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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371 宋人团扇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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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373 在巨富和高官的家里,饲养着一种黄白相间的猫,唤作“狮子猫”,极受珍贵。它们并不会捉老鼠,只是一种宠物。正像我们前边已经提到的,宠爱这种玩物的人可以在杭州市面上买到一切必备的设备,如“猫窝”、“猫食”等等。另外,长毛的捕鼠猫也可以在城里买到,而看门狗的尾巴则通常要剪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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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378 猎犬图(南宋李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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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383 蒙元入侵前夜的中国日常生活(插图本) [:1703035320]
1703036384 蒙元入侵前夜的中国日常生活(插图本) 2.个人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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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386 洗澡的习惯在中国显示了最大的地区性差异。一般来说,东部和南部的中国人比北部和西部的中国人更勤于洗澡。紧邻西藏的四川人,出名地怕水,所以《癸辛杂识·续集上·蜀人不浴》上记载:“蜀人未尝浴,虽盛暑不过以布拭之耳。谚曰:‘蜀人生时一浴,死时一浴。’”可是杭州人却刚好相反,他们洗浴的兴趣特别浓。这座城市和城里的居民都极洁净。在杭州,人体寄生虫极为罕见,这和中国北方和内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那里人人身上都常年染满跳蚤和虱子。宋代的作者庄绰记载了逮虱子的种种不同方法,他说自己“尝泊舟严州(今浙江省之建德县)城下,有茶肆妇人少艾,鲜衣靓装,银钗簪花,其门户金漆雅洁,乃取寝衣铺几上,捕虱投口中,几不辍手,旁与人笑语,不为羞,而视者亦不怪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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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388 在古代,上流社会中流行一种习俗:每10天洗一次澡,而“沐日”也可作为官员们归休不视政事的借口。在洗澡时不仅要洗净身体,还要洗净头发。为此,官员的俸禄被称之为“沐食”;而有关洗浴的中文词也就得到了“十天之期”的涵义,“起先的洗浴日”(上擀)、“中间的洗浴日”(中擀)、“最后的洗浴日”(下擀)分别意指着一个月的上旬、中旬和下旬洗浴和濯发被视作一桩大事,而此时若有宾客参加,亦不被视为非礼之举。事实上,这是一种礼仪,它可以被归类划分为—系列其特征界定得更明确的斋戒洗礼形式,比如入朝觐见皇帝前的洗浴之礼、婴儿落生后的洗浴之礼、举行婚礼之前的洗浴之礼,以及为死者遗体穿戴衣冠之前的洗浴之礼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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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393 浴婴图(宋·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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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395 团扇绢本设色35.8cm×35.9cm 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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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397 宋人作品,绘妇人为婴儿洗澡的场景。图外有“周文矩”款字,系后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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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399 杭州和中国南方地区的勤于洗浴的习惯,可以上溯到一种古老的农村风俗,它在中国南方比在中国北方延续得更久。当中国南方诸省的少数民族举行婚礼时,仍然留传有一种洗浴仪式,新郎和新娘此时要进人河流或湖泊的富于生殖力的水中,我们在葛兰言(Marcel Granet)的《节庆与歌谣》(Festivals and Songs)一书中可以看到这种中国古代的礼仪。不过,统治阶层的观念仍为北方的那种一本正经所禁锢,不赞成这种男女同浴的礼仪。一位受过良好教养的中国人,不会当着一位妇女或一位不同辈分的亲戚的面洗澡。这种对礼节的拘泥在士大夫那里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过,它有时却也不能禁绝对于精巧色情的十分明确的趣味,不能驱除种种形式的共浴所造成的色情快感。正因为有了如此普及的矫饰拘礼态度,才使得一位13世纪的作者在记述柬埔寨的风习时写道:柬埔寨女子喜欢赤身跳入池塘中洗浴,而生活于该国的中国商人则赶来围观。