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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至1992年叛乱结束后签订的《国家公约》给予了北部省份特殊地位,其中的安全条款(2006年第三次叛乱结束后签订的《阿尔及尔协定》又进一步予以强化)规定北部实行非军事化,但允许建立以图阿雷格人为主的特殊混合部队。然而,这少量部队的装备非常差,可见南北之间的极度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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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北部来说,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阿尔及尔协定》事实上未被执行,这成为北部再次反叛的由头。北部就在2012年4月和6月的总统与立法选举前夕又爆发了危机。利比亚的冲突磨炼了那些支持卡扎菲的图阿雷格士兵,的黎波里政权倒台后,这些在利比亚军队中服役的图阿雷格士兵撤退到了马里北部,他们携带着大量从利比亚军火库劫掠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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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危机还伴随着图阿雷格人内部领导权的斗争。以伊姆加德部落为主且亲利比亚的“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汇集了不满的北部白人及黑人团体,受到马里政府的高度重视。伊亚德·阿格·加利领导的“5月23日联盟”则与该运动并存,但并不加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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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次叛乱中,图阿雷格人都与其他部族(如索加伊人和阿拉伯人)有着复杂的关系,一会儿结成联盟,一会儿暴力对抗。政府也在利用北部的其他部族,比如一直鼓动建立索加伊和部族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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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次危机,政府使用同样的策略。但反抗运动似乎从以往的错误中吸取教训,即不再只代表图阿雷格人,而是作为马里北部所有部族的代表。因此,反抗运动进行了历史性的重组,以强力对抗政府,于是,2011年11月诞生了“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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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何它们声称要建立“阿扎瓦德伊斯兰国家”。我们谈谈第三种地缘政治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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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的萨拉菲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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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1988年至1998年阿尔及利亚流血十年的产物,“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是萨赫勒萨拉菲主义的主角。该组织到底有多少人呢?大约有2000名战士。这些人都是阿尔及利亚流血十年留存下来的,之后逐渐被“伊斯兰拯救阵线”和“伊斯兰武装集团”控制,主要由阿富汗人和阿尔及利亚人构成,他们曾去阿富汗反抗苏军入侵,并于20世纪90年代初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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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原“伊斯兰武装”集团成员哈桑·哈塔卜建立了“萨拉菲呼声与战斗”组织。从1998年到2003年,该组织几乎联合了阿尔及利亚的所有伊斯兰分子,并逐渐向南扩展到尼日尔、马里和毛里塔尼亚。由于伊拉克战争,“萨拉菲呼声与战斗”组织于2003年发生了第一次大的分裂,变成了两派:一派是地方主义,致力于推翻阿尔及利亚政府;另一派是国际主义,鼓吹全球“圣战”。2003年9月,以阿卜杜勒·马利克·德鲁克德尔为首的新一代人物开始执掌“萨拉菲呼声与战斗”组织。2006年9月11日,德鲁克德尔宣称“萨拉菲呼声与战斗”组织皈依“基地”组织。但之后双方很快在萨赫勒地区发生了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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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地区的“圣战”组织一直由穆赫塔尔·贝尔穆赫塔尔控制,此人原为阿富汗人,掌控着香烟、武器和弹药的非法交易。在其东部地区,则是阿布·扎伊德领导的规模相对较小的组织。由于并未参加阿富汗战争,阿布·扎伊德试图通过攫取西部地区的利益来增加自己的声望。他想排挤掉德鲁克德尔和贝尔穆赫塔尔,成为萨赫勒地区唯一的“埃米尔”。这种竞争关系就解释了为什么扎伊德治下又出现了一个新角色——阿布·阿卜杜勒·克里姆,此人是马里人,拘押了一部分法国阿海珐集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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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其他首领一样,阿布·扎伊德娶了图阿雷格族女子。近来该组织一些成员进入尼日利亚,特别是在其北部的卡诺建立了古兰经学校,更印证了“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的“非洲化”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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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严重的军事失败之后,这些组织在萨赫勒进行了重新组合和部署,在图阿雷格地区建立了庇护所,并在那里逐渐扎根,也因此弱化了图阿雷格部落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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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初,受突尼斯事件的影响,一部分图阿雷格族年轻人建立了“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力图实现马里北部政权的“民主化”。利比亚危机则进一步激化了这一反抗行动。因为一些忠于卡扎菲的图阿雷格人带着武器返回该国,却与马里的现实状况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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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坚持武装斗争,要求马里的临时总统下台。2012年1月17日,反抗军占领了东部的梅纳卡,并逐渐扩展到整个北部地区。