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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1 政治结构与权利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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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大致沿袭了唐代末的中央体制。从后唐开始,枢密院(后梁为崇政院)渐以军务为主,中书门下以行政事务为主,形成了军政并立的结构,但枢密使改由士人担任。藩镇仍为地方的主要形式,除了建国的五代十国之外,不少藩镇拥有相对独立的治权,各国统治者既要依赖又要限制他们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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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宋后,赵匡胤对藩镇采取了安抚与镇压的手段,又以“杯酒释兵权”,解除了禁军将领的军职,以“枢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诸军,率臣主兵柄,各有分守”[61],从制度上达到以文制武、互相牵制、稳固皇权的目的。为改变唐末骄兵悍将的情况,太祖在军内设“阶级法”,“峻其等级相犯之刑,……以绝其犯上之心”[62],以致宋朝“二百年军中不变乱”[63]。但使“士卒衣食无外慕,安辛苦而易使”的政策[64],降低了士兵的社会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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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初,原有军事体制瓦解,设集军政、统军于一体的御营使司。后罢御营使司,职权归枢密院,三衙成为皇帝的三支亲卫军。在地方又“假权宜以收群盗”,以义军、游寇抗金,岳飞等得任镇抚使。除茶盐外其他税收三年不上缴,朝廷也不拨钱粮;官员除知州(府)由镇抚使提名、朝廷任命外,其他均由镇抚使任命,军事可全权处置,“许以能捍御外寇显立大功,特与世袭”[65]。绍兴五年,改镇抚使军为行营护军,形成分驻要地的屯驻大军,但仍各归其将,以至有“岳家军”、“韩家军”之称。为消除潜在的威胁,高宗收张俊、韩世忠、岳飞兵权,取消其军号。但远离中央的川蜀、荆襄前线甚至江淮、闽广的军队则仍保有一定的独立性,皇帝对军权的控制有所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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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央,赵匡胤把三省合为“中书门下”,但分相权为二;与专掌军政的枢密院并称“二府”。沿袭五代“三司”合一执掌财政,完成了政、军、财权的分权制衡。为安定后周留下的大批官员,在保留唐代以来三省、六部官称的同时,使官(官位和俸禄标志)、职(馆阁中实际任职或荣誉衔)、差遣(实际任职)相互分离。还有效限制了宗室、后宫、外戚、宦官等的权力,除徽宗、理宗用蔡京、贾似道等权臣外,保证了皇权的长期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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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方,基本沿袭府州、县二级体制,府州之上设有监察及军区的“路”,但以文臣知军州事取代节度使,节度使则成为空衔。为限制地方官员,观察、防御、团练诸使、刺史甚至县令都为虚衔,实际任事的是知州、知县。但中央集权过分集中,事权过分分割,使地方权力太少,很难独立对突发事件做出反应,降低了行政效率,一定程度放松了对民间的控制。在少数民族地区,参照唐的“羁縻”制度,由“土官”治理,汉官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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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镇,后梁时大致还保留着封闭的“坊市”制[66]。后唐时出现“厢”[67]。北宋实行城乡分治,城内是以厢统坊的“厢坊”制[68]。南宋中期,州府城陆续设置专司消防的“火隅”,以后“隅”兼起了治安和行政的职能,形成“隅坊制”。在乡村,北宋初实行乡(开宝七年改设“管”)、里制。神宗推行保甲法时,以十户为一保,五十户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保内连坐。哲宗初,保甲解散,但不少地区保留了保甲。南宋时仍是乡、都、保、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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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时,虽战乱不已,但科举仍得以维持,“自梁氏以降,皆奉而行之,纵或小有厘革,亦不出其轨辙”[69],但“偏方小国,兵乱之际,往往废坠”[70]。宋初还有五代重武轻文之习,进士入仕的官职很低。太宗时提高了官差级别,规定“凡以资荫出身者,皆先使之监当场务,未得亲民”[71],但科举的时间仍不稳定,直到英宗时“每三年一开科场”才成为定制[72]。