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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66 中国户籍制度变迁:个人权利与社会控制 [:1703201405]
1703204967 5.2.2 元的户籍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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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69 5.2.2.1 政治结构与权利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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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71 金宋对峙时期,蒙古各部互相征伐。金泰和六年,铁木真统一蒙古,称成吉思汗,建大蒙古国。沿袭部落酋长会议,由蒙古贵族参加的忽里台(大会)是推选大汗、发布法令等形式上的最高机构,汗位继承也是成吉思汗家族世选。从各级那颜(官人)质子和白身人(平民)中挑选组成的怯薛(亲卫军),既是“制轻重之势”的精锐部队[245],又是大汗的内廷。怯薛歹(卫士)轮番入值,有多种职务分工,均可参决政事,怯薛执事官亦是大汗的侍从近臣。外庭则由处理民事和刑政的大札鲁忽赤(断事官)及其下若干断事官组成。宪宗时,大断事官(右丞相)之外设大必阇赤(左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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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73 在地方是军政合一、各有人口和领地的千户,下置百户、十户。多数千户直属大汗,少部分作为诸子、诸弟兀鲁思(封国)的基本组织。诸王也有斡耳朵(宫帐)和怯薛,有推举大汗、派代表参与国务管理的权力以及纳贡、率本藩兵参战的义务。征金时,在汉地建立军事统治机构,汉人称行省;又沿用金的政区和职名任命了一些官员管辖军民,一些地区设达鲁花赤(镇守者)。为迅速扩大占领区,在纳质、从征、贡献和设置达鲁花赤条件下,授予一些地方武装及下属将校万户、千户、百户等,汉人称“世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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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75 太宗时,以耶律楚材实行“汉法”,为改变“诸路长吏,兼领军民钱谷”,设十路课税所,以儒士任课税使,“长吏专理民事,万户总军政,课税所掌钱谷,各不相统摄”[246],并逐步恢复中原州县,“守令上皆置监”[247]。但又进行了大规模的“丙申分封”,“诏以真定民户奉太后汤沐,中原诸州民户分赐诸王、贵戚斡鲁朵”;由于认识到“裂土分民,易生嫌隙”,又改为遥领的投下食邑,规定各投下“止设达鲁花赤,朝廷置官吏收其租颁之,非奉诏不得征兵赋”[248]。但投下“得自举人”,“不得通于他官”[249],可“嗣承世爵”[250]。宪宗时,仍分封了新的投下食邑,但限制了诸王干预地方事务、擅招民户[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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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77 忽必烈继汗位,即宣布“祖述变通”[252],全面推行“汉法”。至元八年,定国号“大元”,以金制为蓝本形成制度体系。在中央,设中书省并以参议府协调六部,又设枢密院和监察官员的御史台;忽里台形式上得到保留,但增加了省院台主要官员;建立皇太子制度,但缺乏明确继承人时仍通过忽里台确定;诸王出镇地方,不再分封蒙古千户。在财政困难时期,多次设尚书省综理财用甚至统领六部和行省。元后期,中书宰辅不仅兼领卫军,还在各机构中安插族人亲信,“每罢朝,皆拥之而退,朝廷为之空矣”[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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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79 在地方,中统初设十路宣抚司管理民政,又改总管府统管军民,再令“诸路管民官理民事,管军官掌兵戎,各有所司,不相统摄”,以解决地方军政、民政不分的问题。