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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08 除集体入党外,另一种方式是强迫入党。如1924年8月,广州市党部要求市教育局全体职员必须在1月之内加入国民党,不加入者要提出正当理由,否则撤职或停职。[64]另据《广州民国日报》1927年1月10日报道:“凡(广州)市政府所属机关各职工,如有未入党者,限期本月内,一律使之入党,否则将其姓名列册函送区党部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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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10 在国民党势力范围内,党票很快成了一部分人谋求饭碗和晋升的工具。其时,广州市教育局为了推行党化教育,整顿全市私塾。一批私塾被解散。不少塾师为保住饭碗而设法加入国民党。[65]更有的借党招摇,甚至利用党的招牌壮大宗族势力。在广东增城县,本地人黎氏与客家人吴氏两大族姓之间矛盾甚深,“为捞取选票壮大自己势力,在县党部建立初期,便各自拉人入党,因此,党组织迅速扩大”。[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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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12 北伐开始后,国民党吸收党员更趋滥化。起初,“凡同情于本党的即可加入;再过一时期,即对本党不表同情,对于主义未曾了解,为暂时的利用,也就勉强拉入”。[67]在1926年10月~1927年4月半年间,国民党党员总数翻了一番,猛增50万。马日事变前,仅长沙一市就有国民党党员19万之多,而当时长沙市全市人口不过30万,近占全市人口的2/3。[68]这一说法也许不无夸张,但当时国民党吸收党员之滥,确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以至于北伐后有国民党人自我反省说:“党员的本身如此,即使无共产党、国家主义、无政府党等煽动宣传的侵入,已不难自坠入腐化。”[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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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14 从基层组织和吸收党员两个方面,足以窥见北伐时期国民党组织形态之一斑。很显然,改组后的国民党除了党员人数急剧扩充外,其组织内聚功能并未同步增强,其组织形态依然散漫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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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16 党人、军人和商人是近代中国崛起的几大新兴社会权势群体。从帝治到党治,人们的上升性社会渠道和价值取向发生了较大改变。1921年中共的成立和1924年国民党的改组,为广大中小知识分子提供和开拓了一条新的政治参与渠道。1924~1927年,在国共合作的名义下,国民党吸引和容纳了一大批中小知识青年。这些知识青年的纷纷涌入,大大强化了国民党的党势和声威,但随之而起的是对国民党构成新的政治参与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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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18 以往学者多以为1924年改组后的国民党由一个组织散漫的党变成了一个组织严密的党。这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一个背离实际的历史幻象。这种历史幻象的产生,主要由于研究者囿限于制度层面的考察,而未深入细察其实际运作情形。就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的初衷而言,党务组织无疑是改组的重心所在,然而正是在这一方面,国民党改组实际并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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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20 [1]刘曼容《孙中山与中国国民革命》(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是国内近年来出版的具有代表性和综合性的相关研究专著。该书即持此论(第207~208页)。吕芳上《革命之再起——中国国民党改组前对新思潮的回应》亦认为“这次改组,确使中国国民党成为一个现代化的政党”(第537页),“无论如何,改组后的中国国民党确是一个‘党律既严’的革命政党”(第560页),充分肯定国民党改组成功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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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22 [2]何应钦:《今后之中国国民党》,《中央半月刊》第2期,1927年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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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24 [3]孙中山:《批邓泽如等的上书》(1923年11月29日),《孙中山全集》第8卷,第458页;《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会议录》,《中国国民党第一、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会议史料》(上),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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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26 [4]孙中山:《三民主义·民生主义》,《孙中山全集》第9卷,第358、384、3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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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28 [5]李一氓:《模糊的荧屏》,人民出版社,1992,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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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30 [6]中国国民党广东省执行委员会编印《中国国民党广东省执行委员会各部工作报告》,1926;张光宇:《国民党在大革命时期的演变》,《武汉大学学报》1988年第6期;刘曼容:《孙中山与中国国民革命》,第2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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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32 [7]1924年1月国民党改组前夕:北京方面加入本党者,唯有学界而已;广州方面加入本党者,多是青年学生和工人;浙江及东三省加入本党者,知识阶级及退役军人最多;湖南、山东加入本党者,多为学界和工界;山西加入者大多数为学校教员和青年学生;安徽加入本党者,以学生最为踊跃,其次为工人;上海方面加入本党者,学、商、工各界皆有之;江西党员在1920年以前以军政界和留学生为最多,在1920年以后,以内地学生及工人为最多。见李云汉主编《中国国民党党务发展史料——组织工作》(上),台北,国民党党史会,1993,第4~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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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34 [8]荣孟源主编《中国国民党历次代表大会及中央全会资料》(上),光明日报出版社,1985,第1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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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36 [9]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译《联共(布)、共产国际与中国国民革命运动(1926~1927)》(上),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8,第126~1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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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38 [10]王日新:《南北局势剧变后中外人士之态度》,《现代评论》第4卷第102期,1926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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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40 [11]中国国民党湖南省党部编印《中国国民党湖南省党部第二次全省代表大会宣言及决议案》,1926,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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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42 [12]《省党部代表大会报告》,汉口《民国日报》1927年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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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44 [13]《吴倚伧先生之国民党现状报告》,《广州民国日报》1927年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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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46 [14]巫:《学生界有幸有不幸》,《现代评论》第5卷第105期,1926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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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48 [15]彭学沛:《今后的党员》,《中央日报》1928年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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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50 [16]参见吕芳上《从学生运动到运动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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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52 [17]孟真:《心气薄弱之中国人》,《新潮》第1卷第2期,第342~343页。傅斯年文中还有这样一段话:“人总要有主义的:没主义,便东风来了西倒,西风来了东倒,南风来了北倒,北风来了南倒;没主义的不是人,因为人总应有主义的,只有石头、土块、草、木、禽、兽、半兽的野蛮人,是没灵牲,因而没主义的;没主义的人不能做事,做一桩事,总要定个目的,有个达这目的的路径,没主义的人,已是随风倒,任水飘,如何定这目的?如何找这路径?既没有独立的身格,自然没有独立的事业了;没主义的人,不配发议论,议论是非,判断取舍,总要照个标准,主义就是他的标准,去掉主义,什么做他的标准?既然没有独立的心思,自然没有独立的见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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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54 [18]朱务善:《本校二十五周年纪念日之“民意测量”》,《北京大学日刊》1924年3月4~7日;朱务善:《北京大学二十五周年纪念民意测验之分析》,《新民国》第1卷第5期,1924年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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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13556 [19]蒲良柱:《一般青年对于主义的信仰》,《现代青年》(《广州民国日报》副刊)第43期,1927年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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