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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50 本以为只为了敲山震虎,谁也没想到海瑞会走出这一步,包括徐阶。谁也没想到海瑞会这样得寸进尺,这样说到做到,这样不留后路。所有人都惊呆了,看事态怎么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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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52 [1]张廷玉等:《明史(五)》卷二二六,列传第一一四,《海瑞传》,中华书局,2000,第39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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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54 [2]黄秉石:《海忠介公传·抚吴》,收入海瑞:《海瑞集》(上册),李锦全、陈宪猷校点,海南出版社,2003,第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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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56 [3]张廷玉等:《明史(五)》卷二二六,列传第一一四,《海瑞传》,中华书局,2000,第39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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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58 [4]海瑞:《海瑞集》(上册),卷二《条例·督抚条约》,李锦全、陈宪猷校点,海南出版社,2003,第39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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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60 [5]海瑞:《海瑞集》(上册),卷一《奏疏·乞治党邪言官疏》,李锦全、陈宪猷校点,海南出版社,2003,第1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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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62 [6]海瑞:《海瑞集》(下册),卷五《书简·复李石麓阁老》,李锦全、陈宪猷校点,海南出版社,2003,第662—6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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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64 [7]《大明律》附录《大明令》第三六,怀效锋校点,辽沈书社,1990,第2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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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66 [8]《御制大诰·诡寄田粮第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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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68 [9]海瑞:《海瑞集》(上册),卷二《条例·督抚条约》,李锦全、陈宪猷校点,海南出版社,2003,第4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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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70 [10]海瑞:《海瑞集》(上册),黄秉石:《海忠介公传·抚吴》,第5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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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75 陋规:明清的腐败与反腐败 [:1703068240]
1703069276 陋规:明清的腐败与反腐败 第七节 痛苦的赋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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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78 清醒了之后,徐阶托人告诉海瑞:让他再退地,没有可能了。他这才知道海瑞的难缠,所有的政治智慧、政治规则到海瑞这儿都不管用了,看来只有一个办法:硬着头皮顶住,看海瑞还真能拿了他去坐大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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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80 海瑞也自有海瑞的做法。他给徐阶写了一封信,用他一贯的做法,做徐阶的思想政治工作。他觉得别人觉悟低可以理解,你一个做过高级干部并且位居首辅的人怎么会没有觉悟呢?圣人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我就不相信我开导不了你,唤醒不了你的良知:“昔人改父之政,七屋之金须臾而散。公以父改子,无所不可。”[1]并且多次去徐阶家,当面做他的工作。按海瑞的逻辑,他觉得这是在救徐阶,从根本上说,是为徐阶好。在给朋友的信中,他提到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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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82 存翁(徐阶)近为群小所苦太甚,产业之多,令人骇异,亦自取也。若不退之过半,民风刁险可得而止之耶!为富不仁,有损无益,可为后车之戒。……区区欲存翁退产过半,为此公百年后得安静计也,幸勿以为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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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84 海瑞说,他的做法是为徐阶做长远打算。为富不仁,有损无益,如果这样积累田产,败坏道德,徐阶迟早会吃更大的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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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86 然而,徐阶这回是“花岗岩脑袋”,不为所动了。他知道再退下去,一生的积累就会付之东流。徐阶此时,也实在是很狼狈了。在海瑞的支持下,那些要求退田的贫民成天围着徐阶的宅第游行示威,大声呼号,弄得徐阶简直痛不欲生:“时刁民皆囚服破帽,率以五六十为群,沿街攘臂,叫喊号呼。而元辅(徐阶)之第,前后左右,日不下千余人。徐人计无所出,第取自泥粪贮积于厅,见拥入者,辄泼污之。”[3]贫民千人要拥入徐家算账,徐阶无法,只好担了几担粪放在大厅里,见人进来,就往他们身上泼。谁能想到,昔日的首辅今天居然只好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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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88 没有办法,徐阶只好放下架子请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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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90 不过,他并不是向海瑞请和。他知道海瑞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工具。他向当朝首辅高拱发出了降表,表示了自己的悔意,表示在政治斗争中彻底认输,表示以后不再纠集势力谋求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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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92 高拱笑了。他的目的圆满达到了,而且达到得这样漂亮。既然对手败得这样惨,他也就大度起来。他幡然一变脸,对徐阶笑脸相迎,给徐氏回了一封信,表示前嫌尽释,希望徐氏今后多捧他的场。然后,他又轻轻暗示,他也觉得海瑞做得太过分了,不过他作为当朝首辅,没法直接出手。在海瑞修吴淞河后,他的政治声望达到了顶点。朝廷上一片称颂之声。然而,在退田令开始后,官场静下来了,赞扬海瑞的声音消失了,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想要扳倒海瑞,只是摸不准高拱的心思,不敢贸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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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94 徐氏对这些政治暗语当然一读就懂。得了高拱指示,他立刻利用自己的故旧,找御史奏了海瑞一本。高拱在奏本上拟了“同意”二字。海瑞被取消巡抚衔,调任南京总督粮储。于是,海瑞最风光的一段政治生涯就这么干脆利索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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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96 海瑞被这当头一棒打昏了。他正兴致勃勃地推行他的宏大计划,“正欲为江南立千百年基业”[4],正调动全部精力,和应天府的豪绅大户们作战时,没想到,后面射来的一支冷箭,轻轻地取走了他的政治生命,粉碎了他的全部政治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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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069298 海瑞不知道,像他这样不明白游戏规则的人,只会被高明的玩家当作一枚冲锋陷阵的特殊棋子,发挥完作用之后,被抛弃是必然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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