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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新公共行政”或“新公共管理”潮流的矛头所指，是官僚系统的效率低下，以及“预算最大化”行为带来的公共资源浪费和超量供应；相应的改革是由“政策”转向“管理”，由“命令”转向“合约”，由“程序”转向“目标”，走市场化、分权化、自主化之路，转以微观经济效益衡量官僚制，用市场语言取代政治语言等。参看郑宇硕、罗金义主编：《政治学新论：西方学理与中华经验》，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214—219页；毛寿龙、李梅、陈幽泓：《西方政府的治道变革》，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299页以下。还可参看奥斯本、盖布勒：《改革政府：如何以企业家精神重塑公共部门》，上海译文出版社1996年版；奥斯特罗姆：《美国公共行政的思想危机》，上海三联书店1999年版；奥斯特罗姆：《公共事物的治理之道：集体行动制度的演进》，上海三联书店2000年版；巴泽雷：《突破官僚制：政府管理的新愿景》，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敦利威：《民主、官僚制与公共选择：政治科学中的经济学阐释》，中国青年出版社2004年版；弗雷德里克森：《公共行政的精神》，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分散化的公共治理》，中信出版社2004年版；莱恩：《新公共管理》，中国青年出版社200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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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From Max Weber：Essays in Sociology，translated，edited and with introduction by H.H.Gerth and C.W.Mills，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58，P.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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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古德纳：《知识分子的未来和新阶级的兴起》，江苏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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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最近的讨论，不妨参看：《十学者纵论中国道路》，《中国社会科学报》2009年7月1日A2版；《人民共和国60年与中国模式学术研讨会综述》，北京大学中国与世界研究中心：《观察与交流》第31期，2009年5月15日。对中国崛起过程中政府与政治体制的巨大作用，学者都给予了充分强调。又如秦晖先生的“低人权优势”概念，也显示了政府、体制与经济增长的相关性。见其《中国以“低人权优势”造就惊人竞争力》，腾讯网，http://news.qq.com/a/20080708/002374_1.htm。（盛洪先生对“低人权优势”也有讨论，见网易博客，http://blog.163.com/shenghongblog/blog/static/8235544420096971643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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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当然，这里没有考虑“全球化”所造成的“趋同”现象。从整个人类史与自然法则看，“趋同”最终恐怕不可避免，尽管其过程将是漫长曲折的。对“趋同论”有很多反驳。但若不预设“趋同”的形态，那么“趋同论”就不能说是目的论。通讯技术、跨国组织与政治经济文化交流，都在推动着“趋同”。也许五百年或一千年后看今天，会像汉人看春秋列国一样。“趋同”是消解民族文化独特性与国家体制独特性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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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诺思：《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上海三联书店1994年版，第1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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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罗新：《梦见昌平园落雪》，北京大学历史系1995级班刊《南山石》第1期，1995年11月。又往复论坛：http://www.wangf.net/vbb2/printthread.php?threadid=8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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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官阶制度引论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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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前几种书的研究动机，都萌生于史实细节的考证。《品位与职位》的写作，始于对北周“军号散官双授”制度的考证；《从爵本位到官本位》的写作，始于对“宦皇帝者”的考证；《服周之冕》的写作，始于对唐初祭服的君臣等级倒置的考证。但这部不是。因为首先，它是为授课而编写的一部个人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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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课上讲授秦汉魏晋南北朝官阶时，选课者有中国古代史专业的，也有其他专业的，他们对课程的期待不太一样。