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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雾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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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她不是也写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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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雾：她是看我写她才写，不知道出于痛苦还是真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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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人不一定上过大学才能当作家。胡同环境也许太压抑了，也许我们可以带她出去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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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雾：我们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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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小雾把头扭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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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放旋律音乐给小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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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雾：我不爱听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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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关掉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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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你刚才跳舞不是有音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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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雾：那个没有旋律，只有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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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人难过的时候听旋律是有助于缓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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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雾：我现在受不了旋律那种优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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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美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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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雾：美不够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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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雷声响起。一场大雨即将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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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刮起一阵大风，小雾的头发和裙边被吹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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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宪起身去关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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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脚杯也被吹倒，顺势往桌边滚，小雾一把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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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雾抬起头，她也许是恨，她也许是想念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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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小雾家母亲房间 夜 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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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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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这样是会有报应的，我是担心你才这么说，别人的报应我不会管的，我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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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住了，因为听见异样的声音，吱吱呜呜的像是老鼠，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寻找声源。后来发现是暖水杯，松了口气，她把盖子拧得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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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微信想接着说，又找不到感觉了。于是打开笔记本，读自己刚写的东西：她是凌晨丑时被爹从被窝里叫起来到山上收粪的，牛低下头在地上啃着，将连根拔起的草牙子一块儿咽下，她听到牛咽下食物的声音肚里就咕咕地响了。她想：人要是也能吃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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