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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逐”，好轻松。两手空空，把人驱逐到冰天雪地的荒原或沙漠地区去，谁活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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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洛托夫自夸而且还想在80年代继续在苏联推行的消灭富农运动的大体情形，周尚文、叶书宗、王斯德三位教授著的翔实而比较客观的《苏联兴亡史》一书，对此事有简要客观的介绍。该书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年出版。下面的材料，均取自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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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在1929年于斯大林下令消灭富农阶级之前，实际上农村已经中农化，中农占全部农户的60%以上。十月革命后，富农总户数锐减，并还在不断减少中。富农大体均是大家庭，平均只占农户的4%-5%，每户人口为7.3人，每户劳动力为四五个。而耕地面积在十月革命后，则在日益减少中，而且是以自耕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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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经济政策时期，苏联政府命令规定，根据财产多少，分别以一年中雇工50天、70天、150天以上的即为富农。即以最多的150天而论，也还不到半个长工。因此，这个规定之苛刻与不合理，恐怕也是世所罕见的。一家平均有四五个劳动力的农户，雇这点工所占他使用劳动力的百分比显然是很低的。这就算剥削阶级的富农了，理论上说不说得过去？苏联之事，我们缺乏了解，不去妄断，但总令人存疑。而且在内战结束之后，富农是服从政府的一切限制、排挤与高税政策的。1929年4月，苏共中央又规定占农户总数4%—5%的富农，必须负担全部农业税的30%—40%。在此种条件下，斯大林下令消灭富农，实际上是杀鸡取卵政策。其结果是把鸡杀了，卵却没取着。例如，强迫集体化、消灭富农一来，立即就没收富农全部耕马，然后集体饲养。结果如何，中国人自己干过，对此特别清楚，耕马除了死得快之外，不会有第二个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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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消灭的何止莫洛托夫说的40万户富农呢？1930年2月4日，苏联人民委员会（政府）把要消灭的富农分为三类，其中第一类为6万多户，第二类为15万户，第三类为80万户，总计为100多万户。这是莫洛托夫为首的苏联政府下的命令，莫洛托夫故意装作不知道。每户平均7.3人，100万户应为730万人。按规定，第一类富农处死；第二类富农流放西伯利亚无人过问；第三类扫地出门，无条件赶出集体农庄，无衣无食无住处，其结果还不是一个死吗？《苏联兴亡史》一书说：“二十年代末苏联解决富农问题的方式，是在社会主义和平建设时期，人为地加剧社会矛盾，人为地激化阶级斗争，人为地造成社会经济的破坏。剥夺富农财产，对富农‘扫地出门’的政策，不是体现无产阶级建设新社会的远大战略眼光和改造全社会的宽广胸怀，而是表现了俄国农民小生产者的短浅目光，以及狭隘性，简单的报复心、平均主义等等意识。”（第297页）这段话有胆有识，敢于突破旧教条，作出了新的正确评价，这是令人佩服的。但末三句我以为则全不对，打屁股打到同样受害的俄国小农身上去了。这种政策并不是小农经济促成的。哪个小农要把所谓已经不像富农的700万以上的“富农”突然全部置于死地呢？我在陕、晋、冀、鲁农村达三年之久，据我所见，没有哪个贫苦农民要想处死较富裕的农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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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灭富农是斯大林一个人于1929年末才决定的。《论消灭富农阶级的政策问题》一文则是1930年1月21日才发表的（发在《红星报》上而不是在《真理报》上，不知何故）。之前，在1930年1月15日即成立了一个以莫洛托夫为首的制订消灭富农计划的委员会。所以莫洛托夫以消灭富农的总领导自命，在表面上也说得通（实际上他是被指定的表面上的执行人）。1928年年中时，加里宁及政府农业部部长雅科夫列夫（此人本为斯大林办公室重要工作人员，中央委员，后被处决了。——作者注）等等，还均主张吸收富农参加集体农庄，更不用说布哈林从保护和发展生产力的观点出发，更是不赞成以暴力消灭富农了（后来斯大林集中以此事整布哈林是借题目做文章）。1929年4月，联共第十六次代表会议（不是大会）上，尚可以讨论富农是否可以参加集体农庄，意见不一，未作结论。所以，斯大林突然提出要用暴力彻底消灭富农，完全是一个强加于全国全党的突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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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灭富农运动中，打击面是宽得不得了的。例如：“1930年3月12日斯摩棱斯克《工人之路报》报道：巴图林区的某村没收了34户农户的财产，其中只有3户是富农。”（《苏联兴亡史》第288页）这比政策允许打击的富农的十倍还多，农村怎能不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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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苏美英三巨头在伊朗德黑兰举行会议时，在斯丘密谈中，斯大林答复丘吉尔的提问中，也承认苏联在彻底消灭富农，强制推行农业集体化那几年的危险程度，比德寇入侵时的危险还要严重得多。斯大林为什么这么老实地对丘吉尔说呢？因为战时英、美、苏的合作比什么都重要，表示不同丘吉尔打官腔，以示诚意，当然，另一方面是现实的需要：必须在丘吉尔面前硬撑，表示现在还不如当年危险呢，没有什么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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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莫洛托夫却要硬着头皮硬撑到底，胡说到底，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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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集体化运动搞得不错。我认为，集体化运动的成绩比伟大卫国战争的胜利更大。”（第4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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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莫洛托夫自称他的唯一任务是实行对外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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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占领东欧西欧、要分尝非洲，还要向苏联南部边境外扩展，扣着小国代表不卖国就不准走，后半夜强迫南代表签署外交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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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洛托夫作为苏联较长时期的外长（1939—1948年，1953—1957年），也曾以外交家著称于世。