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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你就拿我来说吧，我年轻时候身边女人太多，小平呢是一个意外，我从来没有管过他。直到他十岁那年，我这父爱就来了，明白要为他好了。我为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改了个名字，叫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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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男终于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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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男：为什么？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全国多少人都叫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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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因为他实在太蠢了，最好是能平凡地淹没在茫茫人海中，永远不被人注意。万一将来犯了罪，警察还有可能抓走另外一个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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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男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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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日，外，山顶民房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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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地小院，小桌上摆着茶具，孔雀来回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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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美枝在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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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从屋里出来，伸个懒腰，走到小桌前坐下，逗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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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美枝（拿起茶杯） ：这是汝窑的呢，已经开片了，养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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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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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美枝（拿起另一只瓶） ：啊，这是冰裂纹，青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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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你挺懂啊，小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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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美枝：我19岁的时候在陶瓷厂当学徒，有一天赶上师傅烧了一批冰裂瓷，瓷器出了窑在开片，噼里啪啦的，哎呀，特别好听。我站在那就听傻了，结果我的喇叭裤裤腿被炭火烧着了都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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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云雾，孔雀绕膝，梁美枝回忆过去，仿佛重返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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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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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美枝：然后那天下班，厂长就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去，拿着一条新喇叭裤往我怀里塞。什么也不说，就塞裤子给我。我只在瓷器厂上了两个月的班就嫁给他了，然后生了女儿，然后，再也没有听过开片的声音。现在，现代化嘛，我们都产强化瓷了，没有这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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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景德镇有啊，你可以和你老公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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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美枝（冷哼） ：我可有阵子没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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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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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美枝没否认，继续摆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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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越过她拿了一杯茶，摩挲着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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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小梁啊，不是我说，这世界上，所有美的物件啊，都得靠养。比如瓷器，比如孔雀，比如玉，比如……漂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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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美枝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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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夜，内，山顶民房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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