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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一出的事故发生在拉纤的途中:“中国官员强迫一大批人来作拉船溯江而上的苦差使,但给的报酬很少。因此,许多人都跑了。官员喜欢在夜间换班,这样可以让正在酣睡的村民无所准备,把他们像在窝里的兔子一样抓走。一个头头手执鞭子,让村民们俯首帖耳,就像对待安的列斯群岛的黑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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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8日,英使一行到达德州,受到士兵列队欢迎。岸上乐声震天,旌旗飘扬,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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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 在蓝布衣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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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托马斯写道:“今天早上,我们进入山东省。在省界,鞑靼族钦差和另外几名官员离开了我们,又来了几位顶替他们。”山东至今还是最富裕的省份之一,然而也是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当地人离开本地前往关外寻找比较宽裕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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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正值满月。“整夜都在进行宗教庆祝活动:炮声,喧闹声,音乐声,100多面大鼓响彻云霄;还放焰火和烧香”。巴罗还嘀咕说:“这些音乐中,谁的乐器发出的声音大,谁的演奏就越有价值。”赫脱南认为“中国人缺乏音乐感”。这也正是中国人对使团里的乐师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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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的两岸,小麦、高粱和烟叶的种植面积很大。托马斯记道:尤其英国人看到的一望无际的棉花地。但由于大部分中国人都穿布衣服,中国的棉花生产尚不能满足需要,所以要从孟买进口。这是东印度公司进行官贸易的最重要项目,公司用棉花来换取从中国运往欧洲的茶叶、丝绸和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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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当东进一步指出:“在棉田附近种有靛青植物,它的颜色用来染棉布,所有老百姓都穿着蓝布衣服。”人们是否还记得,1956年《世界报》记者罗贝尔·纪兰大胆地把中国人比作为“蓝蚂蚁”,因而激起了我们的知识界的义愤?萨特和博瓦尔把这一小批人带到互助大厅,对这个肆意侮辱英勇中国人民的无耻之徒进行了猛烈的抨击。他们当时并不知道自古以来中国人就身穿蓝布衫,并心甘情愿地自称“蚁民”。此所谓:“吾自卑贱吾自愿,然勿容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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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年代同明朝一样,蓝布衫已经成为劳动大众的制服。在革命后,这种穿着更为严格,发展成所有人都穿得一样。直到邓小平上台后,穿蓝布衣服的人才少起来,尤其是在夏天,先是女性,然后是男性也纷纷效仿,中国的服装才进入了一个绚丽多彩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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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 腐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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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戛尔尼记道:在靠近大城市的地方,河流沿岸都有占地很多的公墓;这种对死者的敬重给斯当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天津城后有一块一眼望不到边的沙土平原,上面布满了小坟堆,其数无法估计。这是一块公共埋葬地。中国人十分尊重死者,地面上只要有一点葬过人的痕迹,别人就不敢在那里再挖一个新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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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破坏坟墓会引起鬼魂的愤怒。中国人就是害怕游魂。中国的文学作品中有大量关于冥间孤魂野鬼来纠缠子孙的事。活人也可以报复:古今中国都有捉弄恶鬼的故事。把棺盖揭了,鬼就无法再回到棺材里去了。有的鬼专门纠缠家中的男孩,因此就把男孩打扮成女孩来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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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姆斯嚷道:“他们埋葬死者的方法使我们感到厌恶。”如何来解释这点呢?奇怪的是,中国人的坟地并不总像他们的花园那样照顾得好。“有时能见到数千具棺材完全打开着,里面的尸体已腐烂。有些棺材只有一半埋在地里,另一半上面盖着稻草。”这些无人管的死者都是穷人,他们的后代——如果他们有后代的话——没有钱为他们修一座像样的墓穴。可怕的悲惨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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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 在迷信和崇拜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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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戛尔尼注意到“民众极其迷信。他们严格按照吉日和凶日的划分办事。许多中国人,甚至最有地位的人,都参与算卦、看手相和占星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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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罗说,算命者在各省串来串去,挨家挨户地为人算命,以此谋生。“他们到一个地方先吹笛子。任何需要算命的人就把他们请到家里。他们先问要算命的人的生辰八字,然后便为他占卜算命。”斯当东嘲笑说:“(中国人)同意大利人一样迷信。”这同欧洲人心目中的具有儒家智慧的中国人这一形象完全不同。又是一个神话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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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日常生活中总有一些驱凶择吉的做法。什么做法呢?比如一对逃跑的恋人爬上房顶,手里拿着一炷香,“以便驱走讨厌的鬼魂”;又如关心地提醒死者,当有人给棺材钉钉子时,不要被槌子的响声吓怕。或建造之字形的桥,以使恶鬼撞上栏杆而跌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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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人在死去的亲人嘴里放一枚钱币以便支付过冥河的通行税。中国人则把一颗玛瑙或玉珠放入死者的口里,为的是让他顺顺当当地进入冥府。同一个风俗被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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