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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咖啡因。《饮用咖啡、中国茶、巧克力的调制法》(Tractatus Novi de Potu Caphé, de Chinensium Thé, et de Chocolata, 1685)的卷首插图,此书收集多篇有关当时风行欧洲的新颖饮品,影响甚广,也译成多种文字。图中前方的巧克力壶旁有一支搅拌棍,饮者用此棍将浓稠的巧克力搅得起泡后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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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在精神刺激革命中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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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咖啡因之外,可口可乐还含有许多其他成分。如果不添加糖分,它还能征服世界吗?这问题其实很重要,有助于了解可乐饮料之所以大发利市的其他原因。糖的生产与消费历程,和精神刺激瘾品发展史之间存有许多关联,要了解糖业,就必须知道瘾品发展的经过,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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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蔗栽培最早起源于新几内亚或印度尼西亚,然后传入中国(把甘蔗当作春药嚼食)和印度(用甘蔗提炼蔗糖与糖蜜)。后来阿拉伯的商人、征服者和殖民者将甘蔗带到地中海东部、北非和伊比利亚半岛,故有“蔗糖随《古兰经》而至”之说。15世纪时,葡萄牙人与西班牙人再将甘蔗栽培引进马德拉群岛(Madeira)、亚速尔群岛(Azores)、圣多美(São Tomé)及加那利群岛。1493~1494年间前往海外探险的哥伦布,又将甘蔗移植到西印度群岛,但成果也和移植酿酒葡萄一样不甚理想。然而接下来的半世纪,还是有人再接再厉,并且证明了西印度群岛仍可生产少量蔗糖。1550年后,在雨量丰沛、土壤肥沃、劳力充足等条件配合之下,蔗糖与糖蜜的生产迅速遍及美洲热带地区各个角落。17世纪期间,世界蔗糖贸易每年约增长5%,巴西与加勒比海东部群岛也成为蔗糖与糖蜜的重要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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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糖的需求量大增,18世纪年增长率上升到7%,19世纪因为有了甜菜制造的糖,增长率又上升至10%。欧洲国家当中以英国人最爱吃糖(他们的牙齿恐怕也是最糟的),因此每人消耗的糖从1700年的2公斤,增加到1800年的8公斤,到了19世纪90年代,更高达40公斤。殖民地产量扩充,也使得糖成为社会各阶层都买得起的产品,就像含咖啡因饮料一样。18世纪的英国商人以及19世纪的欧洲下层劳工,纷纷养成了把糖加到中国茶或印度茶中饮用的习惯,历史学家对此现象提出了种种不同的诠释,有的说是为了替劳工阶级增加热量或提振精神,有的说是为了获得他人的尊敬,也有人说这是一种对神经刺激物质上瘾的新形式,于消费者不利,对种甘蔗的奴隶更不好,让他们累死在被人剥削的岛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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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除了谴责糖会造成儿童多动症和其他疾病的人以外,一般人都不认为糖是一种瘾品。不过,近代初期欧洲人却把糖视为一种强效瘾品和异国香料。由于海外产量增加、糖价下跌,欧洲人才渐渐利用糖来增加咖啡、茶、巧克力(都是带有苦味、以植物熬煮出来的提神饮料)的甜味。有位医生在1750年说道:“大多数人都觉得,不加糖的茶喝起来就像淡而无味的酒。”据说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的居民也在他们喝的巴西咖啡里添加大把大把的糖,杯子里的糖多得连汤匙都可以立起来了。当然,喜欢品尝苦味饮料的习惯是可以培养的,世界上也有千千万万人爱喝不加糖的咖啡。不过,诚如人类学家西德尼·明茨(Sidney Mintz)所说,这还有赖于“文化背景耳濡目染”,换句话说,就是必须经过一番学习才会爱上那苦涩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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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过来说,喜好甜味则是一种普世共通的天性(从小婴儿身上即可看出这点),而且几乎可以说是人类进化的必然结果。母乳是甜的,人类始祖所喜爱的成熟水果也是甜的。在含有酒精或咖啡因的饮料中添加大量糖分,可使这些饮料更迎合欧洲人的口味,也使它们更受欢迎。莎士比亚剧中人物福斯塔夫(Falstaff)说过:“如果喝酒、吃糖都有罪,就请上帝救救这些坏人吧!”早在1332年,意大利蒸馏酒厂酿造的甜酒已经卖到了巴黎,并且立刻风行一时。这场甜酒革命提高了糖的需求量,情况一如消费量自17世纪以降即不断增加的提神饮料。