同时设秦蜀、中兴、北京等行中书省,但又设行枢密院和宣慰司。至元中,“设诸路宣慰司,以行省官为之并带相衔;其立行省者,不立宣慰司”[254],以后宣慰司陆续并改行省。成宗时,罢行枢密院,各行省平章政事兼管军政,行省成为常设地方行政机构。但仍设出征行省,如安南、征缅、征东(日本)等行省及元末镇压红巾军的淮南江北、福建等行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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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81 行省以下大致设路、府、州、县,但层级并不规范。诸王投下得以保留,世侯投下则兼食邑和路州。但投下“不得擅行文字,招收户计”[255],投下由有司征收后转支。宣政院直辖的吐蕃地区设路、府、司及万户、千户,蕃汉杂居区设路、府、州、县。岭北行省仍是千户制,但有个别路、司和州。成宗时,边远地区又设路级宣慰司,少数民族诸司参用土官。县下城市为隅、坊,农村为乡、都,以下“为里、为村、为坊、为保,皆据其土俗之所呼以书”[256];农村每五十家还置互助性的“社”,后置社于乡、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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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83 蒙古承金,分全国居民为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四等。蒙古人为国族;色目人包括唐兀(党项)、畏兀儿及以西诸族;汉人指原金朝境域内的汉、女真、契丹、渤海及四川、云南和高丽人等;南人又称蛮子,指原南宋域内的人口。四等人的划分反映在政治、法律等制度中,但无专门的法令[257]。如忽必烈设中书省时,左、右丞相有汉人,以后原则用蒙古,偶有色目人;平章政事参用蒙古、色目,偶有汉人;左、右丞和参知政事多用汉,参用蒙古和色目人,南人不得任中书省宰辅。蒙古与色目人犯法由札鲁忽赤审断,泰定帝时才规定,除大都、上都的蒙古人、怯薛、军站的色目人与汉人间的案件由宗正府审理,其他归刑部。量刑一般是“杀人者死”,但蒙古诸王以私怨杀人仅判杖刑和流放,蒙古人因争斗或酒醉杀汉人仅征烧埋银、罚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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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85 成吉思汗时,千户之上按地域分左右翼置万户统军,军队“自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258],出征时由大汗亲征或授命宗王节制其他宗王和千户。南下时,从各部签发组成专司镇戍的探马赤军。窝阔台时,以蒙古军制整编灭金和对南宋作战初降蒙的金军、地方武装和南宋军队为“汉军”,又在中原民户中大规模签发汉军“新军”。忽必烈时,罢万户设枢密院,由太子兼领直接指挥蒙古军千户,诸王节制地方军队。灭南宋时,大批宋军降元成为南军(新附军)。为削弱南军,一些被抽调到中央侍卫亲军和地方镇戍部队,一些以蒙古、汉、南人军官相参组建新的军府。大量汉军和南军还用于屯田和工役造作,有战事也先调发各军中的南军,元后期南军已近消失。此外,边疆地区还有由少数民族集兵组成的镇戍军队,如辽东的高丽军和女真军,吐蕃的吐蕃军、云南的寸白(爨僰)军,湖广的土军、黎兵、洞兵、徭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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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87 怯薛出职和职官承袭是元代高级官员选拔的主要途径,“凡入官者,首以宿卫近侍”[259]。且出职后也不完全离开怯薛,“昼出治事,夜入番直”。世祖初,征调精锐汉军组成中央禁军和常备精锐的“武卫军”,但怯薛仍掌管宫城和皇帝大帐的防卫。怯薛歹仍可参政,不少臣僚通过怯薛隔越奏事。由于“除授赏罚皆无文记”,怯薛歹常在传旨中做手脚甚至滥发圣旨,成宗时才规定传旨“悉以文记付中书”。对汉地世侯平定李璮之乱后,世祖“罢诸侯世守,立迁转法”,规定“诸侯总兵者,子弟勿复任兵事”[260],实行覆盖所有官员的荫叙制度,但“职官荫,各止一名”,正一至从二品荫正七品,下至从五品荫从九品。