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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50 波斯纳,这位极力推进法律的经济学改造(但不限于此,尽管人们习惯这样标签他)的学者,曾经说过(大意):即使法学家是一位社会清洁工,他们也不应只能固守传统的扫帚和拖把,而不能使用其他更为便利和有效率的工具。[12]话虽俏皮,但道理是对的;而且这道理不限于哪一个人,也不限于某一个学科。只有具备了这种常人的心态,我们才有可能超越自身的学科,超越“入侵”的经济学“帝国主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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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52 1997年6月初稿,1997年11月23日改定于北大蔚秀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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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54 [1] 原载于《读书》1999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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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56 [2] 张曙光主编:《中国制度变迁的案例研究》第1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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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58 [3] 请看,《中国社会科学季刊》(香港),1997年春夏季卷,页234-260。特别是周其仁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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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60 [4] 参见,Richard A. Posner, “Ronald Coase and Methodology,” in Overcoming Law,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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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62 [5] Ronald H. Coase, “The New Institutional Economics,” 140 Journal of Institutional and Theoretical Economics 229 (1984), p. 231。“没有理由假定绝大多数人都在最大化除不幸福以外的一切,而且,即使这一点也不完全成功”。在其他地方,科斯还说,欢迎经济学放弃“个体选择始终如一”的假设。“Duncan Black,” in Ronald H. Coase,Essays on Economics and Economists,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4, p. 186.。均转引自,Posner,Overcoming Law,同上注,p.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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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64 [6] 这在社会学上也是有传统的。韦伯社会学的一个重要传统就是研究官僚制和各种政治权力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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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66 [7] 有关的实证研究,请看,Fred R. Shapiro, “The Most-Cited Law Review Articles Revisited,” 71 Chicago-Kent Law Review 751 (1996);又请看,James E. Krier and Stewart J. Schwab, “The Cathedral at Twenty-Five : Citation and Impression,” 106 Yale Law Journal 2121 (1997)。在这两个根据不同数据库所作的实证研究中,科斯的这篇发表于1960年(实际是1961年)论文的引证次数都居榜首,且遥遥领先,超出排名第二的论文——霍姆斯的名著《法律的道路》——近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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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68 [8] William M. Landes and Richard A. Posner, “The Influence of Economics on Law: A Quantitative Study,” 36 Journal of Law and Economics 385(1993)(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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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70 [9] 在1986-1990年间,法学杂志对科斯这一论文的引证比例上升到40%。转引自Posner, Overcoming Law,同前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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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72 [10] 参见,朱苏力:“法学研究的规范化、传统与本土化”,《中国书评》(香港),1995年5月总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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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74 [11] 参见,华勒斯坦:《开放社会科学》,三联书店,199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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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76 [12] Richard A. Posner, The Problems of Jurisprudenc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0, p. 