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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干部的女儿来也从父母对自己和哥哥态度的微妙差别感受到父母对儿女不同的疼爱程度,她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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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不喜欢我。打骂过。俺爹是党员,在俺娘村里当干部。文革的时候挨斗,每回开批斗会时,家里都把哥哥锁到家里,怕他看见。对我就没这么上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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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岁的农妇灯是从父母日常的言行体会出他们对男孩的偏爱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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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反正是喜欢男孩。大人喜欢哪个孩子,从大人的一个眼神儿就能看出来。俺哥哥比我大,家里有吃的,就算平分开,哥哥吃完自己的,就抢我的,大人从来没管过。要是我抢弟弟的,肯定挨(大人)打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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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岁的农妇爱对父母的喜爱感觉迟钝,但是从他们对弟弟的喜爱,她还是对比出自己缺乏关爱的处境,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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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吧,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有了弟弟以后,父母特别喜欢他。父母打骂我是常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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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岁的东是村里的小学教师,她的父母都是文盲农民,本人是“文革”时期的高中毕业生,曾在娘家村代课教小学,后来订婚,嫁到婆家村,在这里还是教小学。她也说父母不喜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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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一样地说话做事,女孩挨打次数准比男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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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女孩都有遭受父母打骂的经历。有的长大结婚后还会被父母打。30岁的农妇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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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常挨打。打得最厉害的一次是9岁时,俺家种了一片黄瓜。晌午热,俺和哥哥在地里看黄瓜,来了个卖雪糕的。俺和哥哥拿黄瓜换雪糕。那一个中午,用一畦黄瓜(大约有20多斤)换了十多根雪糕,吃了个够。等俺爸爸来时,把卖雪糕的骂了一顿,让人家把黄瓜都从箱子倒出来。还把俺和哥哥打了一顿。那天吃雪糕多,肚子着凉了,又挨一顿打,哭得受风了,病了几天,天天发高烧,输了几天液才治好。一直到现在,俺管教自己的孩子都要挨俺爸爸的打。俺爸爸喜欢俺家的小子,有一年回娘家,我打了孩子一巴掌,俺爸爸当时回手就给我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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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挨打是所有孩子的共同经历,但是家长对男孩和女孩还是有“舍得打”、“舍不得打”的区别,其中父母的偏爱被女孩子们看得很清楚,但是父母本人倒可能浑然不觉。33岁的农妇生这样说到父母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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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喜欢男孩那样喜欢,倒也没有无故打骂。但要是女孩和男孩打架,要是女孩子错了,肯定挨大人的打;要是男孩错了,大人舍不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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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女孩不被父母喜欢倒不是因为是女孩,而是因为自身的性格。32岁的在城市打工的永是个追求时髦的女人。虽然她的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但是她衣着时髦,打扮超前,染着黄头发,穿长筒的皮靴、棉短裙,化浓妆。即使是在城市里,她的外形也属于时尚一族。她目前正与丈夫闹离婚。在她的心目中,离婚恐怕也属于时尚。她这样讲起自己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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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是“万人嫌”,比小子还能折腾。蹬梯爬竿,偷瓜摸枣,没有不干的事。有时候爬到树上,或者骑在墙头上骂人。骂大人们,他们怕我摔下来,又不敢把我怎么样。但是下到地面上来,准挨一顿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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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并不是所有的农民家庭都是重男轻女的。在有些农民的家庭,对男孩女孩是同样看待的。其中的原因多种多样,比如,家里男孩多女孩少使得有些女孩荣幸地获得了父母的喜爱;女孩在家里排行老末(最小的孩子)也比较容易得到父母的青睐。31岁的农妇松是得到父母喜爱的,原因正好是这两个:一个是家里男孩多,一个是本人是老末。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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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喜欢我。我家哥哥多,我是老闺女,俺家当然最疼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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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岁的村小学教师敏也是因为在家是老闺女,得到父母的宠爱,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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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里是老末,上面三个哥哥。俺娘生俺那年,俺大哥到东北当兵去了,二哥、三哥都疼我。一下也没打过。倒是两个哥哥常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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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岁的农妇星也是因为排行最末受到全家人的宠爱,在回答做女儿时父母是否喜欢她时,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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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父亲去世时,我4岁。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那时大哥都快结婚了,我比侄女只大6岁。一家子都让着我。但是我总感觉缺少爱,少了爸爸,两个哥哥结婚后又很快就分家了,一直没有感觉到家庭的幸福。从来没打过没骂过,但看到小我6岁的侄女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有爸有妈,我就心里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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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岁的农妇新,父亲是公社干部,她也因为是老闺女受到全家人的宠爱和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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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俺在家排老幺,有俺的时候,大哥都结婚多年了,所以,我有两个侄女比我还大。可能老人也没想要俺,那时候又没别的办法,有了就只能生下来。我比最小的姐姐小16岁。全家人,父母、哥哥、姐姐,连侄女们都护着我。14岁时母亲去世,21岁父亲去世,主要靠哥哥姐姐照顾,都对我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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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父母是在看到女孩的干活价值后才改变态度的。49岁的农妇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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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一开始不喜欢我,后来喜欢了。俺从6岁就开始帮着大人干家务活,照顾弟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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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农村父母在对子女的喜爱方面也是完全忽视儿女性别的,他们是根据儿女的个性决定喜欢与否的。42岁的农妇秀就属于这种情况,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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