统一江南时,定阵亡民官子降二、孙及兄弟降三等承袭[261]。成宗时,正一至从九品依次荫正五至从九品[262],但“有根脚的蒙古人,子孙承荫父职、兄职”,“色目比汉儿人高一等定夺”[263]。至元初罢投下自辟达鲁花赤,因诸王反对改“依常调,任满,从本位下选”。仁宗初,“敕诸王分地仍以流官为达鲁花赤,各位所辟为副达鲁花赤”,“罢诸王断事官,其蒙古人犯盗诈者,命所隶千户鞫问”,即又增设“断事官四员”,“仍旧制自辟达鲁花赤”[264]。诸王投下仍派代表参议政事,中书省断事官也多为诸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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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89 元初,地方官多为蒙古、色目和较早投元的汉人,到“郡县往往荷毡披毳之人”[265],甚至“司县或三员或四员,而有俱不知字者。一县之政,求不出于胥吏之手亦难矣”。由于缺乏官吏,大量吏员出职补官,吏员“才离州府司县,即入省部;才入省部,不满一考,即为州府司县官”[266],“由吏者省台院、中外庶司、郡县,十八有半焉”[267]。世祖以后,吏员入仕逐渐制度化,转升须一定年限,中央取补须经考选,且官阶“秩止四品”[268],武宗时,定高级吏员一半以职官选充。但低级吏员从“本为后生习学吏业”的“贴书”、“写发”等见习吏员或直接在民间选拔,凡“性行循良、廉慎无过、儒通吏事、吏晓儒书者”,经“耆老、上户人等”推举便可充任,“民家子弟,多不攻书。……为父兄者多令废弃儒业,学习吏文,以求速进”[269]。为解决财政问题,奥都剌合蛮、乌马儿、桑哥、卢世荣等大商人得以入统政柄,中书省“规措所,经营钱谷”,“所用官吏以善贾为之,勿限白身人”[270]。平定江南后,还以“呈献”等公开卖官,以致“南方郡县官属,指缺愿去者,半为贩缯屠狗之流、贪污粮糟之辈”[271]。社会阶层地位和社会流动的变化,使得“生子侄幸而天禀俊秀,不入于工商必入于胥吏,不入于胥吏必入为奴隶”[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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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91 而元代的科举“倡于草昧,条于至元,议于大德,沮泥百端,而始成于延祐”[273]。窝阔台时,诏中原诸路考试儒生,随后又诏试汰僧道,遂成“考试三教”的戊戌选试。世祖时,立国学,但只收蒙古、色目和汉人“卿大夫之子”。至元十年拟定科举程式,但立而不行,“具载于策书”[274]。皇庆二年,在北方停废八十年的科举才正式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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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93 元制,举人须从本贯官司推举,资格限制宽于列朝[275],但各级考试蒙古、色目为一组;汉人、南人为一组,且科目、场次重;录取时两组名额相等,发榜时又各为一榜;第一名均授从六品,“唯蒙古生得为状元,尊国人也”[276]。贡试蒙古、色目、汉人各贡二人,考试要求蒙古最宽,汉人最严,授官蒙古六品、色目正七品、汉人从七品。实行科举后,岁贡“增至备榜”。顺帝时,乡试也取备榜,授以州、县学职。由于科举取士极少,“由进士入官者仅百之一”[277],多数“例不过七品官”,“不改官以没身者十八九”[278]。另外时有征召,或是为解决某些专门问题,如召“习水利”的郭守敬提举诸路河渠;或是为笼络士人,如平宋后忽必烈求贤江南,“皆擢置台宪及文学之职”[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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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95 顺帝时,伯颜专权,禁止汉人、南人习蒙古、色目文,废科举,排斥、打击异己特别是中书省内的汉人、南人,脱脱接相位后才恢复“祖宗成宪”。