理宗起,理学成为统治思想,但南宋日益腐败,科举“奸弊愈滋”[73]。科举之外,也有恩荫、摄官、吏人出职、军功、纳粟等,“在京百司,金谷浩瀚,权势子弟,长为占据”[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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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取消了不同学校录取不同级别官员子弟及庶人的做法,“无国子、太学、四门之别”。从仁宗“拨田土二百余顷,房缗六七千入学充用”开始[75],学校均以学田及出租“房廊”作为经费。私学也得到很大发展,一些学者纷纷设立“精舍”、“书院”教授生徒,但多数人仍主要在家馆或塾师设馆中学习,不少地区还利用农闲举办冬学教农家子弟。徽宗时,北宋二十四路州县学有学生近十七万。哲宗时,福州“解试”每次有三千人,孝宗时,增至二万人;南宋时,建宁府解试有一万余人,只有三县的兴化军也有六千人[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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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2 土地、赋役和户籍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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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以后,战乱不断,人口大量死伤逃亡,生产下降。为维持统治,一些政权和地方官吏仍致力恢复和发展生产。后梁建国前后,朱全忠辖区内的“夷门一镇,外严烽堠,内辟污莱,励以耕桑,薄其租赋,士虽苦战,民则乐输”[77]。唐、后梁河南尹张全义“招怀流散,劝之树艺”,“无严刑,无租税,民归之者如市”,“桑麻蔚然,野无旷土”[78]。后唐恢复了军民“营田”,“只耕佃无主荒田及召浮客”[79],防止强占民田、强迫民户耕种和投靠“营田”。后唐明宗减轻了赋税,按各地区季节早晚分立纳赋期限,较唐更为合理。后周则进一步推迟两税的起征时间。东南诸国为自保,也多采取招抚流亡,兴修水利,发展生产的政策。宋以后,踏犁、梯田、精耕细作、稻麦两熟甚至三熟技术和“占城稻”推广以及鼓励社会生产的政策,支持了宋的经济繁荣和与辽、金等的力量平衡,特别是南宋人口的激增和以巨额贡赋维持的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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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以兵战为务,条章多阙”,赵匡胤建宋,仍循周世宗“遣使均括诸州民田”,“命官分诣诸道均田,苛暴失实者辄谴黜”,似乎还准备均田。但乾德四年,“许民辟土,州县毋得检括,止以见佃为额”[80],转向了“不抑兼并”[81]。太宗时,也是“令诸州籍其陇亩之数,均其租,每岁十分减其三,以为定制”[82]。仁宗初,由于“田制不立”,“诏限田:公卿以下毋过三十顷,牙前将吏应复役者毋过十五顷,止一州之内,过是者论如违制律”[83]。到南宋初,所谓“祖宗之法”,实际上也是“品官之家,乡村田产得免差科,一品一百顷,……九品十顷,其格外数悉同编户”[84],而不是“限制品官的占田”[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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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大量逃亡人口,建隆初,太祖令“自今民有逃亡者,本州具户籍顷亩以闻,即检视之,勿使亲邻代输其租”[86],以免造成新的逃亡;后又“诏所在长吏告谕百姓,有能广植桑枣开垦荒田者,并只纳旧租,永不通检”。太宗初,要求各地荒田“仍给复五年,召游民劝其耕种”[87];后规定“凡州县旷土,许民请佃为永业,蠲三岁租,三岁外,输三分之一”。这些措施使耕地从开宝末的二百九十多万顷,增加到天禧五年的五百二十多万顷,而且“川峡、广南之田,顷亩不备,第以田赋约之”,“而赋租所不如者十居其七”[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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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初,“内外用兵,所在多逃绝之田”,为促进垦荒和战争中被掳民户归业,绍兴三年令“百姓弃产,已诏二年外许人请射,十年内虽已请射及充职田者并听归业。孤幼及亲属应得财产者,守令验实给还”[89]。“绍兴和议”后,对“蜀地狭人稠,而京西、淮南系官膏腴之田众,乞许人承佃,官贷种牛,八年乃偿,并边悉免十年租课,次边半之,满三年与充己业,许行典卖。……愿往之人,给据津发”[90]。“隆兴和议”后,即“诏两淮民户并已复业”,田地“许民户租佃,五年后量立租课,不得科扰”[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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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除少量国有的屯田、营田、职田、学田及寺观土地外,土地主要私有,耕种也以租佃制为主。田主与佃户以契约规定租佃年限、田租数量和形式等,由朝廷认可,除“不得非时衷私起移”外,“如是主人非理拦占,许经县论详”。