前者偏重细微之处，后者，尤其是来自社会科学专业的学生，相对来说，更希望获得一个总体的轮廓。在这时候，若有一套适当的概念框架，便有助于描述这个轮廓。至少对官阶史上的诸多现象，需要有若干术语去指称它们。那些术语对专业人士也许用处不大，但能给非专业者提供不少方便。一个现象，看到了但说不出来，那么它仍是模模糊糊的；用一个概念来指称它，它就清晰起来了。概念的力量，就在于能让模糊散乱的东西清晰起来。好比满仓库的杂物，只是管理员自己心里有数而已；若把它们分门别类放到架子上，再贴上标签，就井然有序，外人也能一目了然了。框架与概念，就相当于货架子和标签。这也就是“模式”。如彼得·伯克所云：“模式的功能就是简单化，从而使真实的世界更易于理解。”(1)设计得当的概念，是锐利的分析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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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些“中国古代××制度史”不同，本书主要致力于一套用以描述、指称与分析的概念与框架，而不是分时代叙述官阶细节、介绍相关论著。二十多年前我刚毕业不久，在翻译艾森斯塔得的《帝国的政治体系》一书时，曾产生了一个感想：中国政治制度史的研究，往往由社会形态理论直接进入具体官制，多少给人“大而无当”之感；似有必要围绕“中等层次的理论”进行各种建构，以使具体的官制研究向理论化的境界升华，并使中国社会形态的宏观论断，得以通过这个“中介”还原到较为具体的层次(2)。本书的写作动机，算是其来有自吧。中国古代官阶为我提供了一个入手之处。由此我得以把若干年累积的看法系统化，集中思考官阶研究有哪些基本问题，可以如何研究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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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社会学、行政学、管理学，对官僚科层制已有了长久的研究和成熟的理论，可以为中国官阶研究提供宝贵参考。它使我们得以超出经验性的描述，而去寻找其深层的结构及其变迁。但尽管如此，那些相关理论，往往是在没有考虑、或没有充分考虑中国历史经验的情况下发展起来的。若把它们直接用于中国官阶，就会显露出很多漏洞与盲区，以及扞格、生硬和错乱之处。在这地方，有很大一片区域，有待我们自己来耕耘。国外学界有什么新动向，流行什么新理论，就马上跟进引进，其好处是能“与国际学界接轨”。但也有另一种考虑，就是自己动手，DIY。中国的社会科学研究者，已在考虑“本土化”问题了。日本学者中根千枝还特别指出，即令是用西方眼光捕捉本土社会的独特现象，依然是有问题的，等于是“照搬”的另一极端(3)。在我写作《士大夫政治演生史稿》时，曾尝试把从社会科学中得到的启发，与传统政治文化概念融汇起来，形成一个个人化的阐释框架。本书是一个再进一步的尝试：立足于中国史学，吸收社会科学提供的启迪但“活学活用”，形成一套适合描述中国官阶的“话语”，建构一个“本土化”的研究模式。这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新写法、一次挑战。它给了我一种“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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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说来，本书是一部兼顾非历史专业的官阶史讲义，它不是具体讲授各时代的官阶，而是以此来跟学生共同探讨中国官阶研究的概念与框架、问题与方法，而且只是一个阶段性、尝试性的工作。中国古代官阶经历了三千年发展，结构复杂而头绪繁多，涉及了浩繁史料与论著；相关的理论建构，又需要优良的社会科学素养。在这两个方面，自己都不存奢望。此前还没有一种同类的官阶史著作可资参考，甚至在世界史方面也没找到同类论著，遂如赵翼所云：“无所因而特创者难为功，有所本而求精者易为力。”限于才力，平地起楼台的建构十分吃力；经常为了一个概念而反复推敲，“一名之立，旬月踯躅”；章节的增删调整，至少也有几十次。无论如何，中国官阶研究的理论化工作，不是一人之力、数年之功所能完成的，肯定要另待大方之家。书名最初题为“导论”，旋又改为“引论”，就是因为“引”字既有“引导”的意思，又有“抛砖引玉”的意思，比“导”字更符合本书的情况。因教学需要，必须及早结稿以便有讲义可用，遂放弃精雕细刻，将毛坯匆匆付梓。以前自己曾有两部书题之为“稿”，但后来都无暇修订，而这部讲义，无论如何都要继续打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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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形成草稿后，张帆、赵冬梅、叶炜、徐冲老师及研究生孙正军、陈文龙、陈奕玲、丁浩、廖基添提出了很多宝贵意见，订正了很多错误。2008级的刘俊霞、于嘉宾、刘继元、王菲菲、白云、冯玉宸、蔡佳宏、赵通同学，也曾阅读指正；还有孙宇晨、夏雨、吕凌寒、石雯等同学，在此期间曾帮我校对再版的《察举制度变迁史稿》，节省了我的精力。谨此一一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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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彼得·伯克：《历史学与社会理论》，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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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拙作：《〈帝国的政治体系〉译者序》。艾森斯塔得：《帝国的政治体系》，贵州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序言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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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中根千枝：《适应的条件》，河北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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