他这个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的外交家是怎样做的呢？下面可以举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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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洛托夫承认他的唯一任务就是对外扩张。莫洛托夫首先歌颂沙皇俄国的扩张成果，说：“好在俄国沙皇为我国夺得了这么多土地，使得我们现在能够更加有力地同资本主义作斗争了。”然后说：“我认为，作为外交部长，我的任务就是尽一切可能扩展我们祖国的疆界。现在看来，这项任务，我和斯大林完成得不错。”显然，莫洛托夫以斯大林和他能够继承和发展沙皇的对外扩张事业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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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洛托夫还告诉我们，斯大林并不以占领东德为满意，他还想着西欧。莫洛托夫向访谈者证实确有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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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哈里曼问过斯大林：‘当初德军曾兵临莫斯科城下，而现在你瓜分柏林，你对此感到得意吧？’斯大林回答说：‘沙皇亚历山大还打到巴黎呢。’有这回事吗？”莫洛托夫回答说：“有这么回事。”（第1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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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反映了斯大林心里是没有忘记西欧的，野心比老沙皇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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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西欧，战后莫洛托夫又受斯大林之命，去索取地处亚欧交界的两个属于土耳其的达达尼尔海峡和博斯普鲁斯海峡。这两个海峡控制着黑海到地中海的咽喉，在军事、交通、经济上均有特殊的重要性。但土耳其并非希特勒的同盟国，战后想去强占人家的国土当然难于成功。但斯大林还是非想要不可。莫洛托夫记载说：“斯大林对我说：‘要对他们施加压力，争取共管。’我说：‘他们不会同意的。’斯大林说：‘你去争取嘛！’”（第108—109页）当然没有争取到，因为美、英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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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还想在非洲北部占领一块地方，就是利比亚。若占有这块地，不但可以控制非洲北半部，还可以从军事上威胁地中海及南欧诸地区。莫洛托夫对此事写得很生动，他对西方大国提出此项要求时，气得英国外相贝文当场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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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次外长会议上，我声称利比亚出现了民族解放运动……我们想给予支持，并在那里建立自己的军事基地。贝文一听就犯了病，甚至还给他打了一针。我只好放弃。贝文跳起来喊：‘这是胡闹，胡闹！你们从未到那里去过！’”（第1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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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洛托夫还详细讲述了一个故事：战后格鲁吉亚共产党首领去见斯大林，斯大林见故乡来人，指着地图对战后的大扩张表示比较满意，“‘只是我对我们这一段边界还不满意！’斯大林说着，指了指高加索以南地区”（第2页）。俄国南界以外是些什么国家呢？这就是：土耳其、伊朗、阿富汗三国。接壤处都是贫瘠地区，显然意在军事需要。以后勃列日涅夫在1979年果然发动了占领阿富汗的战争，达十年之久，是戈尔巴乔夫才不得不全部撤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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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战后的扩张，斯大林和莫洛托夫表示比较满意。莫洛托夫说：“斯大林不止一次说过，俄国人打赢过多次战争，但却不善于利用胜利果实……在分享果实时被人抛在一边，让人宰割。在这场战争结束时我们尽了一切努力，干得很出色。”（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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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强占他国，莫洛托夫在苏德战争前奉命干的事情之蛮横无理，恐怕是中外历史上未见过的。1940年苏联占领波罗的海沿岸三小国时，实在令人吃惊。1940年苏联正式出兵占领这三个小国之前，“1939年拉脱维亚外交部长来见我们。我对他说：‘你不签字加盟（指并入苏联。——引者注）就休想回去’”。“从爱沙尼亚来了一位部长，是个军人……我也是这样对他们说的……我们干得很出色。”“他们走投无路，总得想办法保全自己。”（第2—3页）波罗的海沿岸三个小国就是这么发生了伟大“革命”的，“人民狂热要求加入苏联”的真相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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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这种行为对盟友南斯拉夫照样施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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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2月2日起，斯大林强令保共季米特洛夫、南共铁托到莫斯科去（未说去干什么）。铁托心知不对，抗命不去，叫南共的第二名领导入卡德尔去了。一开始斯大林就下命令，强令保加利亚与南斯拉夫两国合并成立联邦（事先保共季米特洛夫也不知道）。这事很明显，是要用季米特洛夫的保加利亚来控制南斯拉夫，以限制南斯拉夫的半独立性（南斯拉夫是多年苦战，自己从希特勒的占领下解放出来的）。斯大林还说：“没有苏联的参加，就不可能建立任何广泛的联邦（季米特洛夫在一个月前曾公开建议过在东欧成立较广泛的联邦。——引者注），要是有朝一日建立联邦的话……那么，我们就把俄罗斯联邦与保加利亚和南斯拉夫合并（当时的俄罗斯与保加利亚、南斯拉夫之间还隔着一个宽大的里海呢。——引者注），把乌克兰与罗马尼亚和匈牙利合并，把白俄罗斯与捷克斯洛伐克和波兰合并。”而且斯大林还说这样的“联邦”“是会建立的”。［6］这就是说，苏联要直接全部吞并东欧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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