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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阿拉伯“革命”的国家中,一部分民众迟早会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这很可能成为反作用力,再次引发骚乱。透过这些国家持续的或似乎已经重启的抗议,我们已经可以看到些许迹象。或是因为部分民众认为自己的行动被误导至其他方向,或是因为一股反弹力量试图纠正“革命”中的过激方式——特别是强行推进伊斯兰政权的措施和法律。瓦利德·法里斯注意到了这一点,曾说道:“未来,‘阿拉伯之春’或者说‘阿拉伯-伊斯兰之春’将回潮。……今天,阿拉伯和伊斯兰公民社会已经组织起来,学着自成体系并重组其网络,以便对抗伊斯兰势力的抬头。”[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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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的伊斯兰政权激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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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涉及“革命”的国家,发展进程几乎一致,均是由“阿拉伯之春”发展到“伊斯兰之冬”,即伊斯兰激进主义政党通过选举上台执政。各国的状况大同小异:“自由派”发起抗议运动或许推翻了独裁统治,但很快受到伊斯兰势力和萨拉菲分子排挤。[22]后两派在“革命”中看似只起很小作用,但它们组织有序,懂得如何将“革命”引至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尤其是穆兄会,知道耍滑头,跟西方人说他们爱听的,言必称“民主”“公民社会”,甚至打“萨拉菲分子牌”,以显示自己是两害中较轻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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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伊斯兰势力相当低调谨慎,但又会持续到何时?正如吉勒斯·凯佩尔所言:“这些激进组织的成员几乎全部干过地下工作,他们认为民主是亵渎宗教的终极之罪,因为它将真主安拉的无上权力转给了人民。”[23]几乎可以确信,一旦他们腾出手来,将会调转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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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年中,在埃及,一部分长期忠于穆兄会的军人将力量的天平扳向反对坦塔维元帅和总参谋长萨米·阿南的方向,致使两人提前退休,降为国家领袖的“顾问”。瓦利德·法里斯担忧地说:“埃及伊斯兰势力大获全胜,可能形成一个从加沙到摩洛哥的巨大伊斯兰势力空间,好在埃及自由派尚未放弃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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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亚是西方在军事和金钱上投入最多的国家,却正在成为“阿拉伯之春”后最反对西方的国家。“基地”组织和“圣战”组织相互勾连管治这个国家,利比亚国内大的部落互有离心倾向,少数族群(非洲黑人和阿马齐格人)起来造反。“未来,我们可能要面对一个北非版的塔利班统治下的阿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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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9月中旬,伊斯兰国家爆发激烈反美示威,冲击着阿拉伯国家的“街道”,这是先兆。当时,美国制作的一部嘲笑先知穆罕默德的短片《穆斯林的无知》在网上传播,被认为是对穆斯林的可耻挑衅,但那只是一些住在美国的极端分子的私下行为。伊斯兰势力的这种激烈反应,显示他们在等待一个机会,来续推他们的价值观、表达对西方的仇恨。美国驻班加西领馆遭袭,致使4名美国工作人员死亡。这应当是对华盛顿的当头棒喝,令其检讨其战略的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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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国家安全的各派发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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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春,阿拉伯国家的“革命”主要依靠警察进行镇压,各国军队则保持中立,尤其是突尼斯和埃及两国。这为军方赢得了民心和尊重,并且在事件后提升了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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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压“革命”、负责国内安全的力量和机构首当其冲。“长期以来,这些政权利用警察控制民众,维持统治,警方被视为统治阶层的武装臂膀,象征着当权者的压迫和暴力。”[24]在镇压行动中,警察驻地、营房遭遇攻击、被摧毁,武器被抢,其中一些人还丧了命。民政管理部门和法院也常常遭遇同样的攻击,无数档案被焚毁。监狱也未能幸免,罪犯和恐怖分子重获自由。更严重的是,不少警察害怕遭报复,就玩人间蒸发,没有返回工作岗位或干脆辞了职。警察和司法部门变得极度无序,致使犯罪率飙升。特别是在突尼斯,军队迟迟不肯介入,犯罪问题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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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方将民众的攻击引向当地的警察,称警方应为所有的恶果负责(该指控并非总无理),但警察觉得自己成了替罪羊,因而警方和军方之间的矛盾不断加深。