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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契约约占现存山契总数的三分之一强,租佃者大多是族内、房内人,可以看到佃农经营山林和林木加工专业化的成长。从上引契文可知,荒山出批后,佃者可以“永远耕作”,甚至“上顶下退,山主无得阻当异言”。即使立有期限,也是长期,如艾泰炘所“议定拾次廿年满期”,即达二百年之久。当地经济林的砍伐,所有的契文都载明“出泊客商发售”。所谓“泊”,是“贌”的简书,有的契文中是直书“出贌”的。“出泊”,就是在林木长成前,由外地木商估断,预付资本,成林后归他们造作木筒发售。这里的“贌主”,就是包买商。在这种场合,山主批山收租,贌主预付资本,包销木材,佃农向贌主预支木价以交纳山租和进行林业生产。这种专门从事林业生产的或没有完全摆脱农业生产的种山农,受着地主和包买商的双重剥削,在中国无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已经产生的时代,其生产关系无疑是很陈旧的。从民国时代小瀛洲及其附近一带的大量山契来看,这种情况一直保留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可见封建性的地主(山主)和封建性的商业资本、高利贷资本剥削的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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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山主是自耕农时,种山一般是作为副业经营的。由于培植经济林周期较长,除栽插和防火防盗外,所费工力不多,故闽北自耕农均多少不等植有杉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闽北农家习俗,生儿时栽插一片杉苗,待儿男长大,恰杉木成林,是时出贌客商砍伐,所得之资供儿男婚娶之用。在这场合,培植林木之卷入商品经济,仍是自然经济的一种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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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山主兼业主、自耕农、租山佃农经营山林和经济作物,设立厂坊加工的情况下,山林及厂屋的买卖也是一个突出的现象。小瀛洲山林及厂屋卷入“商品”交易,是道光以后出现的。请看下列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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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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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卖断杉木契字人林福宗,承父批有山场贰片,坐落学窠堂土名猪屎垅连黄泥垅等处……当日分与宗自己永耕,经宗自己培植插杉,已经长大成林,且宗今因缺钱急用,无从措办,不得已愿将前杉木山贰片,抽出土名猪屎垅一片……立契出卖与小仁洲坊 叶邦櫄兄边进前承买为业,当日同中三面议定时值契价铜钱柒仟文足……其山杉木自卖之后,任凭买主登山抨削料理,永远克留,亦或杉木长大,出泊客人,登山砍伐,听其自便……该山租钱理应买主料理,纳还租钱伍百肆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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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庚戌三十年三月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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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卖断杉木契字 林福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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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名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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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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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卖杜断杉木、杂木契字人叶玉焕,缘因自手栽插有得嫩苗杉木、杂木山壹片,坐落本乡土名铁窠……立契出卖杜断与本乡叶学能边承买为业,当日同中三面议定时值土风契价小洋捌拾角正足……自卖断受价之后,前山杉木、杂木,无得取赎,任凭买主前去登山拼削培植,长大成林,出泊客商,砍伐发售,永远管业……即日计缴山批泥骨批字壹张,递年应还纳钱壹佰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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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戊申叁拾肆年叁月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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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卖杜断杉木杂木契字人 叶玉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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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名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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佃山农因为“缺钱急用,无从措办”,不得不将杉木、杉苗卖断,买主将成林之杉木出泊发售,其所得相当于放高利贷。这种成片山林的易手,是佃山农经济萎缩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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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置山场、厂屋的转卖,则反映中小山主(包括自耕农)山场经济的衰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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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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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卖厂屋山场契人叶家骍,自手置有背墘纸厂、竹木山场数片,坐落背墘等处……立契出卖与大福林 邹秋凤边承买为业,同中当日三面议定时值土风契价铜钱贰百贰拾仟文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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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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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住屋壹栋,四拼叁直两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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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厂壹栋,五拼四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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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淹系[丝]竹塘,计大小陆口。厂前菜地田土一并买主管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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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批厂门前田大小五坵,归还田主管业。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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