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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40 有不少餐馆经营价格低廉的食品,前面提到的衢州馆子即属此列。另一些馆子出售猪肉韭菜竹笋馅的点心。除了茶楼酒肆之外,一般市民也一天到晚沿街叫卖吃食。在杭州城里总是有卖熟食的小贩,索价仅几文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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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42 在盛大筵席上,或在富户的餐桌上,食物自然要比一般市民的日常饮食丰盛和富于变化。皇家后宫、皇亲国戚、达官贵宦、富商巨贾,既出于天性又为了顾全面子,总是食不厌精,穷奢极欲。像米饭、猪肉、咸鱼这种穷人的家常饭,在富人的食谱中只占有很次要的位置。在最著名的餐馆中,经常供应的是用鸡、鹅、羊肉及各种鲜鱼烹制的菜肴。大户人家又喜爱野味。由于中国大肆砍伐森林,这类珍味如今几乎已在中国的饮食中全然消失了,所以这种稀罕物会使人感到惊奇。不过让我们回顾一下马可·波罗开列的清单——“雄鹿、赤鹿、小鹿、家兔、野兔、松鸡、雉鸡、鹧鸪、鹌鹑……”这位威尼斯旅行家所提供的信息,已为中文资料所证实:一位杭州的居民告诉我们当时的市场上有这样的情形——“凡驴马之毙者,食之,皆能杀人,不特生丁疮而已。岂特食之,凡剥驴马亦不可近,其气熏人,亦能致病,不可不谨也。今所卖鹿脯多用死马肉为之,不可不知。”[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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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47 贮酒器 南宋 龙泉窑 弦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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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55 杭州城内的许多餐馆均以其独特风味的菜肴著称。比如,某些餐馆专卖冷餐,另一些餐馆则各以一道拿手菜闻名。据《梦粱录·卷十三·铺席》记载:“向者杭城市肆名家有名者,如中瓦前皂儿水,杂货场前甘豆汤,戈家蜜枣儿,官巷口光家羹,大瓦子水果子,寿慈宫前熟肉,钱塘门外宋五嫂鱼羹,涌金门灌肺,中瓦前职家羊饭……自淳佑年有名相传者,如猫儿桥魏大刀熟肉……五间楼前周五郎蜜煎铺……”说到更高档的菜肴,我们可以举“酒烧香螺”、“五味杏酪鹅”、“莲子头羹”、“蚶子辣羹”等等。[38]此外,还有卖各种茶食小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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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57 《武林旧事》一书提到过一次盛大的宴会,不仅列举了席间的200多种菜肴,而且连上菜的正确顺序也记录了下来。其中的41道菜是用鱼、虾、蜗牛、猪肉、鹤、鸭、羊肉、鸽肉做成的,烹调手法则有煎、烤、炸、煮等等。另有42道菜为水果和蜜饯、20道菜为蔬菜、9道菜为用各种材料熬成的不同粥品、29道菜为干鱼,还有17种饮料、19种糕饼、59种点心。[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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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62 斗茶图(南宋·刘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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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64 立轴绢本设色57cm×60.3cm台北故官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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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66 斗茶,又称“茗战”,是宋代时期,上至宫廷,下至民间,普遍盛行的一种评比茶质优劣的技艺和习俗。此图中四人,二个已捧茶在手,一个正在提壶倒茶,另一个正扇炉烹茶,似是茶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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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68 杭州人每天吃早、中、晚三餐。不过他们吃饭的时间并没有严格限定。”杭城大街,买卖昼夜不绝,夜交三四鼓,游人始稀,五鼓钟鸣,卖早市者又开店矣。”[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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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70 富人家中的餐桌很矮,所用的瓷碟也很小。菜式的花色品种要比其数量更为重要。端菜时则使用上了漆的托盘。餐桌上摆放着筷子和汤勺,这一点就和现在的习惯一样,不过却见不到刀叉,因为所有的食物都已切得足够小了,只需用筷子夹起即可食用。由于仆役众多,工钱又低,所以从没有人想到要让进餐者自己动手去切肉,哪怕在廉价餐馆里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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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72 宴席间,通常是每上一道菜均要喝一小杯米酒。唐代的风习是吃饱饭再喝酒,而且每位客人在轮到喝酒时仅举杯示意而已,不过此种习惯到后来已经改变了。喝酒前总是要先把酒烫过,以使身体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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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74 无论在招待会上还是在城里的酒肆茶楼中,人们在进餐时总要喝米酒。下酒菜则为蔬菜(可能用盐和醋渍过)、盐豆和其他各种可以开胃的东西。“初坐定,酒家人先下看菜,问酒多寡,然后别换好菜蔬。”[41]歌女和乐师奏乐供酒肆的顾客们开怀取乐,而且一年到头这类酒肆均通宵达旦地开张。在杭州城里出售的酒精饮料均为米酒,不过其味道的种类却多得令人吃惊。据推测,共有不少于54种不同风味的酒,其中大部分由杭州或其周围城镇酿制。[42]这类酒的味道之美,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地人对于舶来的葡萄酒缺乏兴趣。马可·波罗写道:“他们不喝葡萄酒,而喝米酒。他们把米煮熟,并将之与其他优良的作料相混合,就这样酿造出了米酒。这种酒的味道是如此之好,以至于葡萄酒就根本不值一喝了,而且人们也不可能期望有更佳的美味了。”在杭州,喝酒之风是非常普遍的。逢年过节更是人们比赛喝酒的好时机,斯时人人均以饮酒为荣。而且,城里有如此多的酒肆,亦证明了人们广泛嗜酒的风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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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79 柳塘呼犊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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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81 绢本设色24.9cm×26.6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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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83 除了酒精饮料之外,其他日常消费的饮料便是茶。(有证据显示中国人在公元3世纪以前便发现了茶叶,不过直至7—8世纪品茗才渐成风习。)茶的种类名目繁多,而且人人均精于品茗之道。杭州人每年要喝掉大量的茶叶。属于当地出产的茶叶只有三种:珠茶、香林茶(Forest of Fragrance tea)和白云茶。不过,从中原诸路和四川都有茶叶运抵此地。茶的价格参差不等。在12世纪,人们可在街头或市场上向小贩买茶,每碗仅值一文钱。而另一方面,在时髦茶楼中茶却和酒卖得一样贵。人若喝足了茶水,会产生某种兴奋感。因此,文人们经常撰写短文称道这种饮料,甚至拿它与酒的功效相对比。如果不是归因于茶叶所产生的这种安适感和人工刺激作用,我们就很难解释中国人何以如此热衷于喝它,尔后又点染了回教世界。另外,为了沏茶就必须把水煮沸,而杭州的水原本并非总是那样干净的(我们必须记住,杭州的饮水供应是通过水渠把湖水引入城中的 ),因此,普遍而经常地喝茶,实际上就起到了敌御传染病的效果——没有人想到要去喝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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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85 [1] 参见《武林旧事卷一·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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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87 [2] 此处当指宋人李诚,其生卒年代为?-1110年。——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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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36589 [3] 有关这种因地而异的屋顶装饰物的用法,可参看《萍洲可谈·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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