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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家长须晓谕少年无知者,毋得越分盗剃树桠、窃砍柴木、刈割木苗。其各家伐木砍柴备用者,必各入己山,伐所当伐,砍所当砍,庶乎贩用之中,而得樽节爱养之道,则杉木常美,民用常足,而粮差不致于虚纳矣。众议犹恐耳目不能周遍,特举张森等公正者十人,分作五班,每班二人,轮流值日看幸。但有盗砍树桠、柴木,割损木苗者,许令盘问拿获,以凭众罚。其罚法,每柴一担,罚银一钱;每树一根,罚银叁钱。三罚不悛者,众行经公理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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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乡规民约,反映了林木的拼卖对于山主和乡族都是重要的经济收益,才有必要共同订立禁约,加以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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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门地主的经营山场,有两种类型。一是由庄仆、佃仆、火佃兴养林木,一是租与外来棚民垦种麻、靛或者苞芦(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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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庄仆营山的,是拥有庄仆的乡族地主。这是徽州地区山地经营的特殊之处。如六都善和里程氏地主,在明初以来,“各处山场甚广,多有未经标分,实我□[高]祖[20]欲存留,以滋日后军役不替之用”[21];“其标分并买业山场,充斥本都十保并外都者,难以枚举”[22]。嘉靖时,因“失业颇多,众存无几”,各房合议混业山场尽行归众,合业兴养林木。这些山场就是经过“治山者”之手,佃与庄仆兴养的。《窦山公家议》卷五《山场议》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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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坌兴养,治山者必要佃与近山能干之人,便于防盗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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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山场率皆荒废者,其弊由于山主刻山佃,掯与力坌,以故山佃惟思花利,不肯栽苗。今议各处山场,杉木成材拼卖之日,务照乡例,主力相分,毋许短少,务与佃约相符,则佃人有所利而专心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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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真坞山场尽广,恐守仆力少,奥植不遍,治山者宜令韩村、中村、百家园庄佃同栽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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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村庄傍未有山场,刍荛无资,庄佃未便,管理者访有近庄相应山场,买业以便庄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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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所说的“治山者”,指管理山场之人,由程氏众房推举,每年轮换一次,一般是管理族产之人,“事完之日,仍委专治山场一年”。治山者的职责是:招佃栽坌兴养;巡行各山,防盗防火;负责拼卖杉木、杂柴;等等。庄仆虽佃主人之山,但都必须订立佃约。这可说是徽州地区的普遍习俗。以下是祁门十六都汪姓地主的庄仆所立的佃山约[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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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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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都胡富保等,今佃到本都汪益等名下山,土名石槽坑,与倪富等相共,新立四至:东至坑,西至王伯富山垄分水,南至小坑,北至小岭口,四至内山,承佃前去砍拨锄种,栽坌木苗,不许抛荒丈土,日后成林,主力叁股均分,主得贰股,力得壹股,所有力坌不许变卖他人,如违,听自理论,如力坌不与,今恐无凭,立此佃约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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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年八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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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佃约人 胡富保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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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佃人 李五保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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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见人 胡全保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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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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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都郑文忠等,今佃到本都汪□□名下山一号,坐落土名查树坞,前去砍拨锄种花利,杉松木苗,不得抛荒丈土,日后长养成林,主力四六均分,主得六分,力得四分,日后先尽山主,无许遍卖他人。日后无得私自砍斫。如违,山主理论。今恐无凭,立此佃约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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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昌元年十二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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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承佃人 倪龙寿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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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文忠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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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元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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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见人 汪本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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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乞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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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口代笔 许天瑞 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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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佃山约,和一般田地租佃契约相似。约文规定主佃的权利义务,特别是庄仆有占有“力坌”的权利及“先尽山主”的义务。祁门的佃山文约,还有“承断字”“合同字”“揽约”“承养约”“兴养文约”等不同名目,如五都洪姓地主的庄仆所立文约[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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