但吏治腐败已积重难返,朝廷重臣“自藩王戚里,皆遗赂之”[280],地方官吏横征暴敛,“所属始参曰拜见钱,无事白要曰撒花钱,逢节曰追节钱,生辰曰生日钱,管事而索曰常例钱,送迎曰人情钱,勾追曰赍发钱,论诉曰公事钱”[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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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97 5.2.2.2 土地、户籍和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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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4999 出于不同需要,人口按不同的民族、社会经济形态和赋役等划分为各有统属、不能擅自变更的户籍,称诸色户计。成吉思汗时,匠、站及僧、道户等诸色户计已出现,太宗乙未籍户中已作了正式划分,宪宗时基本定型。诸色户计有民、军、站、匠、灶、矿、儒、医、僧、道、也里可温(基督教)、答失蛮(回回文人)等二三十种。大致可归为承担特定徭役、多为强制签充的军、站、匠等,以及提供特定服务、多依考试或职业籍定并能减免一定赋役的儒、僧、道等[282],但僧、道户是一处一户[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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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01 千户制实际也是大蒙古国时期以及终元一代草原地区的户口制度。千户主要由本族及被征服的各部和掳掠的人口混编而成,一些忠诚的附庸部落及那可儿(家臣)也被允许收集本部、“统其国族”[284]。千户内的人口与千户长等各级那颜有严格的依附关系,不得随意离开编制单位,违者处死,收容者也要受惩罚[285]。诸王的份民是私产,未经宗亲商议即使大汗也不能剥夺[286]。各级那颜由贵族和那可儿世袭,是大汗的官吏;在诸王领地内的,又是诸王的家臣。各级那颜可占有更好的牧场,得到更多赏赐和战利品。富裕牧民可任什长或选为怯薛升入那颜阶层,贫民可能因赋役繁重或自然灾害倾家荡产甚至鬻妻子。大量人口在战争中被掠为奴隶和驱口,分给贵族和平民,用于生产、顶替差役及家内劳动,攻金时河北十余万家被“迁之漠北”[287],西征时在玉龙杰赤城亦掠十万人[288]。但大致均有自己的家庭和个体经济,一些因战功等也可能改变身份,名将木华黎即是奴隶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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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03 蒙古以“青册”记录人口及“百姓每分家财的事”作赋役依据[289]。草原地区“赋敛谓之差发”,“皆视民户畜牧之多寡而征”,“其民户皆出牛、马、车仗、人夫、羊肉、马奶”,“贵贱无有一人得免”[290]。太宗时,马牛羊及百各取一,牝畜及十亦取一[291];定宗时规定“马、牛、羊群十取其一”[292],后又定为及百、及三十取一[293]。诸王、那颜要纳贡,但贡纳及赴朝会、婚丧的人夫等均从各千户中征取,朝廷还会给予高于和市的酬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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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05 进入中原初,蒙古军大量废耕为牧,以后元廷多次颁令还耕,“诸处牧马之地为民所垦”[294],但仍以长江以北为主建立了大规模的官营牧场。同时要求“各县乡有宜畜牧去处,仰有力之家多养牸牛、母羊,随时牧放,如法栅圈”[295]。南下和留驻位下的宗王也置“牧马地,民不敢犯”[296],“王公大臣之家,或占民田近于千顷,不耕不稼”,“专放孳畜”[297],驿站也有不得“侵冒”的“牧马草地”[298]。牧场以世袭哈赤(牧人)、牧奴或摊派民户饲养,马病死要赔偿,“其无马者以羊、驼、牛折纳”[299]。“遇征伐及边圉乏马”往往向诸王、官员、驿站、普通民户和市、拘刷马匹,但向诸王和市的价格更高[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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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07 千户也是草原地区的兵役制度,“家有男子,十五以上,七十以下,无众寡尽签为兵”,必要时十五岁以下儿童也签为“怯困都”(渐丁军)。士兵装备、食物由当役者提供及在所属十、百、千户内摊派。忽必烈时,签军“每户二丁、三丁者一人,四丁、五丁者二人,六丁、七丁者三人”,签渐丁军“止存一人”。