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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书同卷“大中十三年末”条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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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韦皋在西川开青溪道以通群蛮,使由蜀入贡。又选群蛮子弟,聚之成都教以书数,欲慰悦羁縻之。如是五十年,群蛮子弟学于成都者,殆以千数,军府颇厌于廪给。又蛮使入贡,利于赐与,所从傔策人浸多,杜悰为西川节度使,奏请节减其数,诏从之。南诏丰祐怒,自是入贡不时,颇扰边境。会宣宗崩,中使告哀,丰祐亦卒,子酋龙立,礼遇〔使者〕甚薄。上(懿宗)以酋龙不遣使来告丧,又名近玄宗讳,遂不行册礼。酋龙乃自称皇帝,遣兵陷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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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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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南诏攻蜀攻交趾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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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宣宗末世南诏始大为边患。其强盛之原因则缘吐蕃及中国既衰,其邻接诸国俱无力足与为敌之故,此所谓外族盛衰连环性也。至中国内政所受之影响直关唐室之覆亡,不仅边境之患而已,当别于后述之,兹暂不涉及。又凡唐代中国与外族之关系今已论其重要者,其余虽从略,然可以前所言之义例推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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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无论何代,即当坚持闭关政策之时,而实际终难免不与其他民族接触,李唐一代其与外族和平及战争互相接触之频繁,尤甚于以前诸朝,故其所受外族影响之深且巨,自不待言。但关于宗教文化者,固非今所论之范围,即直接有关内部政治者,亦只能举一二大事,以为例证,未遑详尽论述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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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侯家传》论府兵废止之原因,其一为长期兵役,取刘仁轨任洮河镇守使为例证(见《玉海》一三八《兵制》三所引,《通鉴》二三二“贞元二年八月”条亦采自《邺侯家传》也)。盖唐代府兵之制其特异于西魏、北周之时期者,实在设置军府地域内兵农之合一。吐蕃强盛之长久,为与唐代接触诸外族之所不及,其疆土又延包中国西北之边境,故不能不有长期久戍之“长征健儿”,而非从事农业之更番卫士所得胜任。然则《邺侯家传》所述诚可谓一语破的,此吐蕃之强盛所给予唐代中国内政上最大之影响也。(关于府兵制前期问题,详见拙著《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兵制章,兹可不论,唯唐代府兵为兵农合一制一点,恐读者尚持叶水心兵农分离说而不之信,请略举一二例证,以祛其疑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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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为《通典》六《食货典·赋税下》载唐高宗龙朔三年七月制“卫士八等已下每年放还,令出军,仍免庸调”,此制之前载〔高祖武德〕九年三月诏“天下户立三等,未尽升降,宜为九等”之文。故可据以推定龙朔三年七月制中“八等”之“等”乃指户籍等第而言,然则此制与其初期仅籍六等以上豪户者不同,即此制已推广普及于设置军府地域内全部人民之确证也。二为戈本《贞观政要》二《直谏类》“贞观三年诏关中租税免二年”条(参《唐会要》八五《团貌杂录》条及《魏郑公谏录》)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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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仆射封德彝等并欲中男十八已上简点入军,敕三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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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奏以为不可。太宗怒,乃出敕:“中男已上虽未十八,身形壮大,亦取!”征又不从。太宗曰:“中男若实小,自不点入军,若实大,亦可简取。”征曰:“若次男已上尽点入军,租赋杂徭将何取给?且比年国家卫士不堪攻战岂为其少?若精简壮健,人百其勇,何必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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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鉴》一九二“武德九年十二月”亦载此事,胡《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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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制民年十六为中男,十八始成丁,二十一为丁,充力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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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魏征“租赋杂徭将何取给”之语推之,则当日人民未充卫士时亦须担负租赋杂徭之义务,是一人之身兼充兵务农之二业也,岂非唐代府兵制兵农合一之明证乎?(斯事今不能详论,仅略述大意,附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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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纥与中国摩尼教之关系,论者颇众,又不属本书范围,自可不言。其族类与中国接触,而影响及战时之财政经济者,亦非所欲论,兹仅略述回纥与中国在和平时期财政经济之关系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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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五〇《兵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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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后回纥恃功,岁入马取缯,马皆病弱不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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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书五一《食货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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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纥有助收西京功,代宗厚遇之,与中国婚姻,岁送马十万匹,酬以缣帛百余万匹,而中国财力屈竭,岁负马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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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唐书》一二七《源休传》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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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纥〕可汗使谓休曰:“所欠吾马直绢一百八十万匹,当速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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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书一九五《回纥传》(参《新唐书》二一七上《回鹘传》)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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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纥恃功,自乾元之后屡遣使以马和市缯帛,仍岁来市,以马一匹易绢四十匹(《新传》“绢”作“缣”)。动至数万马,其使候遣,继留于鸿胪寺者非一。蕃得帛无厌,我得马无用,朝廷甚苦之。是时特诏厚赐遣之,示以广恩,且俾知愧也。是月(大历八年十一月)回纥使使赤心领马一万匹来求市,代宗以马价出于租赋,不欲重困于民,命有司量入计,许市六千匹。〔贞元〕八年七月,以回纥药罗葛灵检校右仆射,仍给市马绢七万匹。回鹘请和亲,宪宗使有司计之,礼费约五百万贯,方内有诛讨,未任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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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二一七上《回鹘传》(参考《李相国论事集》)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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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鹘〕遣伊难珠再请昏,未报,可汗以三千骑至鹈泉。于是振武以兵屯黑山,治天德城备虏。澧部尚书李绛奏言:“北狄贪没,唯利是视,比进马规直,再岁不至,岂厌缯帛之利哉?殆欲风高马肥,而肆侵轶。北狄西戎素相攻讨,故边无虞。今回鹘不市马,若与吐蕃结约解雠,则将臣闭壁惮战,边人拱手受祸,臣谓宜听其昏,使守藩礼。或曰:降主费多,臣谓不然。我三分天下赋,以一事边,今东南大县赋岁二十万缗,以一县赋为昏赀,非损寡得大乎?今惜昏费不与,假如王师北征,兵非三万,骑五千,不能扞且驰也。又如保十全之胜,一岁辄罢,其馈饷供拟岂止一县赋哉?”帝(宪宗)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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