个人代表了他们在弗雷明汉最重要的社交关系(他们指定的联络人必须生活在弗雷明汉地区)。如果他们的社交关系发生了变化,他们就得换一个联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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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67 虽然研究的还是那个老问题,但是科学家却采取了新的办法。回首17世纪初叶,当约翰·多恩(John Donne)写下“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时,社会神经科学还没有诞生。230年后,当亨利·梅尔维尔牧师写下本书的引文“你和你的同胞之间有一千条牵绊”时,科学家还没有办法来衡量人际纽带的影响。又过了150年,研究人员希望能把这些牵绊一一画出来(见图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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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72 图4-1 约翰·麦科根的二度社交关系图(其中包括了他的朋友,还有朋友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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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74 在几个因特尔处理器的帮助下——当然也少不了一群研究助理帮忙分析数据,几十个尘封的文件箱里的资料,印证了研究者的假设:与健康和快乐有关的行为确实可以像流行疾病一样横扫人群;随着时间流逝,肥胖和酗酒之类的健康问题似乎也能在可以识别的小团体中从一个人传到另一个人。换句话说,在真实的社交网络中,严重危及生活质量的超重是可以传染的。它就像恶性流感一样,可以通过百乐餐聚会[21] 的豆子沙拉传来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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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587376 我们就此发现了一个悖论。一方面,跟朋友打交道可以帮助你抵挡孤独和慢性疾病的侵扰。但是另一方面,亲密的关系,特别是和某些人的亲密关系,可能会削弱你的自控力,让你变得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更肥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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