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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奥瓦州的迪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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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克萨斯州的敖德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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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安那州的亚历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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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已表明,指出一个地区为什么不具备社会学意义上的等级地位较为容易,而要指出一个地方为什么可取则比较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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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估某地区的不可取性还有一种办法:看这个地区的基督教原教旨主义㉗达到什么程度。俄亥俄州的阿克荣(从其他标准看,这地方肮脏丑陋),就因为是雷克斯·杭巴德牧师㉘的故乡而臭名远扬。像南加州的格林威尔镇,因为是伯比·琼斯大学㉙的所在地而“声望”卓著。而伊利诺伊的惠顿则与惠顿学院画了等号。人们记得这地方,是因为把这儿当作发了迹的比利·格雷厄姆牧师㉚的根据地。同样,加州的加登格罗夫也只是因为罗伯特·舒勒牧师㉛大人而让人难以忘怀,此人以机械的微笑和他那温馨滑稽的“水晶大教堂”著称。一位属于高级阶层的成员会选择弗吉尼亚州的林奇伯格居住吗?很可能不会,因为那个小镇是杰瑞·弗尔威尔博士㉜的无线电广播传教发源地,也是他的教堂所在地,并且是自愿捐赠的汇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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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的确已成了一条屡试不爽的通则:社会阶层高的人们,绝不会居住在一个与宗教预言或奇迹有牵扯的地方,比如麦加、伯利恒、法蒂玛、卢尔德或者盐湖城。值得注意的是,一些最开化的城市——像伦敦、巴黎,甚至纽约——都能安全无恙地通过这项测试。尽管用最严格的标准衡量,罗马仍会让人不大放心,但还是比耶路撒冷要更有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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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城市最重要的新闻报纸的质量,也是这个城市(在等级意义上)可取程度的标志。尽管华盛顿一贯以它作为首都的优越地位——各国大使馆所在地和其他诸如此类的原因——而自豪,但一旦翻开《华盛顿邮报》,这个城市顿时显得微不足道。周日版为它的读者们(上层贫民?)提供的不但有天宫图,还有长篇累牍的电视肥皂剧情节介绍,外加安·兰德斯㉝教导人们如何往上爬的建议。与此相似,你只须注意《印第安纳波利斯星报》为它的读者们提供的所有与《华盛顿邮报》雷同的货色,包括头版的“今日祷辞”,你就可以推断,印第安纳波利斯这座城市毫不具备等级上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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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年来,佛罗里达(也许棕榈滩除外)和南加州一样,一直被认为是社会等级意义上最糟的两个地区。似乎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在国外,尤其是一些暴发户“新贵”聚集的地区,比如西德那些毫无品味和格调的夜总会,总是有可能被叫做“佛罗里达”。有教养的人们拒绝考虑在坦帕㉞附近居住的另一个原因是,20世纪70年代,此类广告牌在坦帕附近的阿波罗海滩赫然可见:“名叫龙巴多的家伙想跟您作邻居。”同样,加州埃斯康迪多的退休公民会被怂恿去买进“劳伦斯·威尔克㉟乡村俱乐部不动产”的一部分股权,目的是分享他们的音乐英雄的魔力。在最近一期贫民阶级最爱读的《国民探秘者》杂志的分类广告栏中,有四则广告正在出售伪造的大学文凭:所有四个出售文凭的地区从地址上看都在加利福尼亚。另一些例子则在等级意味上相当令人满意:被废弃的玛丽王后号游轮㊱,作为一堆废铜烂铁恰恰被扔在一个无聊的地方:加州长滩㊲;而佛罗里达的圣彼得堡成了达利博物馆所在地;自然地,劳德代尔堡㊳是STP公司㊴的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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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有了这样一个问题:那么,一名最高阶层的成员可能住在这个国家的哪些地方呢?纽约当然是首选,接下来是芝加哥、旧金山、费城、巴尔的摩、波士顿,也许还有克利夫兰,或者康涅狄格州、纽约州、弗吉尼亚州、北卡罗来纳州、宾夕法尼亚和马萨诸塞州深处的乡村地区,情形大致如此。除了伯纳德斯维尔和普林斯顿以外,在新泽西州居住并不是个好主意。但新泽西的任何地方都要胜过加州的太阳谷、赛普拉斯和康普顿,俄亥俄州的坎顿,内华达州的雷诺,怀俄明州的夏延,新墨西哥州的阿尔布开克,佐治亚州的哥伦布,以及其他相似的军营城镇。当然还有俄亥俄州的帕尔玛——这个城市人口有10万,却没有一份日报,也没有公共汽车系统、旅馆甚至地图。科罗拉多州的常青市同样不可能被考虑,因为约翰·欣克利㊵就是从那儿来的;还有达拉斯,因为——众多理由中的一条——李·哈维·奥斯瓦尔德㊶曾居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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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某位研究此类问题的专家将拉斯维加斯称作“世界下等人之都”。我认为,您完全可以凭自己对这类知识的谙熟程度,对自己的社会等级高低有一点眉目了。对了,上面的城市中,还有阿卡普尔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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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产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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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最谨小慎微、了无生气的阶层。