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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374 【15】毛泽东:《愚公移山》(1945年6月11日),见《毛泽东选集》,2版,第3卷,1102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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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379 大道之行: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主义 [:1703212008]
1703212380 大道之行: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主义 卷一 世界文明史视野下的中国社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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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382 世界到了全人类都自觉地改造自己和改造世界的时候,那就是世界的共产主义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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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384 ——毛泽东(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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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386 公务人员和领导干部,要守住底线。要像出家人天天念“阿弥陀佛”一样,天天念“我们是人民的勤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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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388 ——习近平(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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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390 要在文明论的意义上讨论中国社会主义,需要对文明、中国、社会主义、中国共产党这四个核心概念进行定义与释读,并将之作为一个有机体结合起来,从而明确其在世界文明史上所处之阶段、所居之地位、所生之影响、所具之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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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396 大道之行: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主义 一、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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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398 文明一词在现代汉语语境中的使用,很大程度上是源于对于现代西方语言中对应概念(英语:civilization, 法语:civilisation, 德语:Zivilisation)的翻译,其词源为拉丁语之civis(“城邦公民”)。罗马人在civis的基础上造出抽象名词civitas,即与城邦共同体相应的整体生存—生活状态,这恰好对应于希腊人的politeia[源于polis(“城邦”)],而politeia一词以及柏拉图以此为名写就的名篇(汉语语境中常译作《理想国》)构成了后世西方政治哲学思考的开端。这划出了文明与文化在西方语境源头的根本差别:文明与政治性的城邦共同体相关,而文化则源于农民土地耕种收获的活动[拉丁语cultura从动词colere(“耕种”)演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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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400 进而言之,文化对应着与所生长之土地相应的礼俗、风物、人情、教化;文明则意味着与城邦共同体相关的器物、制度、组织、精神,其精神的核心,即依城邦之现实明确敌友关系,从而确立共同体的自我意识、自我归属与自我认同。文化之要义在于自然、化育,而文明则必然意味着作为共同体之人类的造作、创设,并在此过程中成就作为个体之人的“本质”。正是在此意义上,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做出了“人是天生的政治动物”的论断:作为个体的人,只有在城邦共同体中,才得以让自我的本质充分发展从而成为完整、圆满意义上的人。这种成就,相对于停留在孤立、片面、偏执状态的个体人而言,正意味着对于其原有属性的扬弃和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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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402 在汉语上古文献中,文明一词有两处富于代表性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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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404 1. 《周易·乾卦》之《文言》:“见龙在田,天下文明”。孔颖达疏:“天下文明者,阳气在田,始生万物,故天下有文章而光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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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406 2. 《尚书·舜典》:“浚咨文明,温恭允塞”。 孔颖达疏:“经天纬地曰文,照临四方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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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408 则文明之意,在于某种如同阳光般平等周遍、无私无碍、明丽美好的光明状态。这与西方语境下标示敌友、内外、自他之分别差等而建立自我认同的文明含义,恰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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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410 综合而论,现代汉语语境中的文明,既对应作为政治共同体(共同体的形式由传统的城邦发展为国家)的人类于物质、精神领域的创造性实践与成果,也包含着对于此种实践与成果呈现为无私美好光明情状的期待,可谓寓平等之义于差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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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415 大道之行: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主义 [:1703212010]
1703212416 大道之行: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主义 二、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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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418 要完整地理解文明史视野中的中国,必须将传统(前现代)中国与现代中国(及当代中国)作为一个有机的整体加以把握,即如实地从二者之内在逻辑、特质、境遇出发,体认二者之间的深刻差异,并在此种差异性基础上发觉更深刻之贯通与关联。只见二者之异而不知其同,是为“断见”,它直接导致否定传统中国与现代中国的相续,甚而质疑中国之为中国的可能;只见二者之同而不知其异,是为“常见”,则无法理解传统中国之现代转型中极艰难复杂的历史境遇,无法体会中国革命、建国实践的核心意义,从而无法有效理解当下之中国现实。对于历史的真正洞见,意味着超越“常”“断”而不“常”不“断”的中道智慧:差别不碍平等,故虽历经极重大之转变,而传统中国与现代中国仍为一体之中国;平等不碍差别,故中国之文明传承虽不绝,而现代中国确实呈现出与传统中国极为不同的性质、情状、社会结构与集体意识。要达到这种高明之中道,要求我们从中国之实际而非任何一种既有之理论出发,梳理传统中国与现代中国的逻辑和理路,解释其因缘,检视其问题,探究其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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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420 传统之中国社会,常被冠之以“封建专制”之名,这一叙事逻辑基于西方文明中心视野下有关政体—文明之讨论:中国被置于东方专制主义的框架内,又将自殷周以来中国之封建制度视作欧洲中世纪以领主、封臣、采邑为根本特征之制度[较早现于法语féodalisme,源于中世纪拉丁语feudum(“采邑,领地”)]的直接对应,从而构成对传统中国的定性。然而细究则知,封建与专制实为两种具有不同性质、不同逻辑、不同诉求、不同力用之存在:封建意味着专制的弱化乃至瓦解,专制则意味着对封建之克服与驾驭。如果不加分辨将之强行合作一体,则会造成相互矛盾龃龉的历史理解困境。不过如果认识其差异并考察其于历史中既对立又共存的复杂情态,则恰可以照见传统中国之实际与内在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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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12422 中国经殷周之变,一方面大行“封建亲戚,以藩屏周”之封土建国方略,另一方面则以嫡长子继承制取代殷商之兄终弟及制,确立了君统之于宗统的绝对优先地位,从而形成以亲亲尊尊(天子于诸侯有亲亲之谊,诸侯于天子有尊尊之礼)为根本特质之封建制度,于其理想之境,则合宗法、亲情于一体,恩义相融通而各得其所(门内之治,恩掩义;门外之治,义断恩)。王国维因此于《殷周制度论》中视之为中国历史之最重大事件。这也是孔子始终致力于恢复周礼的核心缘由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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