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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由，是的，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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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再度站上讲台，发下今天的讲义。上面写道：“发掘你的自我：审视伤害、痛苦、愤怒对你的影响。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是谁伤害了我？谁要为我受到的伤害痛苦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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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愿意分享自己的家庭故事？”乔纳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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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和家人联络了。”一个人这么回应，很多人附和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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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联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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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愿意听我讲话。”有一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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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家人。”还有人这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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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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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我们会打电话到各位家里。”乔纳森说，“有人愿意授权我们这样做吗？明天就可以听到你家人的感受。有没有人愿意？愿意的人请站起来，告诉大家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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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姆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穿着棕色靴子，动作像是嘻哈舞者一样灵活。他看上去应该才二十出头，制服是连身裤造型，前襟打开到腰间，露出白色内衣。在贴着“诚实”两字那一桌，格什温也站起来，后脑上的刺青是哥特风字体的“艾尔·卡彭”（Al Capone）。最后是二十几岁的亚希亚，属于“责任”那一桌，他站在椅子上，拉拉白色的南非风衬衫，头上挂着一副雷朋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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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很勇敢。明天就可以听见家人的声音。谢谢你们，请坐。”乔纳森微微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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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请大家告诉我，”他继续问，“希望这周活动有什么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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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回答。“疗愈。”“改变。”“做一个更好的人。”“负起责任。”“和受害者和解。”“重回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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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做孩子的父亲。”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个瘦小年迈、气质沉稳的老先生，脸上满布皱纹与刺青，眼角沾着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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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说你们害怕什么。”乔纳森大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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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回应热烈。“孩子不认得我。”“孩子和我一样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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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从牧师摇身一变成为教授，逐步解释修复式正义的原则，借助PPT幻灯片，引述运动发起人，也就是现居明尼苏达州的霍华德·泽尔（Howard Zehr）教授的理念。核心概念在于：犯罪是不尊重他人、不负责任的行为，但我们需要的并非更多刑罚，而是修补损坏的关系。乔纳森又发下讲义，上面是一首短诗，道尽了司法制度以监禁为主轴有多么不符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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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要他们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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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夺走一切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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