在突尼斯和埃及两国,人们观察到“黑衣人”和“绿衣人”之间关系日益紧张,这对于国内安全稳定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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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国家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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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革命”还导致另一恶果,并可能持续扩大,为北非、西非、中近东所有具有离心倾向的势力提供便利,无论他们是要搞身份认同,要自治,还是闹分离主义。这一演变似乎正好让某些境外势力遂了愿,他们就是想按自己的利益来分割该地区。其实,1995年有关前南斯拉夫地区的《代顿和平协议》就属此类,活生生将南斯拉夫分割成六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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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见证类似的分割战略在中东上演。该战略美国已经计划了很久,我们可以在拉尔夫·彼得斯所绘的地图上看到,它将美国臭名昭著的“混乱重建”理论以及新保守主义者意图分化重组中近东地区的想法付诸实施。[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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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美国这些措施不但不能解决中近东地区的问题,还很可能引发各族之间的冲突,成为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得到较好控制的矛盾重新泛起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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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非长期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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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担心的因素之一是北约军事干涉利比亚内政后,整个萨赫勒-撒哈拉地区陷入动荡,马里安全危机就是直接后果,其他危机将接踵而至。相比来说,一向局势不稳的阿尔及利亚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座稳定孤岛,却恰恰反衬了地区形势已经恶化到了何种程度,恶化的地区形势直接冲击了地中海地区和欧洲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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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毫不迟疑地进行军事干预,灭掉了卡扎菲,令“圣战”势力获益。法国还呼吁国际社会对巴沙尔也照此办理,却眼睁睁看着马里被呼啸成群的狂热分子和罪犯肢解,几乎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然而,该地区形势的变化具有决定性意义,对法国的国家安全和侨民安全是如此,对中东地区的安全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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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间关系紧张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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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革命”的最后一个后果是叙利亚危机早已导致主要大国之间对峙。华盛顿及其欧洲、阿拉伯盟友希望颠覆巴沙尔政权,但遭莫斯科和北京的反对。因为俄、中与叙利亚长期保持紧密关系,巴沙尔的倒台有损俄、中利益。两国还认为,在关于利比亚的联合国安理会第1973号决议[26]的解释问题上,被西方愚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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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俄罗斯和中国觉察出美国的战略有将世界置于动荡之中的风险,美国越发针对两国在北非和中近东的利益,这很可能对全球平衡产生灾难性的后作用力。俄、中两国由此判断,华盛顿的敌意未有丝毫减缓,这也导致俄、中采取反制措施。相关人士称,叙利亚引起了一场新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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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多数国际媒体和观察家出于幼稚的激情,将极度邪恶的所谓阿拉伯革命视为北非、中东民众反抗暴政、寻求解放的象征,称之为21世纪的重大事件。但我们认为,应当更客观地看待、深入理解该现象,不放过任何一张“底牌”,抓住鲜亮外表下所掩盖的另一面,这才是情报专家特有的分析事物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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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对阿拉伯“革命”这一让西方人无比着迷的现象的判断,通常是基于对事实的错误认知上的,因为这一表面现象让人情绪激动,易于受媒体的操控。这些媒体实际上并不是中立的,都带有后殖民主义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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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观察家应当擦亮眼睛,让大家看清楚这些事件在很大程度上其实是由境外势力煽动和操控的,目的是维护自身利益,而非为阿拉伯-伊斯兰世界的利益着想。必须尽早揭示这一秘密,因为大家迟早都会理解我们是被欺骗的。在突尼斯、利比亚和其他地方,实际上许多人早就意识到之前的状态的确令人不满意,但“阿拉伯之春”后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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