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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点值得注意的是,诗歌交待了元廷对乃颜之乱的善后措置:“彼狡何所惜,重念先王贞,择彼顺祝者,其归顺吾氓。万落胁罔治,无畏来尔宁。”忽必烈没有完全取缔斡赤斤的兀鲁思,而是“择彼顺祝者”,另封兀鲁思汗。这个“顺祝者”,就是乃颜的伯父、塔察儿长子乃蛮带。他大概没有参与叛乱,并且率部加入了平定乃颜余党哈丹秃鲁干的行动。作为斡赤斤后王,他在武宗时被授予寿王名位。继承乃蛮带为斡赤斤兀鲁思汗者,是乃颜之子脱脱。延祐三年(1316年),脱脱受封为辽王[32]。乃蛮带的寿王之印,或许仍由他本人的直系子孙所袭受。《元史·文宗纪》有“寿王脱里出”等七部之民居辽阳境者告饥的记载,事在至顺二年(1331年)。这个脱里出被《元史·宗室世系表》列为斡赤斤之子,即乃蛮带从祖。如宗室世系表所记不误,则即使脱里赤生于斡赤斤被处死前后,他到至顺二年也应八十多岁了。毋宁认为,脱里赤的世次,大概是被宗室世系表编者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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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史之诗,绝大多数都是虚写的,颇难一一质实。但是王恽的《东征诗》却多以史实为据。就以诗证史的角度而言,这真是一篇难得珍贵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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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元制度与政治文化 五 “按只”的蒙古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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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的同母次弟合赤温早死。他的宗支,长期由其子阿勒赤台掌管。所以成吉思汗对左手诸王分授份民份地时,合赤温系的份子由阿勒赤台出面领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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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赤台在汉文史料中也写作按只、按只带等。《南村辍耕录》卷一“大元宗室世系”条又作“按只吉歹”,《元史·宗室世系表》同。其中“吉”宇,系元代衍误[33]。按只一名,又可以是额勒只吉歹这个人名的异读。《黑鞑事略》里的“按只”,有的是指阿勒赤台,也有的是指额勒只吉歹。王国维在该书校注中已有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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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伯诗在《元史·宗室世系表译注》里,把阿勒赤台一名的蒙古语原名拟构为前元音字elchitei。他解释这个字的来源说,该词的第二音节(-chi-)当是一个长音,即-chī-;而-chī-又是从最初的-chigi-经由-chi’i-变化而来的。按照这种意见,阿勒赤台的蒙古语原名就成了elchitei<elchigitei。而elchigitei的汉字音译又作额勒只吉歹(或宴只吉歹)。据此,则阿勒赤台与额勒只吉歹乃成为同名异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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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韩伯诗的上述见解,伯希和在补注里写道,“按只”一类译写形式,事实上可能在两个不同的蒙古人名eljigidei和alchitai之间引起了混淆。前者来源于弘吉剌惕分部的名称elji-gin,而后者则源自塔塔儿的分支部名alchin。不过伯希和仍然没有明确地表示合赤温之子阿勒赤台一名的蒙古语形式究竟为何[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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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元朝秘史》的汉字音写体例,“阿”字在大多数场合下用以转写后元音a。阿勒赤台应该是一个后元音的字。保留在《黄金史》里的秘史蒙文段落,更直接证实阿勒赤台蒙文作alchitai,确是后元音字。因此后来诸家在复元蒙古语秘史,或在秘史的各种译本中转写阿勒赤台一名时,多把它当作后元音字alchitai来处理。额勒只吉歹则完全是蒙语前元音字eljigidei的转写。eljigin译言“驴”。由于韩伯诗所述的喉音弱化规律,eljigidei很容易被读作eljidei。在用汉语转写时,它与阿勒赤台都可以采用“按只”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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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元代文献称“按只”或“按赤台”者,不但有一般意义上同名异人的情况,而且还有蒙古语人名本来完全不同、转写为汉字音译却变成同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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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载《祝贺杨志玫教授八十寿辰中国史论集》,天津,1994年。收入本集时有部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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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见《陵川集》卷38,《清河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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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见《国朝文类》卷59。是为《元史》卷121《博罗欢传》的史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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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元史》卷108,《诸王表》。关于《元史·诸王表》,韩伯诗有颇为详瞻的译注补证,很值得参考。惟元制又有王、郡王、国公、郡公、郡侯、郡伯、县子、县男等八等爵位,用于五品以上文官死后封赠,郡王和国公两等有时亦用于封拜在世文臣。韩书将属于封赠之制的“王”补入诸王表中,反而容易引起读者的误解和疑惑,不能不说是该书体例上的一个失误。参见《元史》卷91,《百官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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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参阅李则芬:《元史新讲》,台北中华书局,1997年,第4册,页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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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国婿”之称见前引《廉希宪神道碑》。元刻《事林广纪》续集卷8,“蒙古译语·君臣门”:“库鲁干”(即küregen的别译)译言“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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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语见虞集:《月鲁哥神道碑》,《道园学古录》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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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关于元朝诸王的王爵印章之制,李治安在其近著《元代分封制度研究》(天津,1992年)中已辟出专章,进行了很全面的讨论,提出许多很有价值的见解。本文仅就李著所未曾涉及的一个细枝末节的方面,再做一些补充性的阐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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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元史》卷58,《地理志》一:上都路,“元初为札剌儿部、兀鲁郡王营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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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黄溍:《别里哥帖穆尔神道碑》,《黄金华集》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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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元史》卷119,《速浑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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