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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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78 [13] 我的追求显然失败了。为编辑此书,搜索资料时偶尔发现,这篇写于1997年的文章,与同期发表于《读书》上的蔡昉教授的文章(“经济学家为什么倾向于奉行‘经济学帝国主义’?”),居然最早讨论了所谓的经济学帝国主义问题。此后引出了更多关于经济学帝国主义的讨论,只是如今这个词竟变成了一种最容易为其他学科用来拒绝经济学方法的借口;实在是事与愿违,不禁令人想起孔夫子“不言怪力乱神”的明智。从《中国期刊网》上搜索的题目有经济学帝国主义字样的主要文章有,石士钧:“‘经济学帝国主义’的合理内核及其启示”,《上海经济研究》,1999年第12期;杨玉生:“‘经济学帝国主义’评析”,《经济学动态》,2001年第1期;陈明明:“政治学在中国的命运——从‘经济学帝国主义’谈起”,《天津社会科学》,2001年第2期;李树:“法律经济学:经济学帝国主义的重要表现”,《当代财经》,2003年第1期;朱富强:“经济学帝国主义的神话”,《当代经济研究》,2003年第3期;党国英:“从‘哲学帝国主义’到‘经济学帝国主义’”,《书屋》,2001年第12期(同名文章又见于《科学中国人》,2003年第7期);周玉燕:“经济学帝国主义及其启示——对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反思”,《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1期;李树:“经济学帝国主义下的法律经济学运动”,《社会科学》,2004年第1期;傅沂:“经济学帝国主义的后现代主义哲学思考——兼论经济学研究重心的重新定位”,《理论学刊》,2004年第8期;李树:“经济学帝国主义扩张及其表现形态”,《社会科学》,2005年第7期;王骏:“‘经济学帝国主义’与经济学在中国”,《经济问题探索》,2006年第5期;李树:“经济学逻辑的延伸——经济学帝国主义之道”,《中州学刊》,2006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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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83 制度是如何形成的(增订版) [:1702679791]
1702682384 制度是如何形成的(增订版) 《新乡土中国》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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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88 这是一本研究当代中国农村的著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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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90 以费老为学术楷模,作者追求理解当代中国的农村和农民;甚至在文字风格上也追随费老的《乡土中国》,简洁却细致,深入却不深奥。尽管作者自己称“费老是在更抽象层面上理解……”而他的则“是在具体农村调查中形成的一些随感”,但我还是认为这本书可以让人感到生活比理论更丰富,比理论更发人深思,因此可以让有志于中国学术的研究者看到中国社会中蕴藏着的理论资源,可以感到生活对学术敏感、自信和创造力的需求,看到中国学术发展的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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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92 如今有不少人对研究中国农村或农民问题有误解,以为这只是一个比较土、没有多少也不需要多少社会科学的理论的领域而已;认为如今都WTO了,同世界接轨了,因此只要研究“学术前沿”问题就行了;因此研究农村和农民问题已经不前沿了,甚至是思想不开放,学术视野狭窄的表现;当然也有人认为研究中国农村就是要替农民说话。其实这是无知,是不懂得什么是社会科学研究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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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94 本书作者确实非常熟悉中国的农村生活。但是,我敢说,仅仅熟悉农民或农村的人,甚至有文化的人,都不一定能写出这本书。因为作者是有学术关切的。细心者完全可以从书中看出作者的理论功底:他不仅对当代国内学者的研究成果很熟悉,而且对国外的一些理论也颇为熟悉;甚至熟悉的不仅仅是某一个学科——这本书融汇了多学科的知识。但是作者的好处是不求张扬所谓的理论,不把理论——其实是各种名词——都摆到外面来;他只是在分析问题本身,关注问题本身,而理论只是作为理解、分析和组织材料的工具。学过理论的可以从中看到理论,不了解某些理论的也会感到很有意思,因为生活是最有意思的。在我看来,这才是真正懂了理论,懂得了理论的用处,在此基础上也才有可能发展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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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96 我喜欢这样的著述和文字。这样说,是因为近年来,不少中国学者都有学术的宏图大志,希望能够走向世界。但是在我看来,不少人可能都对理论创新有误解,以为只有外国人的理论才是理论,因此理论就是进口许多大词、新词,而这些词在中国当下究竟指的是什么他并不清楚,甚至以为高深的理论就是除了自己别人都不懂,或者连自己也不懂,或者就是让一套语词以及与之伴随的亢奋情感牵着自己走。在这些人那里生活世界成了理论的装饰,因此他们的理论也就仅仅成了一种装饰。我认为这是一条歧路,尽管最终判断还要等着学术市场。贺君不是这样的人,是不信邪、有主见的人,是不唯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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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682398 这是因为作者的学术关切是出自对中国社会、对人的关切。作者以自己所在的湖北为基地,跑了中国的许多地方;他追求对日常生活的理解和把握,注意那些人们通常不大注意的却具有学术意味的细节。因此,作者虽然以中国农村为研究对象,他的学术视野却是开阔的;他的研究以社会改造为导向,但是他摈弃了道德主义的进路。他的努力是建立在社会科学的基础上的。其实,如果从求知和学术的角度来看,研究的问题本身没有什么高下、土洋和先进落后之分别的,落后的只能是学者的观察力和思考力。观察、理解生活中的问题是回答和解决问题的第一步;而理解问题不可能仅仅通过读书、读“先进的”理论书完成的,而必须面对生活本身,让生活的问题本身在自己的面前展开,理论仅仅是一套工具,把引发你关注的似乎不相关的社会现象勾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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