太宗时,规定“诸路州民户,或有欲勤稼穑而乏子种与土田者,或有土田而少男丁与牛力者”,“令农师与本乡里正村耆相度”,“召集余夫,明立要契,举借粮种,及时种莳,俟收成依契约分,无致争讼”。地租主要是实物,多为对半租,但也有定额租。南宋绍兴十六年规定,“依百姓体例”,官给耕牛及种粮的,“四分给力耕之人,六分官收”;“不成片段闲田”,“只立租课,上等立租二斗、中等一斗八升、下等一斗五升”[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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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农村租佃制一致,城镇官私工商业中普遍采用雇佣制。大量农民成为临时性雇工,在乡村“村民为人织纱于十里外,负机轴夜归”[93]。北宋开封,“早辰桥市街巷口,皆有木竹匠人,谓之杂货工匠”,“罗立会聚,候人请唤,谓之罗斋。竹木作料,亦有铺席,砖瓦泥匠,随手即就”[94]。南宋临安补锅、修鞋、穿珠、磨镜等数十种工匠,“时时有盘街者,便可唤之”[95]。坑冶、制盐、丝织、制瓷、造船等大型作坊已雇佣相当数量的工人。信州铅山铜矿,“招集坑户就貌平官山凿坑取垢淋铜,官中为置炉烹炼”,“彼时百物俱贱,坑户所得有赢,故常募集十余万人昼夜开凿”[96]。韶州铸钱的永通监“雇工于巧”,“四方之人,弃农亩,持兵器,慕利而至者,不下十万”[97]。四川成都官营织锦院,“设机百五十四,日用挽综之工六十四,用杼之工五十四,练染之工十一,纺绎之工百十一”[98]。四川井盐生产中“豪者一家至有一、二十井”,“每一家须役工匠四、五十人至三、二十人者。佣身赁力。平居无事,则俯伏低折,与主人营作;一不如意,则迭相扇诱,群党哗噪,算索工直,偃蹇求去”,“已复又投一处,习以为业”[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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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土地制度和城乡变化相适应,形成了区分城乡、主(有产户)和客(无产)户的户籍制度。太祖开宝四年,令“子细通检,不计主户、牛客、小客尽底通抄”[100]。主户包括地主、自耕农和半自耕农,客户为佃户、雇工等,均可立户。但“为国之计,莫急于保民。保民之要,在于存恤主户;又招诱客户,使之置田以为主户。主户苟众,而邦本自固……客虽多而转徙不定,终不为官府之用”[101]。五代和宋初仍沿袭唐代九等户制,太宗初,仍“差官定为九等,上四等户令充役,下五等户并与免”[102]。但后晋为分配“食盐钱”[103],后周和宋初已开始“课民种树,定民籍为五等”[104]。真宗时,在城市“定本府坊郭居民等”[105],主户分十等,上户承担赋税与临时性“科配”等,下户(富裕州县九、十等户和贫困州县八至十等户)免科配;客户为小商贩、雇工、帮工等。大约在同时[106],“县乡板籍,分立五等”[107]。一般一、二等为上户,三等为中户,四、五等户为下户;有时三等也列为上户,称“上三等户”;一等户中的巨富称“极户”、“无比户”、“高强户”或“出等户”[108]。民籍之外,僧道入僧籍,妓女入妓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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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代到宋,两税均按土地和财产来缴纳,“以两税输谷帛,以丁口供力役,此所谓取于田者也”。两税的支移、折变及和买、科配、差役等是先富后贫、上重下轻,赈灾则先下户或免税户,且“中等以上户不及五分之一,第四、第五等户常及十分之九,故国家诸杂赋役每于中等已上户差科,所以惠贫弱也”[109]。因此,富户隐匿土地财产、偷税漏税就更迫切,“将一户税力分立诡户,减免等第,却与下户暗增色额”[110];“又有诸般侥幸,影占门户,其户下田土稍多,便作佃户名字”,造成“豪强形势者田多而税少,贫弱地薄而税重,由是富者益富,贫者益贫”[111]。仁宗时,肥乡县的郭咨“除无地之租者四百家,正无租之地者百家,收逋赋八十万”[112]。神宗时,淮南东西两路“得逃绝、诡名挟佃、簿籍不载并阙丁”四十七万余户。两税之外,仍有“丁口之赋,百姓岁输身丁钱米”[113]及有丁盐钱、丁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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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战争频繁,大量“杂变之赋”或“沿纳”相继成为田赋的变相附加税,包括提前征收本季、本年或下年及以后年度田赋的“预催”、“预借”,将田赋转输他地的“支移”,谷帛折变为钱的“折变(纳)”,弥补损耗的“省耗”、“雀鼠耗”,向民间预购、强购的“和买”、“和籴”,甚至贿赂查账官员的“会钞”等。仁宗时,以类合并,分粗细两类,随两税征收,仍有省耗、雀鼠耗、仓耗、头子钱及陪钱、地钱、牛皮钱、篙钱、鞋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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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募兵是军队的主要来源,但仍有点集乡兵,后晋“敕天下籍乡兵,每七户共出兵械资一卒”[114];后周在“镇州诸县,十户取材勇者一人为之,余九户资以器甲刍粮”。宋代军队主要是禁军、厢军和乡兵。禁军是“天子之卫兵,以守京师,备征戍”,厢军是“诸州之镇兵,以分给役使”,多募兵,隶兵籍,家属随营,“或募土人就所在团立,或取营伍子弟听从本军,或募饥民以补本城,或以有罪配隶给役”,由于是招募“有子弟或异姓亲属等应样者代之。