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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75 “这不让你关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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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77 “我不关注已发生的犯罪或者被放掉的罪犯。如果我关注,就无法执业了。我关注的是每一委托人都得到最好的辩护,如果他有20万美元的话。如果你是一名医生,希特勒找到你,说你是世界上唯一可以治好他的病的人,你会为他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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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79 午饭后,厄德曼在法院的大厅里停步,买了一包糖。一位法院工作人员看到厄德曼顺走廊过来,喊道:“哎,马丁,法官已经到了,开始叫你的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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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81 厄德曼说:“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跑着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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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83 狱警带进一个21岁的姑娘,被控持刀抢劫。厄德曼在辩护席上与她谈话,这时洛走过来说:“马丁,E级,1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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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85 姑娘看着洛。“他说什么?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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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87 洛一边走开一边说:“别听我的,我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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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89 她想知道为什么她要进监牢。厄德曼告诉她:“不管是对是错,人们认为不应该被抢劫。因此,一旦他们被抢劫,他们就给出一点时间用来关押抢劫的人。”她问这1年刑期能否吸收她的另一项暂缓执行的量刑。厄德曼问洛,洛表示同意。她仍在犹豫,最后拒绝了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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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91 “怎么了?”洛说,“她要1年,我给她1年,她要吸收其他的罪,我也同意。这真不可思议,他们说了自己想要的,而我们却被认为是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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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93 法庭上的事结束后,厄德曼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艾丽斯走了进来,简略对他讲了自己的一个委托人的情况:一名妇女,明天要进施威特泽尔的法庭。艾丽斯说:“她绝对没有罪。”她走后,厄德曼的微笑变成了怅惘和怀旧。他自言自语道:“对谁有罪谁无罪有一种绝对的感觉,这一定非常美妙,我真希望还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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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95 阿德勒走进来,他问厄德曼:“我能对他们说什么?杰克说他要离开,因为工作在嘲弄他。他原以为是在为被蹂躏者辩护,但却发现他们充满敌意,还对他撒谎,所以他要离开。艾丽斯过来对我说:‘这个制度对罪犯来说太美妙了,对无辜者却是一场灾难。他们中的一些人一定是无辜的。’对此,你能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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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97 “你什么也不用说,”厄德曼回答,“因为这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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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799 那天晚上,厄德曼回到家,躺在摇椅上喝了几杯苏格兰威士忌,与一位前法官共进晚餐时又喝了两杯。借着酒力,出现在这位前法官主持的纽约大学法学院晚间讲座上。10名学生坐在有靠垫的不锈钢转椅上,会议室里铺着红地毯,所有的一切都新颖、豪华和摩登。人们希望他讲一讲陪审员的遴选和庭审中的战略战术。在这些题目上,他被公认为是大师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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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801 他打开一包烟,点燃了,俯身在桌上。有两个学生是女孩子。大多数的男生穿着牛仔裤,蓄着长发。厄德曼了解他们眼中的目光。他们认为会有无辜的委托人,他们认为将服务于同胞、社会与正义。他们不明白,他们将要为之服务的是这个制度。他希望给他们讲一些生活的事实。他开言道:“你们是推销员,所要卖的产品是没人特意去买的。你要卖的是一个非常可能有罪的被告人,”他们望着他,“所以你要伪装你的产品,用正义来包装它,使它成为正义的符号。你要让陪审员相信你是真诚的,相信你所卖的产品其实不是这个被告,而是正义。你必须让他们相信,受审的不是被告,而是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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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803 学生们留心听着,没有人做笔记。