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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影拎着桃子在走廊走着，看见门口围着一团人影，一个小护士推着呼吸机、心电监护仪、心脏按压泵一大堆东西进来，在门口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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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病床前围了一堆人，手忙脚乱地接上心电监护仪，屏幕上显示平平的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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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拨开了晾影挡在门口的身子，是妈妈。她彷徨地走进病房，看着心电图，一下子软在旁边，想哭没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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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看着姥姥） ：“怎么搞的呀，妈妈！妈妈……我还没有伺候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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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拿了一卷卫生纸走过来，递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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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病人临终前脱粪了，麻烦家属清理一下，我们再接着给她擦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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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傻站在旁边的晾影默默走过去接了卫生纸，塑料袋里的桃子滚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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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日 外 病房楼外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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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影和妈妈推着病床往太平间走，天阴得厉害，北风刮起床单，姥姥的腿露了出来，晾影给姥姥盖上，表情始终很呆滞。到了太平间门口，看守员大爷打开大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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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日 内 太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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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间是一座灰色的小平房，妈妈和晾影把病床推进去，发现里面有三个瓷砖砌成的炕，其中一个上面已经放着一个老头，用白单子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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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影（伸手摸摸冰凉的瓷砖） ：“怎么没有垫子呢？”看守员和妈妈都愣了，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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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把姥姥的金戒指和耳环摘下来，抱着姥姥的脚和腰，准备把姥姥从病床挪到水泥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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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抱着你姥姥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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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影将双手环放到姥姥的脖颈上，突然停止了动作，抬头看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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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影：“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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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低头没看她） ：“小心点儿，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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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影：“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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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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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影（一直望着妈妈） ：“姥姥的脖子还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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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皱着眉头哭了，看守员甩着钥匙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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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员（不太耐烦地） ：“哎呀，都是这样的，哪能凉得那么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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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收起难过） ：“你抱好了，跟我一块儿使把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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晾影（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姥姥的脖子还是热的啊，还是热的啊。妈妈，你摸摸，还是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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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眼泪流下来） ：“我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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