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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语言,我们在23年后鸦片战争前又将在同一位托马斯·斯当东的嘴里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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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指嘉庆十八年九月由林清率领的天理教徒由信教的太监接应攻入皇宫之事。——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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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英王乔治三世陷入精神错乱后,他的长子在1811年开始摄政,直至1820年其父死后才以乔治四世的名义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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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 第八十五章 圣赫勒拿岛上战俘的忠告(1817年6—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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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归程中,阿美士德在圣赫勒拿岛停泊,同马戛尔尼一样。但在两次遣使期间,岛上多了一位不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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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7年3月,拿破仑就得知使团将要到达。这一消息在他身上又产生了早就存在的对东方的幻想,中国在其中占据了一定的地位。他生性对一切都好奇,8年以前,即1809年,就决定要出版一本中—法—拉丁文词汇。他委托编写这本词典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在广州的观察员、刚出版了《北京之行》一书的路易—克雷蒂安·德·吉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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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忘了1811年勒努阿尔·德·桑德—克鲁瓦给他的一篇文章。作者在4年的旅行途中到过广州,在那里遇见了托马斯·斯当东。在文中他建议派一个使团到北京,以“重振法国革命前在那里享有的威信”。使团应“让中国人了解陛下的丰功伟绩;提出不让英国人在中国经商;因为中国政府蔑视经商的民族,使团要由军人和学者组成,这样便能受到较好的接待”。桑德—克鲁瓦说明:俄国使团未被接见乃是因为他们在礼仪上有不恰当的要求。法国使团应经西伯利亚到达北京:考虑到大陆封锁,沙皇不会拒绝他们通过。第二年夏天,不是一个使团,而是帝国的大军进入了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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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猜到英使会要求见见自己这头被俘的老鹰。他用了3个月来准备这次访问。他读了——或重读了——马戛尔尼使团的纪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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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士德写道:“我很想去长林波拿巴的寓所表示我的敬意。”根据英国习惯,他一直称囚徒为波拿巴;当他用“皇帝”一词时,总是出自拿破仑的伙伴嘴里并加上了着重号,像是要强调用得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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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奇人见面了。阿美士德对一位震撼了欧洲的人感到好奇。拿破仑则对某天会让世界震撼的国家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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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很快就会养成自言自语的习惯。在接见阿美士德之前,拿破仑已经对中国有了某种看法;他不断地对他的流放伙伴谈起,他梦想天朝压压英国的傲气,替他报仇。从滑铁卢以来才过去了两年零十天——这天是1817年6月28日。拿破仑在寻找纳方西斯(2)之路。而英国人对被他们打垮的这位科西嘉将军的全球性复仇愿望是否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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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帝国:两个世界的撞击 法国皇帝与中国皇帝,并肩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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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817年3月起,拿破仑就怪英国内阁未让阿美士德服从所去国家的习俗——“要么就干脆不派他去那里。”“不管一国的习俗如何,只要该国政府的主要人物都遵守它,外国人入乡随俗就不算丢脸。在意大利,您吻教皇的骡子,但这并不视为卑躬屈膝。阿美士德好像中国最高官员一样对皇帝施礼一点也不会有损名誉。”他指责奥米拉说:“你说他准备像向自己国王那样向皇帝行礼,但你怎么能要求中国人服从英国的礼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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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使他的推理更为明确,拿破仑甚至用了粗俗的说法:“如果英国的习俗不是吻国王的手,而是吻他的屁股,是否也要中国皇帝脱裤子呢?”拿破仑一面说一面做动作——并同奥米拉一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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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由衷地开心了一阵后,拿破仑又说:“如果我要派使节去中国,我就命令他先向中国最高官员打听在皇帝面前应施的礼,如果中国人提出,就让他服从中国的礼节。你们(指英国人)可能因为干这种蠢事而失去中国的友谊以及许多商业上的利益。”在阿美士德抵达前3个月他就这样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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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多勃里昂说:“拿破仑在阿美士德勋爵从中国出使回来时答应接见他……波拿巴不露声色;他的头部就像一尊大理石的雕像,上面的白色因为时间的久远而略微有些发黄。这种表面的平静使人认为他的才华之光已荡然无存。他话说得很慢。有时他目光灼灼,但这种光彩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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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许多真正的见证而不必拘泥于这位所谓证人的叙述,哪怕他十分有名。《墓畔回忆录》没有说到,但英国的旅游者记录的都是:法国皇帝已被废黜,却像全盛时的中国皇帝一样注意礼仪,勋爵不得不承认被拿破仑接见同被嘉庆接见一样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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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遇到了两种相反的意见。圣赫勒拿岛的总督赫德森·罗韦说要陪他同往。拿破仑派人告诉他:要是这样,他就不接见英使。皇帝宁愿放弃一次他期待已久的会见而不愿让这位他恨之入骨的看守闯入他的住宅。赫德森·罗韦希望阿美士德出自对他的尊重会放弃这次接见。事实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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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见的安排十分细致。阿美士德说:“6月29日星期天,我在拓殖府接待了来访的贝特朗伯爵。他告诉我皇帝脸部有病还没有好,但他很想在我动身之前见到我(如果这可能的话)。我可以第二天派人去‘长林’,那时可以作出最后的答复。”“果真星期一来了回答。贝特朗伯爵邀请我和随同我的各位先生第二天三、四点钟之间去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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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谈时,阿美士德观察了关押囚徒的环境。他很惊讶拿破仑会有这么大的地方。足足可以跑马12英里,而且没有任何英国官员的监督。“波拿巴抱怨他被幽禁而无法活动的说法是毫无根据的。”啊!如果广州的英国商人和官员能享受同样的自由,他们就会把旅居地视为天堂!那就毫无必要派一个使团来为他们争取这些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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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的医生克拉克·阿贝尔写道:“接待仪式很庄重。一位穿着拿破仑家制服的男仆像当年显赫时那样站在门前,像是反映逝去的荣耀的幻影。我们由贝特朗领着,受到蒙托隆的欢迎,阿美士德勋爵马上被领进去见波拿巴。一小时后,轮到埃利斯进去;又过了半小时,使臣的全体随从人员也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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