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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是发生关系多次。时间记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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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把当时的情节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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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不说）［再三动员不说具体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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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是不是真的？你说的这些是不是老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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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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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保卓的弟媳张绪珍在被不断严厉地逼问下对王保卓与她发生性关系的事仍然吞吞吐吐，除了因为这是不堪面对公众的乱伦外，还因为她始终担心王保卓以后会报复她。当然，当初他们之所以会发生关系，既有王保卓“作风很坏”的因素，也有两人“感情很好”的因素。这两点统一在张绪珍对王保卓的感知上，使我们既感不到她对王保卓的好感，也感觉不到她对王保卓的怨恨。过去的那一切仿佛是注定要发生的，又随风而轻轻地消散，无论是在身体还是在心灵上都没有留下刻痕。不过，我们终究无法确知，张绪珍面对细节问题时的沉默，这是出于对被报复的恐惧，还是无法用叙事的方式将当时的情节和身体感受表达出来，甚或是身体的记忆根本已经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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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组最后放弃了对张绪珍的问话，大概是那种违背家庭基本伦理的通奸远没有像下面这种违背政党伦理的通奸触到了性特权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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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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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叫严世国。女，现年37岁。家庭5口人。爱人赵庭辉是贫农。我娘家是地主。我们在土改时结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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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在生活作风上有过些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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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与原大队支书李前台发生过多次两性关系。在1964年断绝关系。后又与公社驻队干部袁永国发生过两性关系。前年才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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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后还与哪些人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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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在1967年的七八月份，我与王保卓发生过两性关系。王保卓那时在高桥大队驻队，我到板桥去给赵庭辉送东西去。下午转来和王保卓一路。我们二人一路走到面粉厂附近，在桐子树下躲荫。坐下后他递一块手巾给我擦汗水，就用手摸了我的胸部。他说我们来歇口气。他先坐下。我先坐在底下，他又喊我坐在他那里去。我说要得。他说这里有人无？我说无人，正中午。我坐下后，他又叫我坐拢点。我也坐拢去了。他就用手摸我。他说这会没得人，玩一会就走。他摸了一会后说，你把小衣脱了。我就脱了。我又说那里好像有人。王说中午没有人。王就用手把我放下去了，就发生了关系。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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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过后发生过关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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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还发生过好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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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是什么时候断绝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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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是我女儿与他儿子定婚后，就没有发生过关系。1968年他在我家躲武斗时，王说：“我俩那些事情不搞了。因为女儿都这样大了。怕赵庭辉看不得。我屋里（老婆）也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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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保卓这一次的男女关系后来之所以引起了工作组的高度警惕，是因为女方严世国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而是一个地主子女。1949年后国家权力深入到乡村社会，其所带来的最深刻的影响之一就是在经济上彻底夷平了各个阶层的等级差别，在政治上却塑造了一个相当严格的政治等级社会。这种等级社会的塑造是以土地改革时期对阶级成分的划分为基础的。一旦某个人被国家标定为政治敌人，那么就会导致他一家几代人都被视为政治贱民。地主子女尽管没有被明确列成专政对象，但由于他们的身体是国家的敌对分子所给的，所以，他们在政治生活、经济生活乃至日常生活各方面都要受到公开的歧视。〔4〕在整个集体化时期，除了个别历史时期，不同出身的人之间始终存在着无形的却难以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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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贫农出身、又是乡党委书记的王保卓竟会与地主子女严世国通奸，这的确是让人有些吃惊的。按照严世国的叙述，王保卓与严世国发展出暧昧关系是出于王保卓的勾引。鉴于王保卓色胆包天的情况，这个叙述应该是可信的。但我们在上面那段访问笔录中也可以看到，这种事对于严世国来说既不是完全被动的（王保卓在第一次与她发生关系前的那几句话明显是在试探严世国，而严世国则一直在作积极响应），也不是偶然出现的。实际上，身体一直是她用来擦洗出身给她带来耻辱的武器。作为地主子女，严世国在阶级界限十分鲜明的新时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她在土地改革中选择了嫁给一个贫农，这就使她可以用自己夫家的贫农成分去稀释娘家的地主成分。不过，仅仅是婚姻还不足以使严世国甩掉出身这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十字架。她几乎一直没有断过与当权者的男女关系——这与其说是她生活作风上的问题，还不如说是她在政治上用以自保、在经济上获取好处的重要策略。她先是与大队支部书记通奸，然后是与公社驻队干部通奸，而现在与她有暧昧关系的公社党委书记王保卓就是她能找到的最大的靠山了。为了使这个靠山能长久地发挥作用，严世国再次使用了婚姻策略——她与王保卓结成了儿女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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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家订婚后，王保卓主动提出与严世国结束身体关系，理由是担心家里人发现后无法交代。但就在王保卓跑到严世国家躲武斗期间，发生了一件更令人惊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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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问笔录：1971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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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访问人：赵开兰，现年19岁。成分贫农。家住同云五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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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家庭几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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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家庭5口人。父亲赵庭辉，母亲严世国，还有两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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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订婚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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