“你的工作在庭审之前和之后,陪审团遴选和辩论总结,两者之间是一堆丑陋的证据。在选择未来的陪审员时,你要在他们看到你的产品之前,在他们听到证词之前,卖出你的产品,还要种下辩护的种子,软化控方的打击。如果你知道一位警官将作证说,被告刺了一个老太太89刀,你不能回避这一切。你最好自己提出来,告诉他们将要听到一位警官作证说被告人刺了老太太89刀,然后,当作证来临时,你就不会突然倒抽一口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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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805 一个女孩子提到“坟墓”里的暴动,问厄德曼怎样才能给予在押人迅速的审判。在暴乱中,在押人要求少些拥挤,改善饮食,消灭老鼠和害虫,这些甚至都得到友善的狱警的支持。但他们所谓迅速审判的要求,尽管得到新闻界强烈的支持,却是不那么真诚的。“坟墓”里的在押人基本上都是有罪的。在押人知道,他或者认罪,或者在审判后被定罪,并且还要服刑。他还知道,延迟对他是有益的,证人消失,警察遗忘,被害人失去复仇的愿望。随着检察官看到自己案件的萎缩,他们不断降低要价。同时,“坟墓”里在押的时间,可以折抵量刑后的刑期。厄德曼想向学生们解释这一切,但他知道不会有太多的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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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807 一个学生问:“保释的被告又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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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809 “保释在外的人几乎永远不必接受审判。如果你的委托人获得保释,即使有审判,那也至少是3年以后的事。案卷会从一个检察官的抽屉深处转到另一个检察官的抽屉深处,直到它化成灰烬或者检察官同意折抵刑期的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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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811 一位学生问到辩护律师的诚实的责任,这引起了厄德曼的微笑。他说:“我仅有的责任是对我的委托人的,我自己不作伪证,不说谎,而我的委托人,爱怎么扯谎就怎么扯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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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813 法院深陷困境,以至于在押人感到像在噩梦中一样,在司法混沌的流沙中下沉隐没。在骚乱后的惊恐中,为了缓解“坟墓”的过分拥挤,成立了一个特别法庭,以利于让那些因各种上诉而被带到“坟墓”里等待听审的人尽快回到州监狱去。一个被告满怀愤怒地走进法庭,他因用雨伞将人刺死而被判在星星监狱服刑20年至终身监禁。1年前,他被带到纽约进行上诉审。他没有得到听审,11个月来没见过律师。最后,在法庭上他愤怒地向法官大声叫喊,警卫向他围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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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815 法官将事情搞定,安排在下周听审,被告被带了下去。在“坟墓”这个地狱边缘又待了1年,他终于得到了判决。法官等到门在囚犯身后关上后,看着厄德曼,又看了看检察官,他说:“现在这人得到了喊冤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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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817 亨德森准备接受庭审了。他每天都回到法庭下面的看守所里,等待那几乎不存在的审判机会,因为律师、检察官、法官和法庭必须同时为审判做好准备。每天,他坐在看守所里等待上面法庭叫他的案子,等到了,又被忽略过去。除了明天再来,没有任何确定的结果,再一次被叫到,也不过是为了再一次被忽略。像这样过了几天之后,厄德曼再一次跟他谈话,看他是否改变了主意。他还是老样子,同样的衣着,同样的死无表情,同样疯狂地坚持庭审。厄德曼试图鼓励他服罪:“如果你犯有某种罪行的话。”亨德森仍然顽固地要求审判。厄德曼离开他,走向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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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819 厄德曼对法官的不尊重(施威特泽尔是个例外)是强烈的、广泛的,以至于时常可以归结为阶级仇恨。当厄德曼手下一个年轻律师被判藐视法庭罪并罚金200美元的时候,他离开施威特泽尔的法庭,冲过去救援。他与法官争论,哄骗他撤回定罪处刑。等到出了法庭来到走廊上时,厄德曼神情中充满嘲讽,愤愤地说:“他是个恶霸,我要把塔克尔(厄德曼手下的一名高级律师)派到这儿几天,对他说‘没有服罪请求’,让他尝尝苦头。不,我要亲自来,这次要记录在案。”厄德曼记起来,两天以前,那位法官的小轿车在法院门前被盗了。“我本该告诉他不要因卡迪拉克被盗而过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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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821 厄德曼说:“只裁决法律问题,而把罪与非罪留给陪审团去裁决的初审法院法官太少了,地区上诉法院的法官也好不了多少,他们是摇身变为夫人的妓女。有人问我想做一个法官吗?我说,那还要看我是不是能成为自己心目中的那种法官。成为法官的唯一办法是玩政治或者买政治,而我甚至不知道时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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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33823 厄德曼还在走廊里大骂那个藐视什么的鸟罪名。这时,一名律师跑过来说,一个被告因杀人被关在“坟墓”里5个月了,却拒绝了折抵刑期和缓刑的建议。厄德曼急忙回到法庭上。被告人和他的女友一起玩一种“打了就跑”的黑人区游戏,游戏者轮番用铅管击打对方。他说他游戏时喝醉了,不知道打他女朋友有多重,两人都晕过去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她已经死了。他没有前科,法官考虑一个极轻的刑罚,律师和检察官也同意了。无论法官、检察官都没有心情听被告进一步讨价还价。厄德曼与被告交谈,很快让他认了罪。杀人只判5个月。当他离开法庭时,一位检察官说:“马丁,你放跑了谋杀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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