在此背景下,又出现了以伊亚德·阿格·加利为首的“伊斯兰后卫”组织,此人出身于外交官,并曾在沙特阿拉伯吉达的穆斯林学校接受过伊斯兰运动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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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亚德·阿格·加利与“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的各头目均有联系,其中就有“图阿雷格人”阿卜杜勒·克里姆。在“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的帮助下,2012年1月他在阿盖洛克制造了流血事件。2012年5月,在加奥和谈三个星期之后,“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和“伊斯兰后卫”组织达成协议,宣称要建立独立的“阿扎瓦德伊斯兰国家”,并成立“阿扎瓦德伊斯兰国家过渡委员会”。在加奥和通布图,以对空鸣枪的形式庆祝该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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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赫勒地区萨拉菲主义武装的另一组成部分就是“西非圣战统一运动”。该组织由毛里塔尼亚人和阿尔及利亚人构成,都是从“伊斯兰武装集团”和“萨拉菲呼声与战斗”组织营地中死里逃生的人,与穆赫塔尔·贝尔穆赫塔尔的“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的唯利是图有所区别。“西非圣战统一运动”攻击塔曼拉塞特的阿尔及利亚基地,并在2012年5月绑架了7名阿尔及利亚外交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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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样描述萨赫勒萨拉菲派组织:“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有着图阿雷格人的烙印,“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有历史渊源,“伊斯兰后卫”组织与“西非圣战统一运动”遥相呼应。它们又都从属于统一的指挥链。起初是由“基地”组织总部三号人物——阿布·叶海亚·利比指挥,此人为阿富汗的埃及人扎瓦希里的助手。由于利比在巴基斯坦边境被无人机轰炸身亡,指挥权落到了“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的德鲁克德尔和纳比勒·马克卢夫手中。后来,该组织又进一步分化为三股势力,即“阿布·扎伊德”、“穆赫塔尔”及“西非圣战统一运动”。需要指出的是,利比的兄弟阿卜杜勒·瓦哈布·卡耶德是利比亚旅的前线指挥官,与当前的黎波里的军事首脑阿卜杜勒·哈金姆·贝尔哈吉(纳福沙山区的柏柏尔人)关系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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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亚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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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比亚伤口”是两种原因造成的:阿拉伯“革命”的灾难和北约的最近一次的“人道主义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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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阿拉伯“革命”,应当扭转其类似“1789年阿拉伯革命”的错误认识,才能还原其在“革命”盛名下的真实面貌。在突尼斯,总参谋长和国防部长拒绝对示威人群使用武力,最终本·阿里下台。埃及在美国的推动下也发生了类似的情况。2011年2月4日,奥巴马宣称:“我认为穆巴拉克总统占据着这个国家。目前他最应该问自己的问题就是如何能留下帮助埃及顺利实现过渡这份遗产。我希望他能做出正确的决定。”2月10日,穆巴拉克将权力移交给副总统奥马尔·苏莱曼之后,白宫又再次呼吁穆巴拉克离开。[2]次日,元首打包走人了……人们可以用托马斯·迪·兰佩杜萨描述“猎豹英雄”的谚语来形容阿拉伯“革命”:“改变了一切却又什么都没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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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3号决议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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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索瓦·密特朗总统时期的部长于贝尔·韦德里纳称:“关于干预利比亚的第1973号决议是法国的胜利,正是阿兰·朱佩贯彻了我们坚定的外交意志。”[3]仅此而已……也许未来历史学家将会说,为了保护陷入昔兰尼加动乱的2万人,法国承担起巨大责任发动了战争。根据一些非政府组织的估计,战争伤亡有5万—10万人。至于说坚定的外交,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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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米歇尔·阿利奥-玛丽在突尼斯所做的蠢事以及对埃及外交的无所作为,北约在利比亚部署英法部队还导致了三个严重的政治后果:遏制了非洲联盟;的黎波里建立起了伊斯兰制度;利比亚陷入分裂。除了明确设立禁飞区以及保护平民的第1973号决议,英法发动战争明显破坏了对利比亚实行武器禁运的第1970号决议。法国向驻扎在纳福沙山区由前“圣战者”指挥的柏柏尔人空投了军事物资,造成了该地区力量对比的严重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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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的军事政变同样是一场灾难:图阿雷格人领土收复主义的重新兴起不仅影响了马里,同样也波及了尼日尔、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阿扎瓦德民族解放运动”中曾为卡扎菲效力的一部分图阿雷格人,与“伊斯兰马格里布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后卫”这些伊斯兰团伙勾结,控制了阿尔及利亚边境的廷扎瓦滕、特萨利特和阿盖洛克这三个城市。在阿盖洛克,数十名被俘的马里士兵被白人武装枪杀或割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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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推翻了马里总统阿马杜·图马尼·图雷的反抗分子,开始在卡提(距巴马科十几千米的磁锰铁矿城)的营地举行示威,要求得到武器装备,以便更有效地对付图阿雷格人的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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