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3025121e+09
1703025121
1703025122 劝请会首二百一十人,各募四十八人,逐人请念忏愿历子一道。每日称念佛名一千声,忏障道重罪,发菩提愿,为度众生,取于净土。请画佛数于历子上。……或入社弟子倾逝者,请劝首继将姓名并其入历子,到院相报,即当告示在社九百九十九人,各念佛一千声,为彼忏罪,资其愿行,令生净土。又至建会日,令社众念佛,荐其往生。仍请劝首速募人填补。所冀常结万人,同修净业。(注:释知礼:《结念佛会疏》,见《全宋文》卷181。)
1703025123
1703025124 可见,这个“念佛净社”,其主持者定为延庆院的僧人。在万人社众中,设“劝请会首”210人,简称“劝首”;每个劝首募集48人,作为自己手下的社众。一旦有净社弟子去世,劝首须劝募补缺。
1703025125
1703025126 在宗教性结社中,大多奉晋宋间慧远所创的“白莲社”为不祧之祖。自晋以后,庐山白莲社在唐宋犹有活动。唐元和十四年(819)春,九江太守李康考虑到慧远白莲旧社不能无主,就请僧人大德主持东林寺,前后结会达18次,“彼域之男女,由我而作比邱者,万有五千五百七十二人”(注:刘珂:《庐山东林寺故临坛大德塔铭》,见《全唐文》卷742,第8册,7681页。)。至宋,白莲社一变而成为庐山行香拜佛的群众集会。陆游《入蜀记》三载:“七日,往庐山。……是日,车马及徒行者憧憧不及,云上观。盖往太平宫焚香,自八月一日至七日乃已。谓之白莲会。”(注:陆游:《渭南文集》卷45,《四部丛刊》本。)
1703025127
1703025128 (二)“经社”与“社邑”
1703025129
1703025130 在民间的宗教结社中,行善乃是其最为主要的职责。至于行善的表现形式,大致不外乎刻经、建塔、造宝幢、造像、修寺造殿等,而这种宗教性的善事活动,即所谓的积功德,非一人所能独立承担,通常需要借助大众的力量,互相合作,才能克成,于是就有了“经社”、“经会”或“社邑”这种民间宗教团体。
1703025131
1703025132 在北朝的佛教造像运动中,普遍存在着民间互助的社邑组织。清人沈涛曾在山西长垣、阳曲见到两个北朝时期的佛教造像,均与民间的宗教社邑有涉。其一是在长垣蘧子祠中所得的东魏兴和二年(540)造像,像面作一佛、二菩萨,背有铭文八行,每行十字,又一行二字,共计八十二字。其文曰:
1703025133
1703025134 维大魏兴和二年岁次庚申,佛弟子程荣以去天平二年遭大苦霜,五谷不熟,天下人民饿死者众。荣见此苦,即发洪愿,死者生天,生者饱满,奴婢者解脱。复愿龙王欢欣,雨泽以时,五谷丰熟,万民安乐,常行善。(注:沈涛:《交翠轩笔记》卷1,373~374页,北京,中华书局,2004。)
1703025135
1703025136 造像座上左侧又有题名三行,每行六字,文云:“施石主程昌犁、邑子程子高、同邑子程崇同造。”此造像之意义有二:一是造像文中所云“天平二年遭大苦霜,五谷不熟”,云云,在《魏书·孝静纪》之天平二年(535)条中,仅有春天旱灾之记载,而无秋天霜灾的记录,实可补史书之漏略。二是造像文中“施石主”、“邑子”、“同邑子”诸称,足证造像社邑的存在。其二是在阳曲所得的北齐武平四年(573)造像,文曰:
1703025137
1703025138 大齐武平四年,岁在癸巳五月丙寅朔十七日壬午,邑主尼法元等敬造思惟一伛,上为皇帝陛下,复为七世师僧、父母,下为一切众生俱时成佛。都维那辅仲邕,维那苏世望,中正梁贰洛、竫显、法想,邑人刘清零、段伯儒、石仲邕、苏景珍、周丑奴、薛多宝、贺若、方伯、邱奚倪、梁念学、元子、让奚、颜渊叱、干业洛、杨德正、白善德、李子明、形子才、辅阿晕。(注:沈涛:《交翠轩笔记》卷1,375~376页。按:造像文原本无句读,在此强加句读,尤其是人名之认定区隔,或有疑误。)
1703025139
1703025140 上则造像之文,亦可从以下三点论之:一是造像文中之“都维那”、“维那”、“中正”诸称,根据典籍记载,略可阐释。据《魏书·释老志》可知,北朝管理佛教职掌者,在内台省者为都维那,在外州、镇者,则为维那。又根据《翻译名义集》,维那一称,属于梵语,可以译为“知事”,相当于明清时期的僧纲司。又据《隋书·职官志》,北齐的官制,凡是州、郡、县均设中正,其秩在丞之下,功曹之上。二是从北朝碑像来看,都维那、维那之职,并不尽以僧人担任。三是此造像社邑,组织相当复杂,其“邑主”显然是尼僧法元,而参加者除了僧人之外,尚有僧官以及一般的“邑人”。
1703025141
1703025142 关于刻经一类的宗教团体,史籍多所记载。如唐人王弼与其夫人武氏,均皈依佛门,归服真空,“起普贤台一级,写《法华经》千部,广化人吏,大启津途。即普贤台,立法华社,每年二月,重会一时”(注:李邕:《秦望山法华寺碑》,见《全唐文》卷262,第3册,2665页。)。显见,法华社就是一个专写佛经的宗教结社,当然其内容尚包括造台。
1703025143
1703025144 在房山石经题记中,保留了很多唐代以刻造石经为内容的“石经社”的资料。为了更好地说明唐代此类宗教结社的实际情况,不妨详引如下:
1703025145
1703025146 (天宝五年)燕州角诸社人等社官张二朗合邑人等造经一条。
1703025147
1703025148 (天宝七年)绢行邑社官游金应合邑人造经一条。
1703025149
1703025150 石经邑平正阳元峤、录事邹法善合邑廿人等每载造石经一条,同心供养。
1703025151
1703025152 范阳郡白米行石经社官吴庭芝、录事胡乾运合邑等上经二条。
1703025153
1703025154 (天宝十一年)范阳郡无量寿邑人等每载上经二条。
1703025155
1703025156 邑主僧智瑰、社官张希□□□和神智等供造经一条。(注:《房山石经题记汇编》,83~107页。)
1703025157
1703025158 宋至金,造经之社在房山石经题记中亦有记载,试举几例如下:
1703025159
1703025160 (建中三年)幽州石经邑社官卢庭□、录事李开国等卅七人敬造经一条。
1703025161
1703025162 (贞元元年)果子行社一十七人等造经一条。
1703025163
1703025164 (贞元九年)经主邑主僧广演、居法缘、刘惠岸合邑五十人等同造经一条。(注:《房山石经题记汇编》,108~197页。)
1703025165
1703025166 明代的造经之社,在房山石经题记中亦有记载。此外,至明代万历年间,还出现了“募刻《大藏经》会”。众所周知,印造《大藏经》,经费浩大,费时费工,于是,“二三名卿开士欲更刻方册,俾家藏而人诵之,将募施而从事焉”(注:陆光祖:《募刻〈大藏经〉序》,见僧可编:《募刻五台山大藏经会约》前附,明刻本。)。此会发起人为密藏开师、陆光祖与冯梦祯,参加之人甚众。从会约来看,此会是互助合作刻经之会,参加者不论僧俗,只要发下愿心,均可参加。当然,参加者每次须交银二两,米二石,“贫不能供者,无强”(注:管志道:《检经会约》,见僧可编:《募刻五台山大藏经会约》前附。)。此外,会约还规定,每次聚会,各人领经校对,若有疑难,“共相质正”。即使讲经之会,在民间仍采用结社这种方式,如清代河间府,百姓就“结社攒钱,随会讲经”(注:《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第88《河间府部》。)。清代此类“经会”,在江南的乡镇亦相当盛行。如在青浦县蒸里镇,民间百姓即使身无疾病,也延请僧人拜诵经忏,称为“寿生经”。在此基础上,僧人又增加名色,随时诵经,称之为“经会”。于是,村妪信从,纷纷出钱,趋之若鹜。(注:叶世熊纂:《蒸里志略》卷2《疆域》下《风俗》,见上海地方志办公室编:《上海乡镇旧志丛书》,第8册,10~11页。)
1703025167
1703025168 建佛塔,立会社,史有明载。早在隋代,就有造佛像塔社邑的存在。如开皇十二年(592),大都邑主杜乾绪等就纠人造有佛像塔。(注:阙名:《杜乾绪等造像铭》,见《全隋文》卷29。)宋代,建造佛塔,亦采用纠会的方式。如海州东海县柳峦,为建造阿育王真身舍利宝塔,“将发愿心,纠会县界”(注:柳峦:《海靖寺塔纠会记谒》,见《全宋文》卷330。)。在辽代,为了在佛塔中挂灯,民间则结成“灯邑”一类的宗教团体。如涿州云居寺,寺僧与众人共建塔一座。乾统十年(1110),灯邑高文用与众人誓志,“每岁上元各揆己财,广设灯烛,环于塔上,三夜不息”(注:《涿州云居寺供塔灯邑记》,见《房山石经题记汇编》,26页。)。
1703025169
1703025170 其他如建宝幢、钟楼、造寺修殿,以及设供香炉、佛寺壁画这类宗教性善事活动,民间亦均采用结社的方式。如唐元和十三年(818),有一“小社邑十四五人,崇立尊胜陁罗尼石幢一所”,后又发心起修钟楼。(注:石文素:《白鹿乡井谷村佛堂碑铭》,见《全唐文》卷757,第8册,7864页。)又有清信士陈宗可,为造佛顶尊胜陀罗尼经幢,结“尊胜宝幢之会”,借此“愿合会老幼,普获休祥,在军者爵禄咸臻,经求者资财骤聚,复愿人人增寿”(注:邢筠:《佛顶尊胜陀罗尼经幢赞》,见《全唐文》卷816,第9册,8592页。)。汶川护国精舍的天王殿,虽讨论始于惠澄,缮成始于寺主智昕,但此殿之成,崇构之功仍当归于“社众”(注:元友谅:《汶川县唐威戎军制造天王殿记》,见《全唐文》卷620,第6册,6263页。)。此外,明代山西太谷县净信寺正殿之水陆壁画,同样也是通过宗教性的结社活动而筹集经费,最终得以完成。从史料记载可知,此壁画完成于崇祯二年(1629),其创始人为“乐善好施,奉佛尤谨”之杨登高,先是纠集善众贾明、杜一道、杜邦贵等人在佛寺点普照灯。当发现佛殿壁画完全损坏之后,于是又修“斋会”,约集原先的“纠首”杜金罍以及“灯会”的善信,重新结成“募化水陆燃灯胜会”,募众纠财,筹集到善款数十两银子,重新对正殿壁画加以修缮。(注:《画冥阳水陆记》,见史若民、牛白琳编著:《平祁太经济社会史料与研究》,391~392页,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2。)
[ 上一页 ]  [ :1.703025121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