过去50年来,积极拓展市场的碳酸饮料制造商纷纷在许多新兴国家展开“可乐殖民”,再加上电冰箱普及的推波助澜,咖啡因与糖的关系也就更加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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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亚洲,糖(或是蜂蜜)一直是调制大麻的重要成分,鸦片烟的混合物有时也特别添加了糖,世界各地烟草制造商更是利用糖来为烟草制品保鲜、添味与上色,例如19世纪烟草商制造淡味烟草(嚼食和口吸两用)的标准配方,是在每45公斤的烟草叶里添加6公斤的甜味材料,其中包括糖、甘草、朗姆酒和甘油,它们都是常见的烟草“调味料”或“包装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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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蜜(是蔗糖提炼过程中所制造的副产品)也在精神刺激革命中身居要角,从巴西和法属加勒比海殖民地输出的大批烟草叶,就是利用糖蜜来保鲜的。在美国人经常嚼食的烟草丝里,也经常添加了糖蜜。糖蜜还可以当作朗姆酒的基础成分,这种烈酒(酒精浓度达100~200美式酒精度[1])最早是在17世纪40年代于西印度群岛酿制而成,18世纪步入全盛时期,成为许多欧洲人、非洲人,以及大西洋沿岸印第安居民偏爱的饮料。另外,糖蜜也是奴隶买卖(早期生产甘蔗所需要的劳力,即是靠这种交易提供的)中的重要商品,所有被卖到外地的非洲奴隶当中,就有60%~70%是在生产蔗糖的欧洲殖民地落脚。如果他们的人口也能像种植烟草和棉花的美国黑奴那样自然增加,这个百分比应该会低一些,可是由于他们遭到疾病肆虐,必须从事永无止境、耗费精神、劳动体力的甘蔗采收工作,又是住在热气蒸腾的房子里,以致死亡率不断增加,生育率不断下降,因此奴隶船也就一批批地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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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姑娘。一杯(其实是一碟)茶加奶油与糖以慰寂寥。这幅1777年英国印制的图片还有一句刻薄的附语:“猫仔别舔奶油,你的女主人也想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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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蔗糖、朗姆酒以及奴隶身上的情况,也在所有重要植物性瘾品身上发生过,只是形式不同而已。精神刺激革命是靠大量的劳力剥削完成的,最残酷的剥削方式,则是庄园的主人与工头为了生产蔗糖、烟草、咖啡和其他作物,逼迫没有行动自由的工人(包括签了卖身契的仆人,以及非洲黑奴)操劳至死。但是,欧洲的权贵阶级还懂得利用瘾品来控制、安抚、欺诈劳工,这又是以伪装的手段来剥削劳力,都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剥削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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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美式酒精度(proof)的100~200度等于欧式百分比的50%~100%。——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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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瘾五百年:烟、酒、咖啡和鸦片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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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瘾五百年:烟、酒、咖啡和鸦片的历史 三小宗:鸦片、大麻、古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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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烟草、咖啡因是精神刺激革命的三大主要产品。三者的产量、销售、消费的规模都太大,又完全成为全世界各种文化的一部分,所以比较不易遭到勒禁。鸦片、大麻、古柯叶则是这场革命中的三个次要产品,从一开始就不曾像酒、烟、咖啡因那样普遍被使用,改革者因而能够将这三样当作全世界管制禁止之物。然而,三者至今仍是利润极大的货品。数以千万计的人在服食未经加工的鸦片、大麻、古柯叶,或使用提炼过的产品:海洛因、大麻剂、可卡因[按联合国的国际药物管制规划署(International Drug Control Programme)统计,20世纪90年代的使用程度,海洛因与其他鸦片产品达到每年800万人,可卡因1 330万人,大麻1.412亿人,均属非医疗性质每年至少使用一次者]。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瘾品”一词指的就是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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