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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多数人比起来，他们可能更喜欢把一些人——通常是那些“人民公仆”或中产阶级的偶像——称为“傻冒”。这一点说明，一般情况下另类都有啥说啥，并不使用委婉语，比如他们坚持让自己的孩子使用“阴茎”和“阴道”这样的科学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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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也并不总是直言不讳，有时也说委婉语，但和彬彬有礼的人使用目的不同。他们喜欢反用委婉语，或者通过模仿来嘲弄他人。他们最爱用的是一些低俗小报上刊登的，既能使读者心照不宣地领会其讽刺挖苦之意，又能避免被人说成诬蔑诽谤的委婉语。因此，当一个另类眉头稍稍抬起，称呼某人为“坚定的单身汉”时，我们就可以推断，他指的是“充满激情的同性恋者”。同样，正如尼尔·迈克伍德（Neil Mackwood）所说，“小明星”是对妓女的一种讽刺性称呼；相应地，“经常做伴的人”指“情人”；“疲劳”（或“过度疲劳”）的意思是“醉倒在公共场合”；“爱玩儿”指的就是“乱交”；说一个年轻女子“苗条”就是说她“即将死于厌食症”。如果一个另类在使用委婉语时语调中加入足够多的挖苦暗示，那他就是在用这个委婉语表达讥讽。因此，当另类谈到一个可怜的家伙的盗窃癖问题，听起来就像在这句话的前后恶毒地加上了表示怀疑的引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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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世纪前，马修·阿诺德在对英国的社会阶层进行了仔细的审察后，划分出三种标准的阶层，并继而阐述道，每个阶层里都有这样一些人，他们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个阶层，想从里面出来，他把这些人定义为“异类”。很大程度上，就是这类人在美国的对应者组成了另类这一群落。其中有些成员来自社会上层，例如戈尔·维达尔。而另一些人，比如詹姆斯·琼斯⑨，原本是贫民，甚至可以称之为赤贫的农民。一个另类可以是没受过什么教育的人，就像琼斯那样，也可能受过很完备的教育，就像那些毕业于那几间要求严格的大学，并在学校里培养了智力和审美两方面信心的才华横溢的小伙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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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之，另类构成了一个“无阶层”的阶层，他们在美国社会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在那里，“交易”这种人生观无法再横行无阻。另类身上所特有的傲慢无礼的态度、聪慧的头脑、冷嘲热讽的说话方式和昂扬的斗志，使他们从束缚住其他人的阶级牢笼中逃离了出来。那些担心另类的性格特征可能会“非美国化”的人应该意识到，事实恰恰相反，这些人身上流淌着真正的美国血液。马克·吐温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塑造了一个典型的另类，当他初次把这个人介绍给读者时，他说：“哈克贝利·费恩来了，又走了，全凭他自由的个人意志。”虽然他们的地位是无法继承的，虽然他们毫不注重礼节，但自由的精神使他们成为一种特殊的贵族。在某些方面，他们类似E.M.福斯特⑩笔下“敏感、得体、大胆的贵族阶层”，这个阶层的成员“敏锐地感受着自己和他人的内心世界……细致得体而不手忙脚乱”，而且“他们具有大量的幽默感”。“他们又踏上征途了，”福斯特说，为自己看到的景象所振奋，“这是一支不屈不挠的军队，但还不是一支能够永远取胜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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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权者看到了他们的价值，便想方设法地网罗他们、利用他们。当权者借用了许多招数——埃及的祭司、基督教的教会、中国的行政部门曾用过的，以及其他很多值得一试的绝招。但他们不断从网里溜出来，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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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想象力贫乏、理解力有限的人竭力想钻进中上层社会，那么，那些有着天赋过人的心智和洞察力的精英们则正在奋力摆脱束缚，准备走进另类的行列。只有超然于阶层混乱造成的压抑和焦虑的另类，才是一个真正享有硬币上允诺的自由⑪的美国人。也只有在另类的世界里，一个美国人才能躲开曾腐蚀了无数人的野心和妒忌。早在1845年，托克维尔就预见到了美国政府排斥贵族化行为准则将会产生的恶果——“欲望仍处在极度膨胀之中，”他写道，“而能够满足这些欲望的手段却一天比一天少。”因此，“这些在内心燃烧着、膨胀着、受了挫的欲望，开始隐秘地、徒劳地咬啮心灵，我们随处可见心灵遭受的痛苦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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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另类一族的阵营还不够强大，但肯定会大起来的，因为许多人尚未意识到他们已接到邀请，他们最终会加入到另类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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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过去对放荡不羁的艺术家的别称。——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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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Mother Jones、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前者是美国“左派”知识分子的喉舌杂志，后者是美国科学家反核战争和平运动的喉舌。——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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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Jackie Gleason（1916—1987），美国喜剧演员，《蜜月期》主演之一。——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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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sauterne：法国著名白葡萄酒产地。——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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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Don Giovanni，莫扎特的著名歌剧。——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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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The Messiah，亨德尔的著名清唱剧。——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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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 一种类似法国号的中音萨克号。——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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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Diana Trilling（1905—1996），美国著名文化、文学评论家。——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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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 James Jones（1921—1977），美国作家。——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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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 Edward Morgan Forster（1879—1970），20世纪英国著名作家，他的长篇小说几乎都是反映英国中上层阶级的精神贫困，在每部作品中主人公都试图通过挣脱社会与习俗的约束来求得个人解放。——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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⑪ 美国多种硬币上都有自由女神像。——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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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调：社会等级与生活品味（修订第3版） 第十篇 练习题、客厅评分表与读者来信问答EXERCISES, AND THE MAIL B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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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练习题：学习推断阶级属性（答案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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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出下列每个人的阶级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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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个小女孩，当她第一次被带去听交响音乐会时，她这样描述：“一个侍者走了出来，想用小棍子打乐队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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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个50岁的男人，坐在35英尺长的克里斯游艇甲板上，喝着听装的百威啤酒，被三个身穿三角背心、头戴廉价白色快艇帽的美丽可爱的女孩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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