他们是企业的螺丝钉,“可替换的零件”。他们最惧怕“他人的批评”,因此是为他人而存在的。他们是全社会中最势利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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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再回头谈论等级。有助于我们辨认出中产阶级的是它的一本正经和心神不宁,而不是其中等水平的收入。我认识一些很富有却顽固地保留着中产阶级身份的人们,也就是说,他们依然对于别人会如何看他们感到恐惧,并且一心希望将每一件事都做得无可挑剔,但求不被他人批评。餐桌上的仪态对中产阶级来说是个极重要的问题,用来掩盖某些活动的网眼窗帘也很盛行,比如遮掩“藏腊肠”活动(当然,中产阶级是不喜欢用这个词的,他们这一行为的对应词是呆板的“做爱”)。经常担心会不会冒犯别人的中产阶级是“漱口水”的主要推销目标,如果这个阶级不存在了,整个“除臭”工业恐怕会就此坍塌。如果说内科医生通常是中上层阶级,牙医则不得不沮丧地对自己的中等阶层身份有所认识。据说,若在社交场合将一位牙医介绍给一位“医师”——牙医们喜欢这样称呼对方,牙医经常会感到严重的地位焦虑。而医生们称自己为大夫,并尤喜在牙医面前如此,当然,他们也喜欢在大学教授、按摩师或牧师面前这么说。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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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白领》(White Collar,1951年)和《权力精英》(The Power Elite,1956年)的作者C·赖特·米尔斯㊸称,“地位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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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具中产阶级色彩的焦虑形式,所以他们才需要申请越来越多的信用卡,订阅《纽约客》杂志,因为他们估计这表现了中上层阶级的品味。中产阶级对这份杂志,或其中的广告的热爱,恰好印证了米尔斯对他们的描绘:“不从更高的社会环境借来地位,他们就会不得其所。”《纽约客》杂志的广告商看来早就对这批读者的心态了如指掌,他们在这些中产阶级面前的“准中上层阶级”姿态有时简直逗噱。比如,他们最近用一张打印的请帖大肆抨击使用昂贵信笺的恶习。跃入眼帘的第二个单词格外醒目,造作地遵循英式拼法将美国通用的honor拼成hon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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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订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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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五于康涅狄格州斯坦福镇狩猎谷俱乐部列奥那德·亚当·威斯特曼博士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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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弗里·洛冈·布兰顿博士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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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请您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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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儿上层阶级可能会说“鸡尾酒会”,或者,如果绝不会出差错的话,说“酒会”。但这里,布兰顿“博士”和夫人邀请您特别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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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和鱼子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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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惟一漏掉没提的是食品的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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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此类东西的读者,曾一度是家族历史悠久,广泛植根于美国的一群人的话,今天的中产阶级却似乎是最没根基的群体。中产阶级的成员不光购买自身阶层的传家宝如银器什么的,他们还得每隔几年奉自己所属的公司之命长距离地搬家(通常目的地是所有最没格调的地方)。这些人通常是石油公司雇用的地质学家、电脑程序设计师、航空动力学工程师或被派驻到一方新市场的推销员,以及被公司委派的“市场”(从前叫“销售”)经理,以便监督他的前任。这些人和他们的家人散布在各个郊区和新开发的住宅区,如威廉·怀特㊹所说,他们的雇主就是他们的人生目的地。IBM和杜邦公司从一些二流大学招募来这些雇员,并不断教育他们,如果不成为这个团体的一员,他们简直什么都不是。没有任何余地留给所谓个人,他们亦无自由哪怕是温和地表现自己的怪僻。这些雇员很快便学会了将所有带有意识形态色彩的说法抛诸脑后,这一点哪怕是从他们起居室的装饰也能体现得一清二楚。这些人由于异常害怕失掉工作而在生活中变得非常被动,他们仅仅将自己当作一个无限庞大的结构中的一个部件,进而磨灭了自己的人性,他们是可以随意替换的部件。IBM的一位行政人员曾对人吹嘘说:“公司的培训计划使我们的雇员成为可替换的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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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时间被当作奴隶对待的中产阶级,对实力和成就抱有一种狂热的错觉,实在是不足为怪的事情。其中一个标志便是他们对纹章证书的追求(“这张美丽的压有凸纹的证书会显示您的家谱”);另一个标志是他们习惯于每年发出家族通讯,报告家里人在成为“职业人士”的角逐中的最新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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