[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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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401 有关洗浴的原初宗教涵义可能还保留在某些风俗中,不过在杭州洗澡通常是为了松畅快乐。在杭州城内有许多澡堂,其门口悬盆以为标记。当日本僧人上顺在1072年于杭州逗留期间,他曾经进过一家澡堂,并在其旅行手记中写下:洗一次澡索钱10文。根据马可·波罗的说法,在杭州这类商业性的澡堂计有3000家之多,而每一家都可供100人同时入浴。这些澡堂很可能也为人们按摩,并且向人们提供茶、酒服务,另外,色情业恐怕也不会不在那里出现。杭州城的人物几乎天天都要光顾那里。澡堂里供应的是从湖中取来的凉水,不过马可·波罗又告诉我们,那里也有为外国人提供的热水浴,这很可能是为穆斯林们提供的,因为他们已习惯了土耳其浴那令人窒闷的热气。这位威尼斯旅行家写道:“许多道路通向御街一带的广场,其中有些街面上有不少冷水浴室,男佣女仆们在那里迎候光顾的男女客人;因为自幼年起他们就习惯于一年四季用冷水洗浴,他们说这于健康大有益处。杭州人也在澡堂里为受不了冷水浴的外国人开设了一些热水洗澡间。人们每日沐浴已成习惯,不洗得干干净净就不会进餐。”在杭州的小贩中,“又有浴堂门卖面汤者,有浮铺早卖汤药二陈汤,及调气降气并丸剂安养元气者。”[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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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403 很可能只有平民百姓才常到澡堂去,因为富裕人家有自己的浴室。澡盆分为木制的、金属的和陶瓷的。盆中有一小长凳,以供进浴者倚卧。人们还用毛巾和浴巾来擦干身子。女子们洗浴时则在澡盆四周以幔帐遮掩。金属盆和金属壶则被用来在每天早上洗手和洗脸。人们用的肥皂是一种豌豆和香草的混和物,呈液体状。他们还会把金属块或石块烧热投入水中,以提高洗澡水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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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405 我们已经讲过了杭州城内无论贫贱都喜爱洗浴的一般风习,但我们也应该提及一些极端怪癖的特例。有些诗人、哲学家和艺术家,要么就以其洁癖闻名,要么刚好反过来,以其顽固的肮脏习惯著称。比如,11世纪的大改革家王安石,就是出名的蓬头垢面。他的两个同事不得不强迫他每月洗两次澡,并且给他留下干净衣裳待出浴以后更换。可在另一方面,又有些怪人比如11世纪的大画家和大书法家米芾,对任何一点不洁都带有宗教般的厌恶,每隔几分钟就要洗一回手。在这方面我们还可举出另一个例子:有位元朝时期的艺术家,他爱清洁爱到了这种地步——每洗一回脸要换水几十次,穿衣戴帽之前要掸土十遍,甚至就连他书房前的树木和石头都要清洗一新。还有一些洗澡狂,比如有位叫蒲承蒙(音译)的,他每日洗脸、洗脚、洗身各两次,一次大洗一次小洗。他洗浴时要由一大群仆人伺候,而且每洗一次要用五大桶热水。最后应提到的是一些迷信的人,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在鼠日和兔日(the day of the Rat or of the Hare)沐浴,因为在这种日子洗澡被认为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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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407 13世纪的中国人还未学会使用牙刷,吃罢饭后,他们便用手帕擦抹牙龈。他们还有另一种让9世纪的阿拉伯客商看不惯的习俗。有位阿拉伯人说:“他们不清洁,如厕之后不用水净,而只用中国纸去擦。”[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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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409 看来在中国只有妇人们才使用化妆品和香水。在北京地区,仕族女子们“冬月以括蒌涂面,谓之佛妆,但皆傅而不洗,至春暖方涤去。久不为风日所侵,故洁白如玉。”[18]不过,在风和日丽的杭州,妇女们却先在脸上打上白色的粉底,再在双颊上涂以玫瑰红的胭脂。杭州的妇女对其指甲亦细心养护,她们这样来染手为戏:“凤仙花红者用叶捣碎,入明矾少许在内,先洗净指甲,然后以此付甲上,用片帛缠定过夜。初染色淡,连染三五次,其色若胭脂,洗涤不去,可经旬,直至退甲,方渐去之。”[19]妇女们喜欢在头上涂以发油,以使秀发柔顺润泽。有一回,一位时髦的年轻女子使用了并不适于涂发的油脂,结果发现自己的头发“粘结如椎,百治不能解,竟髡去之”[20]。另有一种时尚——早在公元前就已见于中国,但直到二次大战前才在欧洲流行——便是把眉毛拔掉再用铅笔描出黑色的线条,这常常会弄得千人一面失去个性,不过却被认定可以增添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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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411 女子缠足是另一种增进天姿的途径:蜷缩的小小金兰会使她们的步态更加优雅。此种风习似乎直至10世纪才发轫于中国,并且很可能在3世纪后尚未在杭州普遍流行,或许主要只是卖笑场的风尘女子才这样做。[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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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413 在任何场合下,高层的仕女、商人的妻子和达官的命妇总要尽最大努力妆扮自己。她们以雕木的、玉的、金的或银的首饰盒保存自己的化妆品、珠宝和铜镜,并且在腰间系着香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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