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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42 十问死刑:以中国死刑文化为背景 [:1702724083]
1702726643 十问死刑:以中国死刑文化为背景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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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45 好雨知时,润物无声。昨夜京城普降春雨,驱走了频繁肆虐的沙尘暴,使空气清新了许多,住宅小区的花草树木抖起了精神,人的心情也感到愉悦。于是,我启动电脑,撰写本书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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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47 本书从策划到写作完成,历时两年多。由于各位作者通力合作,几易文稿,终于得以成书,即将付梓。此刻,本人心绪不宁,既为本书其他作者的学术功力增长而高兴,也为自己了却了一桩心事而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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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49 鄙人苦心思考死刑问题,始于20世纪80年代初,由辩护一件刑事案件而引发。北京市海淀区清华园中学的一个学生(时年18岁多,平时表现良好),由于他的女朋友受到一伙不良青年(当时称“流氓团伙”)调戏,他为了报复,求助于另一伙不良青年帮忙,并准备了一把匕首。一天夜里,当这两伙青年殴斗起来后,他朝着向他跑来的对方的一个青年刺了一刀(刺中肝脏等部位),然后逃走。被害人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这个中学生,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宣判后,我问本案的审判长:“他是个中学生,又是初犯,并且也不构成直接故意杀人,为什么要判他死刑立即执行?”他说:“本案是属于可判死刑,也可不判死刑。”我立即问:“党的政策不是‘可杀可不杀的不杀’吗?”他回答道:“因为海淀中关村地区社会治安不好,所以要杀。”他的回答,令我苦笑,无言以对。这个青年被枪毙后,家破人亡,母亲因精神病死去,父亲严重肝硬化住院,家里只有一个刚满14岁的妹妹。此事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但是我却一想起就心痛。从此以后,我不再作刑事辩护,因为我的心理创伤难以愈合。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对死刑问题格外关心,多次向甘雨沛、杨春洗等先生请教,针对当时颁布的单行刑法对经济犯罪大量增设死刑的情况,我还同梁根林教授合写过一篇文章,在《法学研究》杂志发表。之后,在参与1979年《刑法》修订期间,我同其他学者一样,主张坚持“少杀”政策,大量消减死刑罪名,尤其是对经济犯罪更应如此。那时,我对修改刑法中的死刑规定,严格限制死刑适用,满怀期望。但是,到了1996年,当我看到刑法修订草案时,却大失所望。这使我意识到,解决中国的死刑问题绝非轻而易举,还有很曲折的路要走。国家的现行死刑政策不调整,民众的死刑观念不改变,想要大量减少死刑,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必须结合中国的历史和现实,扎扎实实地去做减少、废除死刑的启蒙工作。在中国,几千年积淀下来的“杀人者死”、“杀一儆百”的死刑观念,已经渗入到国人的血脉中,并且从来就没有人进行过认真地清算。我有一位老朋友,他是北大教授,有一次他问我:“你是研究刑法的,如果一个犯罪分子杀死多人,只是把他枪毙就行了吗?”我反问他:“难道还要将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吗?”他笑而不答。连大学教授都有这么强烈的报复意识,可以想见普通民众又会如何了!这种状况不改变,何以谈死刑的减少,更遑论死刑的废除。正是基于这种思考,1997年修订的《刑法》实施后,我几乎在校内外的每次讲座中都必讲死刑,讲马克思的死刑思想,讲“少杀”政策,讲死刑的不公正性和死刑的负效应,以及废除死刑的世界趋势,等等。其间,还同刘艳红博士一起,写过关于国际公约与我国死刑的文章。2004年,马家福博士以《死刑废除与人道主义》为题撰写博士论文;我同米传勇博士生合写的《马克思死刑思想初探》一文提交刑法学年会,同时提交的还有杜宇博士的《诘问“杀人偿命”》、刘艳红博士的《刑法学派发展与死刑之存废》、黄伟明博士的《中国古代死刑历史的否定因素》等论文。这时,经我与杜宇、马家福策划及本书其他作者同意,决定以中国的死刑文化为背景,遴选十个问题,共同撰写一本专著,其宗旨是为我国严格限制以至废除死刑而呐喊、助阵。以上所述,是本书写作的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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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51 本书的主要内容,是以中国死刑文化的历史和现实为视角,从死刑的理论根基、死刑观念、死刑效用、死刑政策、死刑法律制度等层面,论证死刑的不公正性、不人道性和死刑威慑功能的虚幻性,以及我国当前虽然不充分具备立即全部废除死刑的条件,但是应当顺应废除死刑的不可逆转的世界潮流,在废除死刑目标的指引下,从司法、立法上严格限制死刑。本书的见解是否妥当,有待读者的理性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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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53 正当本书杀青之际,全国刑事审判会议正在召开,部署死刑案件二审开庭审理工作,为最高人民法院统一行使死刑案件核准权打下基础。与此同时,最高人民法院收回死刑核准权的工作,也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已经下放二十多年的死刑复核权的回收,是一个重大事件。它绝不仅仅是法律规定的复位,还带有我国死刑政策转变的深远意蕴;也绝不仅仅是死刑核准权的回归,还将引起死刑司法、立法的其他许多变革。这一重大举措所引起的反响,绝不亚于甚至会超过二十多年前的死刑复核权下放。这是因为,同二十多年前相比,现在的国内、国际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在国内,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国民的文化素质提高,人的价值、权利意识也日益提升,尊重和保障人权已经载入宪法;中国已签署包含限制、废除死刑在内的联合国《公民权利与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及其他公约。