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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出口对俄罗斯经济的贡献常年都在20%以下,也就是说,石油出口对于俄罗斯经济的影响其实并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大。但这个问题从另一方面看就非常重要了,石油出口收入在俄经济中的比重虽然不大,但它却占了俄罗斯财政收入的1/3,与其他西欧国家不同,俄罗斯一直奉行的是低税收政策,而由此带来的财政缺口一直是由石油出口收入来填补。在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捕之后,俄罗斯的石油产业基本上都是由国家掌控。因此,石油出口收入减少将直接影响俄联邦政府的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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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土耳其角度来说,同其他阿拉伯国家一样,叙利亚也曾是奥斯曼帝国下属的一个行省,随着帝国的崩溃,叙利亚最终在1918年脱离奥斯曼帝国。而且和其他阿拉伯国家不太一样,叙利亚紧挨着土耳其。由于这两个缘故,土耳其各个阶层在心理上对叙利亚总是抱着不好言明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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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现实利益考虑,近两三百年里土耳其始终处于俄罗斯的阴影之下,如果俄罗斯最终在叙利亚站稳脚跟,那么土耳其面对俄罗斯就将呈现被东西夹击的态势。此外,虽然土耳其是多条石油管线的必经之地,但其境内却没有石油资源分布,如果能控制叙利亚境内的油田,便可以补上这一短板,所以才有俄罗斯媒体多次指责土耳其参与了IS的石油走私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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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从叙利亚问题来看,俄土之间的矛盾是显而易见的,但俄罗斯与土耳其之间的问题并非只有这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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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敌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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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可能是俄土关系间最重要的命题之一,再准确点说,是石油管线问题——土耳其地跨欧亚的地理位置构成了他在地缘政治博弈中的最大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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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争夺里海沿岸的石油资源控制权,冷战结束后,美国即着手主导修建了“巴-第-杰”油气管线,即从阿塞拜疆的巴库起始(哈萨克斯坦的石油则由阿克套港出发经里海运往巴库),经过格鲁吉亚首都第比利斯,然后抵达土耳其港口城市杰伊汉,之后装船经地中海运往世界各地。这条管线显然是对俄罗斯非常不利的,从某种程度上说,20世纪90年代的两场车臣战争以及2008年的俄格战争都与此有关(详情参阅作者的另一本书——《看懂世界格局的第一本书3:石油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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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俄罗斯又需要在石油管线问题上同土耳其保持合作。目前俄罗斯通往西欧的油气管线需要横跨乌克兰,而一直以来受俄乌关系影响,这条管线不时就会出现中断的问题——相对于欧盟,乌克兰在政治上受美国因素左右的成分更大。巧合的是,每到冬季来临,乌克兰政府就会和俄罗斯搞一些麻烦出来,由此带来的后果就是德国在最需要天然气的时候就会被“断气”,早在乌克兰危机爆发之前,这一问题就已经存在很久了。对于俄罗斯而言,取道土耳其修一条新管线就成了最佳的选项——这就是俄罗斯资本主导修建的“蓝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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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式运营开始,蓝溪线每年向西欧市场输送111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为了进一步增加输送量,2014年12月,普京决定让一度下马的“南溪”线重新恢复建设,为此俄罗斯与土耳其签订了一份天然气优惠协议——每年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向土耳其输送廉价天然气作为“买路钱”(土耳其一半的天然气进口自俄罗斯)。“南溪”线的开通意味着每年将多输送63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其中490亿立方米最终会到达欧洲市场。而匈牙利、希腊、马其顿、塞尔维亚也会成为这一计划的受益者,换句话说,借助土耳其,俄罗斯可以进一步强化与南欧、东欧诸国间的关系。而那段时期也成了俄土之间的一段“蜜月期”,当时俄罗斯差点把S-300地空导弹卖给土耳其——目前这型导弹已被俄军部署到了叙利亚境内,这也是俄军该型导弹首次在海外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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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俄土双方既有矛盾,也有利益的交集。站在这个大背景之下去看,普京在”7·15政变”中选择支持埃尔多安也就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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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库-第比利斯-杰伊汉石油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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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面我们不难发现,土耳其的历次政变,本质上都是世俗力量和宗教力量之间的权力斗争,埃尔多安所代表的正是土耳其的宗教势力。从长远来看,土耳其和其他中亚、西亚以及北非国家事实上都面临着一个共同的问题:拜现代医疗以及农业技术所赐,这些国家的人口都在高速增长,而这其中又以宗教氛围浓厚的农村地区为甚,而代表世俗力量的军方、知识分子、城市中产阶级都无力推动本国经济迅速“扩容”,以消化新增的就业人口,这样一来新增人口必然会去支持宗教势力,以获得心理上的慰藉。政治玩到最后,其实就是一个比谁的人多的游戏,一旦宗教势力的支持者占了多数,那么无论是政变、颜色革命,还是合法选举,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悬念。虽然土耳其这次政变的不少内情尚不清晰,但可以肯定的是从此以后,埃尔多安的赢面就要大于军方,把宝押给他原本就是一件比较保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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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俄土之间的矛盾完全是国家利益层面的矛盾,和你是“世俗”还是“宗教”并没有什么关系。而土耳其军方历来都持亲西方的立场,这显然是不利于俄罗斯的。至于由此带来的宗教渗透问题,从根本上说,要预防这个问题主要还是看自身,只要俄罗斯不犯法、德那样的错误,外部环境的变化就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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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不厚道地想一想,从此前埃及的先例来看,去世俗化往往伴随着去工业化,俄土之间的斗争,归根结底是国家之间的博弈,从这个角度说,这其实未必不是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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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估的经济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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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乌克兰危机爆发后,西方国家便开始发动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特别是后来的油价大跌,在各种媒体消息的狂轰滥炸下,俄罗斯破产、普京下台俨然就是旦夕之间的事。“你有钱吗?”几乎成了“爱国青年”们评论关于俄罗斯的新闻时必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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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起码从目前的倾向来看,俄罗斯的经济困难是被严重高估了,或者说我们接收到的信息被扭曲了——一直以来,我国媒体对境外新闻的报道都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其信息来源仅限于那么有数的几家西方媒体。国内媒体很多时候都只是简单转述他们的新闻(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最近几年这一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观)。西方媒体在涉及本国利益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时,其实是从来不会含糊的,对信息进行选择性剪裁甚至伪造,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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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2015年年末,西方媒体就曾大肆报道俄罗斯人在超市排起了大长队,货架上的商品被抢购一空——是不是联想到了苏联解体前莫斯科商店前排大队的场景?这些信息确实都是真的,但是他们“忘了”告诉你一个问题,那几天正好是俄历新年,对俄国人来说这是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在俄国,圣诞节的重要性远不及新年。这对俄国人来说相当于我们的春节,对比中国人在春节前的大采购,这个场面其实没什么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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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欧盟天然气进口国家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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