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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 第三部分 傲慢对自负在皇帝的庇荫下(1793年9月2日—10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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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和欧洲人之间,总是习惯和差不多在起支配作用。这样一来,人们得到的印象是生活在一种模糊而把握不定的环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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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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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由于各自的皇位而似兄弟。如果一种兄弟般的情谊永远建立在我们之间,我们会极为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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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三世致乾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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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人的话里没有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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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秘录,马雅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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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 第三十章 长城路上(1793年9月2日—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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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日星期一,凌晨一点,鼓声震天。“我们的寝具统统装上了车。在一支强大的马队护送下我们离开了住处”。出城花了4小时,因为尽管时间很早,沿路还是挤满了人。“7时,我们出了北京城,来到富饶、精耕细作的郊区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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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戛尔尼和小斯当东乘坐马车。斯当东的父亲因痛风发作,故坐轿而行。70名随行人员中有40人是军人,分别骑马或乘车,由200名中国挑夫运送礼品和行李。随马戛尔尼来中国的人员中有21人被留在北京。画家亚历山大因此而十分气恼:“只离长城——这人类的奇迹,智慧的见证——50英里了,却不得而见,乃是这次旅行中最最扫兴的事了。当使节团走过风景如画的地带,却把画家们强行关在北京,这简直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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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行走了25英里之后停了下来,此时已是下午两点钟了。使团一行在一座花园附近的皇帝行宫南雪轩安顿下来。他们只能在这处欣赏皇宫,因为他们只住其中的一座楼。官员越来越多。王大人和乔大人坐上了特使从英国带来的马车。他们对“马车的灵巧,对玻璃窗和百叶窗可随意开闭,赞美不止”。食品和饮料都“存放在密封的容器里”。一路上由人挑着,供使节团人员用餐。“晚饭时,招待我们饮用当地的一种略带苦味的酒和一种用米和黍类酿成的酒。后者酷似我们的刺柏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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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到热河,英国人用了6天时间,行程160英里(1),沿途住宿在皇帝的行宫。有人告诉他们这些行宫不是国家公用住宅,“甚至连朝廷内那些最高级官员都未曾享受过”。英国人对能下榻在皇帝的行宫感到受宠若惊。这样厚爱他们,说明已决定要满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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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并不知道最初的安排。徵瑞原打算让马戛尔尼住进当地居民家,而从安全考虑,想把贡品放在皇帝行宫。住居民家!难道就不考虑要禁止接触的问题吗?乾隆生气地用朱笔批示:“所奏尤属拘泥。贡件既在行宫朝房安放,贡使等何必又令住宿民房?沿途行宫如膳房军机直房皆可住宿,即或不敷,阿哥所亦属空闲,尽可与之居住。贡使与贡品同在一处,岂不更有照应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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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太监们的住处很适合使节团的身份,谈不上让他们住进皇帝的住处。实在必要时可动用皇子的住所,只是不要向特使说明,否则他们就会不可一世。白费心思:英国人后来还是对读者说他们住进了皇帝的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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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 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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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对使团行走速度也下了御旨:不必匆忙。“阴历八月上旬(2)抵达即可”。要“照顾使团,缓步行进”。皇上决不希望这些会带来诸多麻烦的宾客在热河长时间居住。他采用了徵瑞编造的借口:“夷人软弱,惮于车马。”他们是娇气包,胆小鬼!英国人认为“走得很快”,并对此感到满意。中国人安排他们慢慢走,而英国人则认为自己走得很快。阅读中英双方的资料时,我们的感觉是在读两次不同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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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炫耀他们获准住进了皇帝行宫,但他们并没有享受走御道的特权。从北京至热河的大路中央为御道,10尺宽,1尺高,由砂土和粘土混合而成,经浇水,夯实后具有磨光大理石的硬度。赫脱南曾说:“这条路像客厅地板那样干净。”温德也说:“像弹子台那样平坦的路中央只供皇帝陛下通行。一般行人走御道两侧的两条道路,它们修建得也十分好,树木成荫,每隔二百步,就有一个总是盛满水的池子用来喷洒以免尘土飞扬。”赫脱南又说:“在皇帝经过时,当时世界上或许没有一条比这更美丽的路面了。在我们来回的路上都见到大批民工在修整路面。”马戛尔尼计算过:全程共有2.3万名民工,分成10人一组,相隔百米在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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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日夜都有卫兵守卫,禁止行人进入。皇帝驾到前夕,任何人都不允许在此落脚。皇帝一离开,马上就没有人管了,路面也很快被损坏。所以一年必须修两次,一次是皇帝去鞑靼区,另一次是皇帝从那里回来之时。因而温德稍带讽刺地说:“如果中国人能像管土地那样管空气与阳光的话,他们也许会向皇帝献上专用的更纯洁的空气和更柔和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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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 设防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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