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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会又称孝义会。凡父母故去,因丧葬乏资,就可自充会首,邀集族邻中有年老父母之人,各备银若干,以助丧葬之费,并派壮丁前往丧家抬柩。此后,会友逢父母之丧,全依助会首之例行之。有时初次结会时,即各派谷作为公积,“盖以防将来义助不周,有所弥缝也”。如果说父母会为丧葬合会,那么花筵会则为婚姻合会。凡人有子女婚嫁,就邀集有同等需要之人,结会助赀。这种会社,或婚嫁皆助,或仅助娶亲,一年限助两次或三次。倘若每年超过会次,就顺挨次年照助。花筵会有时也采用公积法,以谋救济。会毕,即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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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乡里之人遇到灾害,或有造屋建房这样的兴作大事,就求族邻义助,相关的合会有苏会与标会两种。苏会由某首会邀集10人,10个月一会。初会时,就拈阄定会,轮至某会,即由拈定之某人备席接会。假如会金百元,计首会、二会,均付出银14元5角,三会付13元5角,以次递减,至尾会付银5元5角。若会金总额200元,则付款倍之。至于标会,则人数不拘多寡,会金每人数元,或10元、20元,高至三五十元,但极少见。一年两会、三会、四会,乃至按月一会,全由首会备餐,会友酌情予以津贴。金少会密,只备茶会。其法如下:如每人助首会银10元,二会以后,当众开标,某标4元,会友就各付6元;标5元,则付5元。首会及已标入者,照原额付款;未标者,照标余之额付款。届期,备席集会,悉照款定标额十分之几领付,“标其名而额其实,可免操纵”。又有用谷计算者,无论苏会,还是标会,均以秋收为期。如果是谷苏会,大多连首会六人,分加五退二、加三退四两种。假如额谷千斤,前一种由五会友各助首会200斤;至二会,则会首付500斤,三、四、五、六会友共付500斤;三会,则首会、二会各付一半。四、五、六会仿此。后一种亦由五会友各助首会200斤;至二会,则首会付300斤,余会友共付700斤;三会,则首会、二会各付300斤,四、五、六会友共付400斤。四、五、六会仿此。如果是谷标会,则与银标会无甚出入。(注:民国《蓝山县志》卷13《礼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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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民间合会,县志作者称其为“旧习”,想必在清代已很流行。不过,在清末,多由私家男子出名邀会,事极谨慎。至民国,机关、团体也纷纷效仿,以致妇女亦竞结此类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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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中国之合会习俗,显然已经引起了西方观察家的高度关注。如玛高温在《中国的行会》中,对合会的形式有下面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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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立即需要,比方说五十元钱,他就得找上九个朋友与其联合起来,组成一个“现金会”,每人出五元,加上需款者应出之份额,即为其所需之款。他使用公共基金的期限为一个月,然后成员们聚集在一起,通常用掷骰子的方式决定下一个该谁享用这笔基金。以此种方式,每一位会员都依次使用该笔基金,当一轮结束后,或重新开始,或另作安排。出捐款额自不及五角到数百元各不相同,而使用期亦从不足一月到一年或一年以上各有差异。有时以如下方式支付利息:第一个人应收五十元,而实际只得到四十九元,每一位成员在应交款项中减去一角作为利息;第二位在下月实收四十九元一角,如此轮流下去。任何成员以任何借口拒付自己的份额都是不行的,其家庭应付赔偿之债。互济会的结构和工作方式存在着很大的差异。(注:彭泽益主编:《中国工商行会史料集》,上册,49~50页,北京,中华书局,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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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清末以及民初,合会之法在民间广泛兴盛。下面借助民国时期的社会调查资料,对这种合会作系统介绍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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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湖北之“邀集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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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北各县,凡是民间贫穷人家缺钱使用,或者打算运营某种事业,通常会“邀集钱会”,以取代传统的借贷之法。这种习俗在湖北各地均有存在,唯会名、人数及出钱之计算方法,则各地不尽相同。(注:法政学社编纂:《中国民事习惯大全》第1编《债权》第1类《赁贷借之习惯》,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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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五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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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峰县民间邀会习惯,一般由起会人邀集相契者十人,设席起会,命为“缩截半钱会”。其法由所邀十人共同出资,凑给起会人使用。而起会人各给会单一纸,分交所邀之十人收执。例如起会钱百串,头会人应出钱14串500文,二会人至末会人挨次递减一串,共凑成100串,交与起会人收用。至第二年,再邀集原人到场,又由起会人与二会至末会人共同凑钱100串,改归头会人收用。至第三年,仍依样由起会人、头会人及三会至末会人凑钱100串,改归二会人使用。从第四年起,则由起会人及头会、二会人,共还三会至末会人钱各50串,限定十月一轮,或对年一轮,挨次还清。(注:同上书,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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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郧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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郧县民间邀会习惯,有邀八人凑钱80串者,名“八仙会”。其计算方法如下:得头会者,出钱17串;得次会者,则较得头会者减2串;次会以下,至得末会者,均各挨次递减2串。八人合共凑足80串,归会主(即起会人)使用。满一年后,对期开会,其得头会者,所原出之钱17串,即归会主还纳,以下会主分年还纳。次会至末会人所各出之钱,均仿此。此外,亦有邀集六人凑钱60串者,连会主共七人,名曰“七星会”。头会出钱17串,次会出钱15串,三会出钱13串,四会出钱7串,五会出钱5串,六会出钱三串,均名“会底钱”。其摆会填会之法,亦与前同。又有邀十数人或二十、三十人不等,每个会友出钱10串,即以10串钱开拔。