哈剌鲁、钦察、畏兀儿、回回等也有“隶蒙古军籍”[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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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09 在黄河以北,诸王、世侯占有大量土地,大肆侵占民田,大量俘掠驱奴、“占民为部曲户,……擅其赋役”[302],世祖子忙哥刺占民田三十万顷[303],世侯“断阡陌,占屋宇,跨州连郡,又各万焉”[304],一些被签为军户的汉族富户也是“田亩连阡陌,家赀累巨万”[305]。灭宋时,“江南大州小邑,四民子弟,无少长悉为人所俘获”[306],大量被贩卖到北方,以致北方城镇“处处有人市数层,等级其坐,贸易甚盛”[307],整个北方“诸王大臣及诸将校所得驱口,往往寄留诸郡,几居天下之半”[308]。还通过接受投献荫占人口土地,以致元廷不得不规定“诸人亦不得将州县人户及办课处所系官田土、各人己业于诸投下处呈献”[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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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11 为缓解诸王世侯对人口赋役的分割,太宗在灭金前后两次括中州户,流民就地著籍,“敢隐实者诛,籍其家”[310];分检驱口,“如是军前掳到人口,在家住坐做驱口,因而在外住坐,于随处附籍”[311],行北京七路兵马都元帅史天祥“纵其奴千余口,俾为民”,权真定五路万户王玉“出家奴二百余口为良民”[312],窝阔台近侍萧君弼“遂以俘户献”[313]。“乙未籍户”后,汉地户籍制度初步形成。由于“政烦赋重”[314],很快“逃亡者十四五”[315]。宪宗时,再籍汉地民户,登记了漏籍、析居、放良等户,削除了逃亡户,形成“壬子籍册”[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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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13 世祖初,“括漏籍老幼等户,协济编户赋税”,又“诏核实逃户、输纳丝银租户,口实者赏之,隐者罪之”;至元七年在北方“括天下户”,颁行《户口条画》,限止抑良为奴,将投下附籍、漏籍、放良、还俗人户理为民籍,厘定诸色户计,形成“至元八年之籍”[317]。之后,定户籍科差条例,划分户类,包括已入籍的“元管户”,入籍后迁徙他乡著籍的“交参户”,无成丁、只能协助税户承担赋役的“协济户”及需要新入籍的“漏籍户”。又按太宗“诸差发验民户贫富科取”的规定,推行户等制。除军、匠外,“将人户验事产多寡,以三等九甲为差,品答高下,类攒鼠尾文簿”[318],作为赋役依据。四类人户及同类不同等的人户赋役不同,因而又有丝银全科户、减半科户、止纳丝户、止纳钞户等。元廷虽将“增户口”作为管民官的考核标准,但没有定期核查户籍和调整户等的制度,“一籍之后,近则五、七年,远者三、四十年,略不再籍。孰富强,孰贫弱,孰丁口增加,孰丁口消亡,皆不能知”[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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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5015 太宗时,北方形成依民族和经济形态有别的赋役制度,从事汉地牧业输纳马、牛和羊;从事商业的“西域人以丁计,出赋调”;从事农业的“河北汉民以户计”[320],主要承担税粮和科差。汉地牧业开始是“税羊并重”,“既于每群内不计多少抽分讫羊,又行收毛收皮纳税,每遇造作,复于民间取要”,甚至“每活牛一头,摊钞五百文、一贯”[321],成宗时抽取标准才大致与蒙古一致。税粮“曰丁税,曰地税,此仿唐之租庸调也”[322]。地税向工匠、也里可温、答失蛮、僧、道、儒户等以及河西中兴路等三处人户征收,军户、站户占地四顷以下者免,“上田每亩税三升半,中田三升,下田二升,水田五升”[323]。至元元年,简化为白地三升、水田五升;十七年,再简为每亩三升。丁税向大部分地区的民户、官吏和商贾征收。元管户中的全科户每丁粟二石,新收交参户第六年全科;驱丁仅纳主人的一半,也就刺激对驱丁的占有。虽规定丁、地税不重复缴纳,但由于土地在丁、地税户间的转移,常常是并纳丁、地税[324]。此外,丁、地税都有附加税,“每石带纳鼠耗三升,分例四升”[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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