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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的作用及冲突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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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利比亚,阿拉伯频道(半岛电视台、阿拉比亚电视台)的收视率远高于充满空洞言辞用于政治宣传的国家电视台。曾有几个阿拉伯卫星频道试图掩盖利比亚内战的一些事实真相,这种做法受到很多观察家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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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2月底,利比亚西部的多个城市局势仍然高度紧张和对立,东部局势稍好,但东西部关系成为媒体夸大的目标,有些消息甚至完全是捏造的。举例而言,西方媒体引述的有关利比亚当局空军轰炸的黎波里的消息就是极不确切的:尽管该城部分地区似乎发生了流血冲突,但政府军方面的确没有使用空军轰炸。半岛电视台及西方媒体还声称利比亚政府对民众开枪,此种消息纯属子虚乌有。我们代表团曾亲临现场,并未发现此类事件。对此类事实进行歪曲的后果显而易见:在事先未派遣调查团进行实地访问的情况下,联合国仅根据这些媒体的信息就表决通过了有关决议。毫不夸张地说,半岛电视台通过捏造事实对联合国施加了影响。围绕该事件进行的媒体战,让人惊讶地回想到1991年起巴尔干发生的损害塞尔维亚的系列事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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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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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亚示威抗议运动始于2011年2月12日及13日。利比亚人的不满情绪,尽管起初具有群众性,但并不代表全体人民。这与各类具有不同利益甚至利益相对立的实体有关:一方面,是对卡扎菲独裁统治感到厌倦的群众及民主派人士;另一方面,是被国家财富分配不公损害的东部各部族;还有就是拓展空间的伊斯兰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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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次运动由卡扎菲政权的达官贵人推动(穆萨塔法·阿卜杜·贾力勒以及阿卜杜勒·法塔赫·尤尼斯),而他们过去对人权是极为蔑视的,发起抗议似乎主要就是为了获得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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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突尼斯和埃及的“革命”是“赤手空拳的起义”,那么在利比亚,起义很快引发了军事对抗,并迅速从人民起义发展为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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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团到访的所有城市的警察局、法院、身份登记处、兵营以及监狱等政权的象征均遭到波及。相反,城市建筑基本上未受损,抢劫事件也很少发生。不过,很明显,这些地方曾经发生过未经审判就公开处决的事件。面对这种局势,利比亚政权以武力进行回击的合法性似乎不足。因此它试图逐步控制局势,但最终没有做到,因为政府的“革命民兵”从未经受过战火的考验,对迅速扩散的叛乱的反应相当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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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亚政府最终成功组织并实施了对反政府武装的进攻。由于反政府武装多数是未经军事训练的青年以及缺乏装备的民兵,他们很快就被逐出城市中心区。但与媒体报道的双方发生军事对抗相反,代表团访问的城市并无激烈战斗的迹象,原因很可能是军队的干涉行动有所克制,或者是反对派武装力量过于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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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亚东西部的“革命”的开展进程完全不同。在东部,数日之内就宣告结束了,中央政府驻当地的代表很快就溜之大吉;而在西部,骚乱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才被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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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部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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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2月12日,班加西的人民运动由一位律师发动并领导。在利比亚安全部门将其拘捕后,一些人在利比亚社交网站号召游行示威。2月15日,300—400名积极分子带领民众再度进行游行示威,并开始攻击警察局、兵营及公共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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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杰尔巴,我们曾遇到两位不愿透露身份的班加西大学教授,他们告诉我们,当时他们大学校园里突然冒出了许多陌生的“大学生”,正是这些人发起了运动。对那些不表态支持运动并拒绝喊口号的教授,他们采取了威胁和粗暴对待的手段。对此,两位教授极为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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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示威游行爆发开始,伊斯兰主义者和犯罪分子就立刻利用形势,攻击位于班加西郊外关押着他们同伙的戒备森严的监狱。在其首领获得自由之后,叛乱分子攻击了警察局和官方建筑物。清晨,居民醒来后,看到大桥上悬挂着警察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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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政府势力围堵和敲诈非洲劳工的事件也时有发生,非洲劳工被视为“雇佣军”,被驱赶、虐待、囚禁甚至杀害。反政府势力这些恶劣的行为,再加上卡扎菲长期以来对许多非洲国家的帮助,强化了非洲国家对卡扎菲政权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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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骚乱开始之初,卡扎菲政府的镇压行动并未过度使用武力,从第二天起安全部队才开始向人群开枪,但到了第三天射击的目的显然就是为了杀戮。在班加西医院工作的法国医生证明,双方均有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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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布鲁克,利比亚第4大城市,约有17万居民,是伊斯兰主义者的地盘之一——在运动爆发之初就先于班加西获得“解放”。但那里几乎没有双方战斗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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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2月17日,一场“自发的”示威游行开始了。起初是由几名青年继班加西运动之后发起的,第二天示威游行的规模扩大。于是,警察向示威者开枪,致使三四名示威人员死伤。示威者开始用猎枪武装自己,双方发生武力冲突,引发了一场全面的暴动。在群众及群情激昂的当地部落面前,安全部队的领导人丢下部队(主要由未向人群开枪的当地军事人员组成)和枪支逃走了。在离开前,卡扎菲的追随者炸掉了两个军火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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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托布鲁克,20岁至40岁的人群是事件的发起者,“资历深的人”则很快掌控了局面。托布鲁克的各位部落首领旋即会面,并发挥了中心作用:建立了地方救助委员会、安全委员会、妇女及青年委员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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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布鲁克的很多居民是贝都因人,他们自诩远比班加西的“城里人”勇敢,却极少有志愿者到前线同忠于卡扎菲的部队进行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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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尔纳,利比亚东北部港市,有近9万名居民,是昔兰尼加伊斯兰主义者的主要据点。2011年2月15日,与托布鲁克情形一样,十几名大学生决定举行示威游行以声援班加西。教师们试图劝阻,但未奏效。我们访问时会面的全国过渡委员会当地成员(其中有三名大学法语教授),坚持认为脸书在这起事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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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示威游行第二天起,警察向人群开枪,造成平民5死10伤。暴动立即扩大了。面对不断升级的局势,警察很快就逃走了。示威者随后占领了警察局及其他公共建筑,然后将之付之一炬。在德尔纳获得“解放”之后,同托布鲁克一样,居民自发组成了各种委员会,部分学生和教师到战斗一线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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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道主安排我们参观了德尔纳清真寺内的公共陈列室,说是为纪念卡扎菲政权受害者专门设立的。不过那里的展览杂乱无章:有纪念乍得战争(20世纪80年代)的,也有纪念1986年美国轰炸的,还有纪念之前反抗当局起义尤其是1996年起义,以及2011年2月发生的一系列抗议事件的。最后,我们发现城市里很多墙上贴有用英语、法语和土耳其语书写成的标语,可以看得出口号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毫无疑问这并非群众自发书写的,只是为了让我们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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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达,是拥有约20万居民的绿山区首府,骚乱再度以同样的情景在那里发生。2011年2月16日,星期三,班加西运动激化的前夕,十几名大中学生准备发动反政府示威游行。17日,游行队伍会集了许多来自普通街区的参与者,他们要求卡扎菲下台。警察对群众开枪造成两人死亡。随后,群众组织了一次静坐示威对此进行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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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期四祈祷时,安全部队抵达该城并向人群发射橡皮子弹,后来更换为实弹。据统计,此次事件造成17人(17岁至40岁的男性)死亡。贝达的居民断言在安全部队中看到了非洲雇佣兵。于是反叛的警察和民兵加入了示威者的行列,将武器分发给他们以对抗“雇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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