其法:每个会友各拔头钱条,以条内头多者为得会。凡以10串钱开法之会,若得会之人,出拔头钱一串,则各会友只填九串。各会友为短分会友,其得会之人为长分会友。长分会友,须按年二分付息,例如10串钱开拔之会,长分会友,每会应填钱12串,填至会终,则得会早者,对于得会晚者,每会均已认有息钱。通盘计算,前后各会友所得利息,均属相等。故该县百姓,无不认为上述合会“公同获益”。(注:法政学社编纂:《中国民事习惯大全》第1编《债权》第1类《赁贷借之习惯》,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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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竹溪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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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溪县民间邀会习惯,由会母(即起会人)邀集会友十人,每人各出会金钱10串,交与会母。该会母每年开会二次,每次各退还会金钱10串。其跟垫之法,则由各会友于起会时,共同约议,或50串之跟垫,或100串之跟垫不等。如系100串之跟垫,则会母开会时,每个会友各跟垫九串,连同会母退还钱10串,共100串。如以每月二分息计算,得会者,得钱认息。例如6月开头会,12月开二会,其得头会者,即将100串之六个月利息缴出,十人均分。如头会每人跟垫9串,则二会每人只跟垫7串800文。以后各次开会,均照此类推。(注:法政学社编纂:《中国民事习惯大全》第1编《债权》第1类《赁贷借之习惯》,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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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兴山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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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山县民间邀会习惯,人数以十人或十二人为度,各人出资入会,名为“摇会”。会分轻重,半年一交。已得会者,称为“重包”;未得会者,称为“轻包”。其会钱息金,有的依三分计算,有的则依二分计算。(注:法政学社编纂:《中国民事习惯大全》第1编《债权》第1类《赁贷借之习惯》,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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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麻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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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城县民间邀会习惯,分“召公会”、“缩资会”两种。召公会系各人平担应付之利。缩资会,则有先伸缩后平担应付之利。(注:法政学社编纂:《中国民事习惯大全》第1编《债权》第1类《赁贷借之习惯》,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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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汉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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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阳县民间亦有邀会之习惯,但人数及会金计算方法,均系临时议定,无一定之规例。(注:同上书,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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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江苏之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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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松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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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各地,民间在经济上的流通,亦有合会的习惯。会名不一,法各不同,或称“挨会”,或称“摇会”,或称“标会”,而以挨会最为妥善。究其原因,主要因为挨会可以减轻债务者之负担,同时又使债券持有者有利益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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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其沿革而言,松江民间合会以挨会最为古老。至于此会之手续及其效力,大抵如下:假如某甲欲集一会,则某甲即为会首。可邀集亲友十人,连首会共十一人,凑成11集。每集之期间隔10个月,或间隔一年。相比之下,若是每集间隔10个月,则各会户权利正好平均;若是间隔一年,则前边会户有益,后边会户稍次。其第一集由会首收款,第二集由二会收款,第三集由三会收款,挨次类推,至末会终结(即第十一集),由末会收款。每集除轮收者不交会款外,计各交10期,至终结为满会。至于各会户之前后次序,除首会外,如某为二会,某为三会,以至某为十会,某为末会等,均由首会商请各人,先行认定,登明会簿,各自签押,并在各会户中推举一人,作为会证,以资信守。第一集即由各会户交纳会款给首会,由首会具名出立收据,并载明第几期归还,名曰“会票”,交执为凭。嗣后每届二集、三集以至终集之期,各会首交付会款,均由轮收之人出具会票到首会,共同具名,交由交款者收执。唯每集会款,都由会首向各会户收取齐集,然后汇交给轮收者收纳,以专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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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各会户交款之数,视会之大小及会户之前后次序而定。假若某甲合100元之会,则派在二会者,每期应交洋银14元5角,三会应交13元5角,四会应交12元5角,五会应交11元5角,六会应交10元5角,七会应交9元5角,八会应交8元5角,九会应交7元5角,十会应交6元5角,末会应交5元5角。其总数正好凑集100元。其首会之交款,届第二集时,则交14元5角,正好是认在第二会者应交之数。总之每集轮收者,固不交出,即由会首照交,以补其数。故会首之交数,可逐渐减轻,届终集之时,仅交5元5角,即正好是认在末会者应交之数。质言之,首会者,即以各会户交进100元之总数,按照会户之次序,并各人交进之数,作为10期分还。至合会之大小,或为10元,或为1000元。其各会户所交之数,均可以前项100元之数加减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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