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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师提意见可以吗？上课的时候看到有人睡觉，就要改变方式讲这个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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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鹏走过去：“可以给老师提意见。但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允不允许睡觉。现在讨论这个就跑题了，我们以后再讨论提意见的话题。”此前天鹏已经“纵容”了一些跑题的观点，“咬辣椒”说的就是如何抗困，再跑远了可就不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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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没有没发表过意见要发表的?还有没有没发表过意见要发表的?”天鹏连问两遍之后发起表决：“我们意见发表还是比较充分的，现在就表决一下。关于睡觉这事儿，所有认为不许睡觉，睡觉就必须接受相应处罚的，请举手。”六成多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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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请放下。所有反对这一条的，认为可以睡觉但不能影响别人的，请举手。”两成左右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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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鹏宣布计票结果“赞成票多于反对票。我宣布：上课期间不能睡觉，睡觉要接受处罚，成为我们的一条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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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鹏用手里的笔划掉了“可以睡觉但不能影响别人”。然后扭转头面对大家：“作为主持人，我刚才一直没有发表过意见。现在表决已经结束，结果确定了，我发表发表个人意见。我是认为可以睡觉的。”大家又笑了一阵，不过天鹏并没有展开说他为什么认为可以睡觉。估计他心里无比遗憾没就此展开，讨论私人权利和公共权利的问题。不过幸亏没这么做，刚一上来就搞这么深的问题，大家就全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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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鹏等大家的笑声平息下来接着说：“赞成票多于反对票，我接受这一条规则。经过大家讨论，六条课堂规则很快就出来了。刚才这个过程就是我们开会议事的过程，所有规则，都是大家自己定的。规则，就是我们共同约定自愿遵守的条文，是大家自己制定出来约束自己的。相信大家执行起来会比较愿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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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定课堂规则，是天鹏正式出场前的热身活动。到了下午，才开始引入比较正式的培训内容。中午吃饭是在办公楼前的空地上，从农户家搬来了八张方桌，摆了满满一院子。云标告诉我，这是合作社成立以来，第一次参加人数这么多、时间这么长的正式培训，大家都很重视。合作社理事余大姐率领四位大姐负责后勤，专门请了一位很有名的厨师掌勺，有鸡有鱼，冷热荤素摆了一桌子，大家边吃边聊，高高兴兴，就像是在办喜事，让人一下就联想到云标用到的那个“结婚”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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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大家分了几摊聊天，社科院的、义工联的、滋根的加上华师那几个外来人非常兴奋，把天鹏团团围住，迫不及待地阐发刚才制定课堂规则过程中的微言大义。我和高天四处乱逛，旁听了几拨乡亲们聊的内容，他压低了声音：“乡亲们对美国来的专家有点儿失望了哈。”“那是哦，他们都是经过大风浪的人，是敢跟区乡干部拍着桌子喊民主争权利的人，以前来往合作社的专家给大家开会讲的也都是平等、赋权、农民维权协会的价值、合作社意义，现在这个专家只说能不能抽烟、许不许睡觉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是有点不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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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操作的民主：罗伯特议事规则下乡全纪录 低头走过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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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大家都有点儿犯困，所以培训开始前文艺组特意给烘一烘场子，吹拉弹唱都有，还有快板。一位大爷两手带着竹板，进场一打就不同凡响，开口更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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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走过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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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想起零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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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国联军进了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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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北京圆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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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中国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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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悄悄问我这是不是专门编排的。“估计不是，他们平时说的唱的都是国家大事，你多听两回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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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内奸盗取成果掌朝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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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上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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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天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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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红太阳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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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出了个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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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没有听过这个快板，以为接下来会说“毛主席”呢，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孙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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