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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那时笨,上了5年一年级,也没考上二年级。十二三岁了,校里、村里都笑话,家里不让俺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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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的情况也差不多,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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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家人上学都不行。留过几回级,到初中毕业时,都17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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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岁的地富子女喜所面临的倒不是性别歧视,而是阶层身份的歧视,后者对于她的家庭来说上升为主要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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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家成分高,从小上学受气。老师也瞧不起俺们。俺爸爸就在家里教俺们写字、打算盘。闺女小子一样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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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妇星和菊的说法可以代表近年来的一般情况:男孩女孩一样,那时候上学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上到五年级就不上了。村里的小闺女们都不上了,我也跟着不上了。那时候觉得不上学很正常,没什么过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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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男孩女孩一样,都上到初中,然后就回家下地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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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孩子能上中专、中技就算跳出了农门,那些能上高中再考上大学的都是村里最聪明的孩子、佼佼者。无论男孩女孩,都是家长的骄傲。我的调查员就是这样一个出色的孩子,一直读到硕士,毕业后在省政府某部门工作,后来又读了博士,这使她成为全村家长教育孩子时常常提起的榜样。她和村里其他女大学生、女中专生的成功,是教育机会越来越趋向于性别平等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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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华全国妇女联合会妇女研究所,国家统计局社会与科技统计司.中国性别统计资料(1990-1995).北京:统计出版社,1998.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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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沙吉才主编.中国妇女地位研究.北京:中国人口出版社,1998.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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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李秋芳等主编.半个世纪的妇女发展.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0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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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沙吉才主编.当代中国妇女地位.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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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陶春芳等主编.中国妇女社会地位概观.北京:中国妇女出版社,199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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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村的女人们:农村性别权力关系 4.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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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一向是缺医少药的地方,有限的医疗资源和家里有限的财力能不能平等地使用在男孩和女孩的身上?儿子和女儿在医疗方面机会是否平等呢?星的说法比较有代表性,这就是后村妇女一般的医疗状况。她说:大病没得过,小病就是在村里的医生那里拿个药儿吃。村里男女老少都这样,花不几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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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资源有限的情况下,真得了大病,性别歧视就显出来了。有限的钱大多用在男孩身上。荣的说法有一定的代表性,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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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对男孩女孩不一样,男孩子有病就要看,身体重要啊。要是女孩病,不看,等着自己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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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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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小病,闺女小子是一样;要是生大病,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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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经历在家长对待男孩和女孩的疾病处理上有一定代表性,她回忆了小时候出水痘的往事,心中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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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有病跟男孩不一样。俺有病有灾的,一般是熬着。但要是弟弟生病,家里人就吓得不行。有一年,俺8岁,弟弟6岁。俺和弟弟一样地长水痘,一起输液,一个炕上躺俩孩子,一家人围着弟弟,没人管俺。输液的药水凉,俺娘找了个用过的空药瓶,装上开水,给弟弟的药管暖着,一点儿也不管俺的。俺奶奶给送去两个橘子,明明两个孩子生病,一个孩子一个(橘子),但是俺爹把两个橘子都剥开,橘子瓣给弟弟吃,把橘子皮给俺。俺小时候也馋,就把两个橘子皮吃了,吃得嘴里又苦又涩,连水都喝不下去了,嘴里难受就哭。俺娘看着俺哭,跟俺爸爸说,“这个小×丫头子怎么这么馋,长大了谁家要(娶)啊?”农村人就是这样,闺女命贱,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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