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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45 这是真的吗?这些回忆是如此具体,而且与麦康维尔家的孩子对母亲的回忆有着天壤之别。在他们的记忆中,母亲不是什么出言不逊的煽动者,而是个胆小怕事、不爱出门的人。她和普赖斯的相处充满如此显而易见的危险,麦康维尔真的会在这种情况下以如此毁灭性的鲁莽态度痛斥共和军吗,还是说普赖斯在有意编造关于这个女人的谎言,又或者她在用将琼·麦康维尔贬低为不配做人的记忆来应对自己良心的不安?在和莫洛尼对话的过程中,她大多数时候表现得坚如磐石,但偶尔给人一种装腔作势的感觉,仿佛那是一种盔甲。有时她也会支吾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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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47 “我不清楚她具体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普赖斯在指责麦康维尔后立刻说。她对麦康维尔被指控的罪名并没有亲眼见闻。她只知道,共和军得出了一个不太可能的结论,即那位十个孩子的母亲是告密者。即便这一指控属实——而普赖斯相信的确如此——她仍然在内心深处怀疑,这个惩罚是否合理。“什么值得死刑?”她对莫洛尼说,“我不得不问自己,什么值得死刑?”她继续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有孩子,或者有几个孩子。我对这些一无所知。要是我能参与讨论所发生的事,我可能会支持从轻处罚。”或许可以将麦康维尔驱逐出境,而不是处以死刑,她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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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49 但事实是另一回事,普赖斯说,他们穿过边境把琼交给了邓多克的当地共和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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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51 “然后发生了什么?”莫洛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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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53 “她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普赖斯说,她犹豫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再往下说我就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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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55 如果普赖斯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为了缓和持续不断的愧疚感而继续中伤麦康维尔,那么或许是因为她所做的不仅仅是把那个失去丈夫的女人送过了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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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57 “我需要知道真相。”莫洛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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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59 “好吧,呃,我们被叫了回去,”普赖斯说,“她在那里待了大概四五天,然后我们接到了返回邓多克的命令。”当地部队在地上挖了一个坑,他们要做的是把麦康维尔带到旷野另一边刚挖好的墓穴枪毙她。但他们没有这么做。“他们不想这么做。”普赖斯说,她觉得这是因为麦康维尔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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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61 “所以必须由你们来做。”莫洛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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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63 普赖斯没有说话,只是小声嘟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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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65 “是这样吗?”他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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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67 她又嘟囔了一声,然后说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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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69 “你想谈这件事吗,还是不想?”莫洛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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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71 普赖斯说,麦康维尔死的时候,有三名“无名氏”的成员在场:小帕特·麦克卢尔、另一名志愿军,以及普赖斯本人。他们只有一把枪,由于害怕良心不安,他们决定每人开一枪,这样就永远无法确定是谁扣下了致命一击。这是行刑队的惯用伎俩——其中一个枪手的步枪会上空膛,如此一来,每个枪手事后都可以告诉自己,杀人的也许不是他。这可以作为一种令人安慰的谎言,但在这个事例中,因为只有一把枪,所以是谁射出的致命一击将一目了然。“我们每个人轮流开了一枪。”普赖斯说。当普赖斯开枪时,她故意打偏了。[61]接着另外一人扣动扳机,麦康维尔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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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73 “我们把她留在了坑里。”普赖斯说,邓多克的当地部队随后填埋了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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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75 “然后你们回到了贝尔法斯特?”莫洛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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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77 “然后我们回到了贝尔法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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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79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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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81 “呃,”普赖斯说,“我们都心烦意乱,帕特去汇报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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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83 “向格里汇报吗?”莫洛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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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85 “是的。”普赖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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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87 突然之间,莫洛尼的语气从耐心的倾听转变成了严厉的诘问:“你百分之百确定,在参与整个任务的过程中,在共和军的指挥系统下,最初由格里·亚当斯下达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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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89 “是的。”普赖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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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91 “汇报的对象也是格里·亚当斯,你确定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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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2855193 “我确定。”她说。然后,她加快语速说道:“而他却试图假装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在朗·凯什。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他不在朗·凯什。他不在。而且,呃,这太让人气愤了,真的很让人气愤。”她很生气。“那些经历,我是说……”她的声音变小了。“这些人会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会想到他们。”[62]她说。林斯基、赖特、麦基、麦康维尔。“我会想到他们,而且……”她继续道,“我不想撒谎:我不是经常祷告的人,但有时我会在半夜这么做。我偶尔会说:‘呃,愿主保佑他们,希望他们不再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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