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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15 (一)家庭成员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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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17 1.抚育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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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19 在正顺社区被访的近50位贫困女性中,有80%的女性认为抚育孩子是她们的主要困难。20世纪80年代,我国实行了独生子女政策。在被访的贫困女性中,除了LDQ、WJ和NJH有两个孩子(双胞胎)外,其他女性都只有一个孩子。其中孩子上大学的有20个,孩子上中学(包括中专和高中)的有17个,孩子上小学的有7个,还有4个是学龄前儿童。正顺社区S主任介绍说,这里居住的家庭基本上都只有一个孩子,家家都很在意孩子的事情,照顾孩子也都由女性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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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21 城市贫困女性在被就业制度排斥的过程中,孩子的照顾一直是困扰她们的大问题,特别影响到她们的就业。有的家里孩子小、有的是两个孩子、有的孩子身体残疾,有的家庭由于贫困交不起托儿费,所以女性因此下岗或长期在家照顾孩子而不能就业。LYM的单位效益一直不好,上班只能开二三百元钱,所以生了孩子后,就没上班。L女士说:“由于孩子没人看,赚的钱还不够雇人的,我就没去。”CXL于2000年失业,家里有一位80多岁的婆婆和一个4岁的儿子,由于孩子小,老人年龄太大不能帮忙照顾,所以自从生孩子后,她就一直没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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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23 C女士说:“我这孩子现在4岁。我这太累,我寻思来年再送幼儿园,现在还有点小。咱社区没有那种小一点的幼儿园。一说让他(指小孩)上幼儿园,他就哭,不爱去。在家可能闹呢……那现在不行啊(指找工作),我寻思再看他一年。就是上了幼儿园,我也得在家待一个月才能再找活儿干。现在的幼儿园都晚送早接,她们送孩子都是那样的,在家适应一个月,要不在那待一天该烦了、腻歪了。我看电信有招临时工的,可我也去不了啊,反正一天都得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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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25 由于有些女性要照顾孩子,她们对职业和工作时间的特殊要求限制了她们的就业机会。LYC生完孩子后,由于夫妻双方老人的身体不好,孩子没有人照顾,所以一直没有上班。当孩子年纪稍大些,她希望回单位工作时,被告之没有岗位了,目前她在小区内卖饼干之类的食品。当问起为什么选择干这一行时,L女士说:“干也干不了什么,打工也不行,时间也不允许,给别人打工不随便,送孩子、接孩子没时间。”而且只能下午在小区内卖,不能到早市或推到小区外面去卖,因为“早起整孩子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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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27 1998年下岗后,LGQ干过蒸包子、卖盒饭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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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29 L女士说:“劳动力市场没去过。下岗时,39岁,孩子刚七八岁,正好上学。只能守家待地给人家蒸包子。后来为了省受气,自己做盒饭中午到学校门口去卖,就够基本生活。但有执法大队管得严,一来就给你扔,就给撇的,不让你在街上乱摆摊儿。也没办法,咱也干不了别的。孩子小,那怎么整,成天上学来回接送,过道惦性。孩子在谁跟前也不如在爹妈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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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31 2001年LY下岗,由于孩子小,家里又有老人需要照顾,所以一直没有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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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33 L女士说:“我和同事到妇联家政去找工作,我去一看全是需要倒班的。一般都是什么宾馆、餐饮业了。我说这不行,我说这不适合我,这时间肯定不行。我想找个什么都不耽误的,就在家干,干那一会就完事。然后同事说这样的活肯定没有,我说那我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必须得可这个家来,不能说我自己随意,把孩子也耽误了,要是那样的话,还就不值得了。毕竟孩子学习还是很主要的,不能把她放下。然后老人也是很主要的,所以主要可这两个来,时间串开的话还行,串不开的话我也只能在家待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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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35 访谈资料显示,照料家人直接影响了城市贫困女性的就业。一些女性因为照顾孩子而离职或者下岗,这强化了就业制度对她们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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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37 2.照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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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39 在中国传统的价值观念中,赡养老人是子女的义务。