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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之后,当中国顺利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目标,步入高收入经济体行列,经济总量赶上并超过美国之际,共同富裕问题就比经济效率问题更为突出,中国理应考虑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向社会主义中高级阶段过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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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高级阶段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将是一种吸纳了资本主义优势的新型社会主义模式,将是兼顾自由与联合、效率与公平的新型社会形态。我们将它称为 “骑在资本头上的社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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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关于生产关系必须和社会化生产力相适应的基本原理无疑是正确的。但是, 经典社会主义的生产资料公有制,并不是生产关系适应社会化生产力的唯一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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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的生产资料公有制是指资本、知识、劳动等21世纪生产要素的社会化,是要从根本上打破资本的私人垄断,打破资本对于知识的雇佣,打破资本对于劳动的雇佣。公有和社会化资本的比重占据主体,知识的生产、传播和运用更大程度上为全社会所共享,劳动者的主体性得到真实意义上的解放,这些成为中高级阶段社会主义的新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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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利器。资本要服务于人民,而不是人民服务于资本。社会主义只不过是将资本主义头足倒立的逻辑重新颠倒回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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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行:中国共产党与中国社会主义 1. “资本社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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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高级阶段社会主义的根本经济制度应该是公有经济占据主体地位的混合经济体制。这种混合经济体制比西方的市场经济体制表现出更高的效率,根本上是由于通过混合方式更有效地实现了资本的社会化,从而更好地适应了大生产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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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李扬等人的估算,2011年全社会总资产547万亿元,主权资产为166.3万亿元,不足1/3。其中,国有总资产达到81.4万亿元,国土资源性资产52万亿元,储备21万亿元,行政事业单位的国有资产8.8万亿元,政府在中央银行的存款2.3万亿元,社会保障基金国有资产0.8万亿元。【1】未来如果主权资产比重进一步提高,加上社会化资产比重提高,二者占全社会总资产的2/3,就会形成新的社会主义公有制形态,为共同富裕奠定根本的经济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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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所有权和经营权的进一步分离,不同类型的资本深度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中高级阶段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成分将以资本的属性为划分,而不再以企业的属性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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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在于公有制。中高级阶段的社会主义经济基础表现为公有和社会资本占据主体地位。在中高级阶段的社会主义将主要存在国有资本、集体资本、合作资本、社会资本、小微资本、私人资本、外商资本等七种经济成分(见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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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社会主义中高级阶段的主要经济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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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重要的公有制基础是国有资本经济。目前的主权资本占据全社会总资本近三分之一,其中一部分是全体人民所共有的经营形态的国有资本,另一部分是全体人民共有的土地、矿山、生态、海洋等战略性资源。这是我国最大的财富,也是十几亿人民的命根子。发展社会主义就是要理直气壮地进一步做大做强国有资本,进一步提高它占据全社会总资本的比重,并不断使得国有资本收益为全体人民所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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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资本经济也是重要的公有制基础。社会主义工业化同历史上的资本主义工业化的重要区别在于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圈地运动,使得农民变成赤贫的无产阶级,而是要使农民变成拥有集体企业股份的有产阶级。改革开放以后,乡镇企业异军突起,集体经济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2013年,集体经济占规模以上工业的总资产比重大约为7.3%。【2】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农业现代化、农村工业化进程加快,随着土地所有权、承包权、经营权的三权分离改革的推进,集体经济的股份制改革的推进,集体经济的重要性将进一步上升,农民将拥有更大的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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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资本经济成为劳动者拥有企业的重要形式,就是让企业的员工成为集体企业主。华为就是一个典型的成功案例。全球1/3的人口,每天使用华为的通信设备。2013年,华为超过爱立信,营收破兆,跃上全球通信产业龙头位置。欧洲华为4G通信占用率达50.3%,非洲华为通信设备占用率达25.9%。员工持股98.6%的华为的成功是15万华为员工向心力的见证,“要活一起活”的企业理念,使得这15万人成为和任正非一同卖命的“部队”。任正非使用了中国企业史中史无前例的奖酬分红制度,98.6%的股票都归员工所有,任正非只持有1.4%的股票,华为不上市,员工拥有的股票不能出售,没有决策权,但是参与分红。员工的薪酬大体会出现“工资(基本努力)+奖金(团队和个人超常努力)+红利(公司整体利益)”的结构。【3】这种薪酬体系将竞争和合作结合起来,使得员工既是个人利益最大化的雇员,又是团队协作者,还是“资本家”——企业利益的维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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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制企业和合伙制企业将成为重要的时代潮流。随着农村新一轮改革的展开,新型的农业合作社将成为农业规模化经营的重要经济形式,截至2014年1月我国的农民专业合作社有101.9万户,进入社会主义中高级阶段之后,合作社的数量和合作水平都会进一步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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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点是知识型的合伙制企业的广泛兴起。知识型企业最为重要的资源是各个成员所拥有的专业性的知识,而不是资本,因此,组织形态是相互协助的合伙制,最为典型的就是律师事务所。未来,律师、设计、咨询等合伙制企业将广泛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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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资本经济是劳动者占有生产资料的重要途径。养老金资本将成为我国社会主义生产资料公有制实现的一个重要的渠道。德鲁克当年曾经预言说如果社会主义的标准是生产资料工人所有制,那么美国就可以通过养老金持股的方式成为第一个真正的社会主义国家。【4】德鲁克的预言只是部分实现了,到2005年美国的养老金持有40.7%的股权资产。【5】日本政府的养老基金也持有1.2万亿美元的资产。【6】我国通过完善金融市场推动社会保险基金入市、划转国有资本、社会筹集等形式,可以打造十万亿元数量级的社会保险基金,未来也完全有条件持有30%以上的股权资产,成为我国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制的一个重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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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微资本经济是劳动和资本协作的经济。随着财富社会化的趋势,各种资源趋向分散化,一种新的社会潮流正在出现,小型的合作型经济将大量涌现。这种“屌丝经济”,从合伙办个路边摊,已经发展到合伙到淘宝网上开店。这种经济的本质是大家一起致富的经济,已经成为中国经济生机勃勃的力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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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微经济的春天已经来临。随着渠道的开放,以及信息交换和物资交换的成本降低,许多以前必须以企业组织化的形式做的事情,现在通过一种去中心化的市场交换形式做,也会变得非常有竞争力。越来越多的人会选择更具有自主性的自我雇佣或者自我创业参与到经济活动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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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资本社会化,不同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股权社会化,而是指资本的社会主义化。社会主义并不是消灭资本,也不是要均贫富,而是要真正做到“耕者有田,劳者有资”,从而从根本上消除资本劳动二元对立,实现劳资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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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参见李扬:《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2013》,37页,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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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参见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摘要2014》,111页,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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