如无,听召外人”,因此“亲姻联布,安居乐业,衣食县官”[115],以军俸赡养,不承担其他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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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兵“选于户籍或应募,使之团结训练,以为在所防守”,边境的蕃兵“一律以乡兵之制”,均属民籍。真宗时,“诏河北家二丁、三丁籍一,四丁、五丁籍二,……给粮训练,非缘边即分番迭教,寇至悉集守城,寇退营农”。募兵一些“人给田二顷,出甲士一人,及三顷者出战马一匹”;一些免税役不给田,南方的土丁、峒丁等大致也如此[116]。实行保甲法后,主客户两丁以上选一人为保丁,自置弓箭等维护本地治安,甚至部分取代军队,以“省养兵财费”。边境地区募蕃兵“人给田百亩”,后实行“蕃兵法”,以部落为单位,“选年二十以上,本户九丁以上取五丁,……二丁取一丁,并刺手背”[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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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常以兵士从事其他夫役,如南汉有专门采珠的“媚川都”,吴越有兴修农田水利的“营田都”。宋代扩大了兵士夫役的种类,“初置壮城、牢城,备诸役使,谓之厢军”,以后“或因工作、榷酤、水陆运送、通道、山险、桥梁、邮传、马牧、堤防”等都“因事募人”编为厢军[118],官府工商业中杂作都、装卸军、船务军、窑务军、司牧军、铁木匠营、酒务营、竹匠营等均为厢军。神宗时“置厢军五十余万,皆以当直、迎送官人占使”[119]。到南宋,禁军“送迎出入番休寓直,与厢军无异”[120]。以致称“宋有天下,悉役厢军,凡役作营缮,民无与焉”[121]。由于厢军使役重、待遇差,“数口之家不能自庇,于是相挺逃匿,化为盗贼者不可胜算,朝廷每有夫役,更籍农民以任其劳”[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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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徭役多承唐,主要是夫(力)役、职(吏)役和官户役。夫役主要是修筑城池河道、运送军需等。普通夫役由民户服役,重大夫役如治河、修城等,则随时征集民户,事毕遣散。如后周显德六年,“发徐、宿、宋、单等州丁夫数万浚汴河”[123]。职役也称吏役,轮差民户担任州县吏职、杂职、乡村的壮丁等,如后汉隐帝时,“于诸州、府百姓内差散从、亲事官”[124];后周显德五年,进行“团并乡村”,“大率以百户为一团,选三大户为耆长”[125]。后汉乾祐三年仍规定“诸道州府令、录、判官、主簿,宜令等第支与,俸户逐户每月纳钱五百,与除二税外,免放诸杂差遣,不得更种职田。所定俸户,于中等无色役人户内置,不得差令法直及赴衙参”[126]。但由于“羊、猪、纸、炭等户,并羊毛、红花、紫草及进奉官月料”等“官课户,庄户,俸户”,可免夫役、职役甚至两税,实际“并是影占大户,凡差役者是贫下户”[127]。后周广顺元年,柴荣在镇宁军将“属州账内”的羊、猪、进奉官月料等户“并放为散户”;显德六年,官俸全部由朝廷支付,“官课户,庄户,俸户,柴、炭、纸、笔户等,……勒归州县”[128],官役户基本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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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由于特殊夫役基本已为厢军所代替,“惟诏令有大兴作而后调丁夫”,在黄河经常泛滥的地区还有“春夫役”[129]。职役主要是按户等差派的职役,称差役法。哲宗时,一些地区“不愿充夫愿纳免夫钱者听”并“和雇”民夫[130]。王安石变法,实行由役户按户等出钱、官府募人服役的募役法。以后大体差募兼行,南宋还有由官府认可、役户按户等出田谷募人服役的义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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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职役可以在州(府)、县乡从事吏役与杂役。由于地方官不多,日常事务转由吏处理,以致“官之贪者不敢问吏,且相与为市;官之庸者不能制吏,皆受成其手”[131]。州府吏中的高层“职级”年满出职为官或任摄官,以子侄替补,长期把持吏职。吏役无俸禄,主要靠接受贿赂获益。王安石变法时,一度支付了较丰厚的吏禄,严禁受贿。后吏禄支停,任其受贿,所谓“吏人自食而办公事,且乐为之、争为之者,利在焉故也。故吏人之无良心、无公心,亦势使之然”[132]。乡役以“第一等户充里正,第二等户充户长”[133],“耆长差第一、第二等户”等[134]。一些充当役首、役主的富户把负担转嫁给不服役的下户,也有一些富户因服职役而破产;还有“应役之户,困于繁数,伪为券售田于形势之家,假佃户之名,以避徭役”。宋初沿袭五代吏人可带勋官等“宪衔”制度,因常有以此冒充官户,神宗时废除。另外,僧道可免身丁钱和劳役,因此“民避役者,或窜名浮图籍,号为出家”[135]。南宋初,“令僧、道随等级高下出免丁钱,庶得与官民户事体均一”,孝宗时定“僧道年六十以上,并笃疾、残疾之人,并比附民丁放纳丁钱”[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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