因此,死刑问题已经引起愈来愈多国人的关注,尤其是随着杜培武等案件的频频曝光,许多有识之士对死刑适用的正当性产生了怀疑,甚至出现了立即废除死刑的呼声。在国际上,已有二分之一以上的联合国成员国彻底废除死刑或者停止死刑适用,废除死刑的国际趋势已经成为不可逆的潮流。正是在这种国内、国际背景下,中共中央决定最高人民法院收回下放多年的死刑复核权。党中央的这一决策影响深远。正如北京今年的天气一样,春雨降落,沙尘暴停止,夏天已经来到。已有迹象表明,我国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实行的死刑政策将作出调整,现在主张回归“少杀”政策的声音日甚一日。不过,本人以为,这次政策调整不应是简单地重复建国初期的死刑政策,而是应当反映出新时代的特征,即以废除死刑为目标,在司法上、立法上严格控制和适用死刑。尽管前方的道路仍会有曲折,但是死刑退出历史舞台的方向不会改变。如果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中国废除了死刑,那将是中国人对全人类做出的最大贡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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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55 衷心感谢德高望重的著名刑法学家储槐植教授为本书题写书名!衷心感谢北京大学出版社对本书出版的支持!没有他们的支持和辛勤劳动,本书不可能顺利同读者见面。另外,在编写、出版过程中,杜宇、米传勇、贾爱英做了不少工作,我代表本书的其他作者,也向他们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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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57 最后,应当说明的是:本书由我统改、定稿,文责自然主要由我来负。由于本人才疏学浅,书中难免存在讹谬,敬请读者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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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59 张文 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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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61 2006年5月25日于百旺家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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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66 十问死刑:以中国死刑文化为背景 [:1702724084]
1702726667 十问死刑:以中国死刑文化为背景 本书作者及写作分工(以论题先后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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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69 张 文: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引言、一、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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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71 杜 宇:北京大学法学博士、复旦大学法学院讲师,引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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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73 米传勇:北京大学法学院博士生,一、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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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75 马家福:北京大学法学博士、西南政法大学法学院副教授,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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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77 贾爱英:北京大学法学院博士生,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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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79 黄伟明:北京大学法学博士、烟台大学法学院教授,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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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81 牛克乾:北京大学法学博士、最高人民法院法官,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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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83 刘艳红:北京大学法学博士、武汉大学法学院教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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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26689 十问死刑:以中国死刑文化为背景 刑事法律论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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