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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26 (光绪)(彰化县)隘租一款,缘近山田园界与番社毗连,时被生番出扰,因而业、佃公议,在险要之处设立隘寮,雇募壮丁把守。即就沿山田园抽收租谷,以供隘丁口粮,名曰隘租。(淡水县)隘租一项,系就田抽租,养赡隘丁,以防生番。(新竹县)山谿丛杂,生番出没无常,沿山业佃不堪其扰,各有设隘防守……由业、佃鸠资,名曰隘租。(宜兰县)隘租……租谷旧由隘首自收,分给丁壮口粮。[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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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28 民间文契及垦户呈给官府的禀帖中,说法亦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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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30 缘据各处垦户,原为防番、捕盗、安良之所由来也,故有征收大租,备资隘务,所谓就地取粮,朝廷简便利民之法。[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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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32 九钻头庄、新兴庄等垦户刘引源、卫寿宗等,“为生番猖獗,时常出没沿处扰害”,“爰集各庄筹议,归与陈长顺出首承办(隘寮),议将南河内及九钻头起,至水坑、下横坑止,即就该地各处尚有未垦余埔,并及山林……归陈长顺自备工本,招佃开辟……无论前垦之人欲行该地垦种,另向垦户长顺承给,酌贴隘费,不敢违约。即日当同商议,所有佃人欲该地耕种以及等顶,议订一九五抽的,以资隘费外,年需口粮不敷,按照各户议贴,各立合约为据”。[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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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34 先父陈长顺……后将所垦之地给出与田主,永为己业,乃就地收取隘粮大租,以为把隘之费。[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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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36 “垦户隘”的隘粮大租由设隘的垦户向佃户抽收,“以极力垦成之粮,养极力垦成之隘”[72],故称为“就地取粮”(或云“就地出资”“就田科租”)。垦户将隘务出抱时,隘粮大租的收租权仍属垦户,一般在出抱期间,交隘首直接向佃抽收,限满则将权利收回。如同治八年(1869)七月,垦户刘子谦隘务出抱于“金广兴”办理,拨出油罗数处青山交由“金广兴”垦管、建造隘寮,募丁把守,面议11年为期,议定“老垦田业各佃,每年供纳隘粮大租粟,贴出八百硕,并带山面所有出息货物以及山租等项,概行尽归隘首金广兴新戳抽□收”。而归“金广兴”垦管之山,“限满成田之日,须要按甲纳租,每甲水田按作上则例,应纳大租隘粮谷八石,归垦户刘子谦收量,以为建隘募丁□之□费”[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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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38 在民间自筹合办的“公隘”,一般系由公产收益充支和业、佃分担,但亦有采用招佃垦种,抽收隘粮大租的情形。如六成安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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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40 缘成等世居加志阁庄,各前辈于乾隆三十七年向化番契买东势一带山场,为庄众樵牧牛埔,即于内面建隘堵番,请官给戳,隘名六成安。爰众举隘首,募丁理隘,内堵生番,外保牛埔……其年给隘粮,由众买山场外口低处,招垦抽纳,并由成等庄佃照甲相供,历来无异。[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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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42 “隘粮大租”虽系由设隘防番而得名,但就交纳“隘粮大租”的现耕佃户与垦户之间的关系而言,和一般垦佃形成大租的则一。因此,它只是“汉大租”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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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44 二、番大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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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46 清代称“杂居平地,遵法服役”“内附输饷”的平埔居民为“熟番”,其聚落为“番社”。对于“熟番”所有之土地,康熙《户部则例》规定“番众就丁纳粮,不完地赋”,然不许民人侵垦、私贌或典卖,“台湾奸民私贌熟番埔地者,依盗耕本律问拟”。但侵垦和私贌显然是大量存在的,如大武郡社土官孩湾,“因无鹿可捕,课饷无归”,于康熙五十八年(1719)将坔港草地一所,“招得丁文募佃前去开垦,议约每年贴课粟六十五石”[75]。基于这种事实和大陆移民日多的情况,雍正二年(1724)下谕,“覆准福建台湾各蕃鹿场闲旷地方可以垦种者,令地方官晓谕,听各番租与民人耕种”[76]。从此,民人承垦、贌耕“熟番”土地成为合法,“番业汉佃”成为清代台湾土地关系中的一个重要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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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48 “熟番”的土地,原系各“番社”集体占有的公业,以后还包括官府给予“番社”或“番社”向官请给的土地,统称“社地”。社地是番社成员口粮、向官输饷及社中各项公共开支的主要来源,故社地出佃所收之租,又称“番口粮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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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50 “番社”出贌土地或给垦荒埔草地,从现存文契考察,不外有下述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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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52 (一)由于“课饷无归”或“乏银应用”,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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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54 (乾隆十一年十月)吞霄社番土目加已、六观、猫老尉、茅元成、加浦,合社众番等,承祖遗下有青埔二所……今加已等因乏银应用,情愿托中引就与汉人徐光辉出首承给垦,开辟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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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57 (乾隆三十七年十月)猫阁社番土目佛抵希,同番差加溪、踏头、奕交、武葛,承祖遗下有青埔一块……今因紧迫,四处无措,叫集合社众番前来商议,俱各愿将此埔招给殷实佃人林世庚前来承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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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59 (二)由于“自己不能开垦”或“乏力垦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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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61 (乾隆七年二月)淡水雷里社瓜厘番土官大武腊、咬龟难等,兹有因荒埔地一所……今因耕种不及,诚恐侵占之弊,况本社番众食费不用,是以告知伙长,公同众招郑文明、黄宗、林宗华、林振声、林士暖、徐士和,自备犁耙、牛工、种子,前去开荒地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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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63 (乾隆十年四月)水里社土目大宇、甘仔辖等,有承祖遗下水里山脚大路下草埔一块,因众番自己不能开垦,情愿招得汉人赖以觉承垦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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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65 (乾隆三十一年十月)阿里史社通事潘绳武,有承祖遗存沙历巴来积积埔投标林荒埔地二片……今因乏力开垦……托中给付林德自备工本前去掌管筑圳,开垦成田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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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67 (乾隆三十八年正月)北港等社通事远生圭、土目林安邦、利加腊等……惟有承祖遗下林埔一所,前被邻社番勾引奸民占垦,禀明驱逐处还,立约照界归管在案。因社番无力自垦,爰是公议招垦……招得佃人游巧、张集、张平前来承佃给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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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69 (乾隆五十年十二月)竹堑社通事什班,土目斗限、比抵,同众番等,今有员山仔溪北犁头山隘边草地一所……兹番等乏力开垦,愿招得汉人林拱寰自备牛只、工本,前来认垦犁份半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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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71 也就是说,“番社”愿意将所属荒埔、草地出租,一方面是出于自己的需要,或因“无鹿可捕,课饷无归”,或因“食费不周”,或因“乏银应用”,或因自己无力垦种。另一方面是迫于形势,因为闽、粤贫民入台者日众,占耕“番地”的现象日见频繁,“番社”自己不能垦种,日久土地将有被侵占殆尽的危险,故以出租作为保护“番社”土地所有权的一项措施。所谓“今因耕种不及,诚恐侵占之弊”,“凡所抽谷石,付本社番帮贴众食费,免致外占之弊”,即最好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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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73 “番地”的给垦和出贌,系以“番社”通事、土目、番众为一方,汉佃为另一方,通过订立契约而确定租佃关系的。双方订立契约文书时,汉佃必须先付出一笔“垦埔底银”或“犁头银”“粪土田底银”,即类似大陆各省之押租银。据契约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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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732075 后来成田,听任顶耕收取,本社番不敢阻挡生端异言。[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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