在被访的贫困女性中约有一半的人认为照看老人是她们的主要就业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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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41 根据正顺社区居委会的档案资料显示,这里的家庭以核心家庭为主,只有LXZ、KZY、XZX、ZSM、NJH、HSZ、CXL、LY是这里少见的三代同住的家庭模式。LXZ说:“这一天在外面打工折腾得跟头把式的,这样我还得中午回家给老人做饭。”KZY女士离婚后,与77岁患脑萎缩的老母亲和一个上初中的女儿同住,现在做家政服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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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43 K女士说:“我母亲脑萎缩,现在基本上就是不能自理,就是自己大小便啊都……老太太反正现在你得领着走,她敢迈步,自己基本上就是不能动。拉尿的,说拉就拉到裤子里。岁数还不算大,77。就是脑萎缩,糊涂,好几天睡不着觉,好几天好几宿不睡觉。两三天不睡觉,一个点起来一遍。吃饭啥的着急着忙就喂喂,吃饭还行,边吃边玩。要说闹,就好几天不睡觉。闹累了睡好几天,召唤吃饭都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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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45 由于家里既有老人又有孩子需要照顾,K女士希望上班的时间稍晚,而下班的时间还要稍早,这样她才能回家给不能自理的母亲做饭、喂饭。所以K女士现在不能做全天的家政,这显然影响了她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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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47 XZX有一个上小学三年级的儿子。结婚后她一直和婆婆同住,目前婆婆患胆汁性肝炎等多种疾病。而她的母亲也患脑血栓后遗症,瘫痪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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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49 X女士说:“我婆婆这身体不行,什么都不能干,每个月药费就得1000多,而且必须吃药,只要一不吃药转氨酶就上来,就怕水,浮水就完了。前两个月刚住了院,花了近两万,现在还欠外债一万多呢?这药不能停,但我婆婆嫌药太贵,不舍得吃,我就天天查粒。我爱人的腰不好,不能干重活,所以家里里里外外,洗衣服做饭全是我的。我妈妈身体也不好,腰摔坏了,都三四年了,躺在炕上动弹不了。我还得经常去看看我妈,完了又得早点儿走,去看一眼就赶紧回来整孩子,干家里这一大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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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51 被访的贫困女性对老人的照顾以分开居住的照顾模式为多。LDQ退休后,曾经扫过楼道,做过交通协管员。目前虽然家里经济很困难,但她却没有时间出去工作。因为一方面她需要照顾一对双胞胎儿女;另一方面她还需要照顾年迈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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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53 L女士说:“老爸老妈都80多岁了,经常有病,最近这几个月住好几回院了。头两天我日日夜夜守在医院里,不去怎么整,我妹妹身体不好,我家老三在二十四中打工,也挺累的,也在那守一宿。我想找个活儿,可家里就老人和孩子的事,跑得我脚都疼。这休息两天差点了,恨不得把腿跑折了。那天结账又说差200元钱,我就200元钱了,咋整,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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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55 JAH下岗后,由于80岁的母亲瘫痪在床,不能自理,而其他兄弟姐妹工作忙,再加上自己家庭经济状况不好,所以每天去照顾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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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57 J女士说:“我妈妈有病,我也没钱给她买药,都是我妹妹她们买,我就去看着点,要不人该说了。我天天去,礼拜天都不休息。但这样我就没法找活干了”。J女士的丈夫说:“她得照顾她妈妈,你说现在要是她妈妈不需要照顾,一个月五六百块钱的工作还是能找到的,这样家里不就宽裕一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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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59 YYH离异时孩子刚刚10岁,自离异后,丈夫就从来没有回过家,也没有给过抚养费。Y女士住在一楼,原来利用这一优势在家里开了一家小卖部。但自从母亲得了半身不遂,瘫痪在床不能自理后,她就一直住在母亲家里照顾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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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61 Y女士说:“我这孩子从小就是娘舅管,整个家里都靠我的哥哥姐姐帮忙。现在我妈这有病了,好几年了,她们都忙,我就陪着她。没有父亲,这老妈一个人觉着挺孤单的,我就在那儿陪着。我家孩子在她大姨那儿。在我妈那儿做伴,我吃喝不花钱啊。想想吧,拿人家钱,心里也不得劲儿,哪是自己干的,挣的啊,多少年了,年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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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168063 尽管L女士、J女士和Y女士都有着强烈的工作愿望,但她们却没有时间出去工作。在焦点小组访谈中,女性们普遍反映“就这个岁数最难熬,上有老下有小。父母都有劳保,责任还小一点儿。要是没有,就完了”。GXY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现在这社会啊,真不好过,尤其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又有老又有小,老不好过了”。一些被访的贫困女性因为要照顾老人,或者因为要同时照顾老人和孩子而不能到劳动力市场上去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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