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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20 18世纪英国陆军中饮用烈酒并不是未经思考或无人质疑的事。1761年驻守蒙特里尔附近的一位中校曾这样写道:“我确信朗姆酒是给英国陆军惹麻烦之物。希望我们驻守此地期间不要让它流入。”其他军官虽然也承认饮酒对于健康、士气、军纪可能都有害,却认为这是必要之恶。适度饮用朗姆酒有医疗与澄净水质的功效,至于用在鼓励劳动方面更是不可或缺,有些兵士非要有酒喝才肯做工。军官可以利用额外配给的“劳动朗姆”贿赂想喝酒的兵士做粗重工役。担任魁北克远征司令的英国将军詹姆斯·沃尔夫(James Wolfe)不讳言地表示,军中的掺水朗姆酒是“让人工作的最廉价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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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22 直到19世纪,军中仍以烈酒作为酬劳。梅里韦瑟·刘易斯(Meriwether Lewis)和威廉·克拉克(William Clark)率领陆军探险队执行任务期间(1804至1806年),每天辛苦的工作完毕后都发给人员威士忌——直到补给耗尽为止。社会改革人士虽然力主以咖啡和糖取代烈酒,南北战争期间仍旧有烈酒配给制。双方的军人都不会在战役之前豪饮,但是如果要做类似在深及腰际的冷水中搭桥的工作,事前的确都有威士忌可饮。戍守边塞的部队也有这种酒饷可领。75名士兵在南北普拉特河(Platte)交会处修筑卡顿伍德堡(Fort Cottonwood)期间喝掉了8大桶威士忌(每桶容量31加仑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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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24 在南北战争与19世纪其他战争期间,最能帮人解除焦虑的应属烟草。医生拉什在18世纪时就看得出:“恐惧使人想用烟草。所以军人、水手以及其他类阶层的人都大量使用它。兵士在守卫和放哨的时候,水手在暴风雨天气中,使用最为频繁。”他们焦虑的长官也一样。拿破仑三世于1859年与奥国军队在索尔费里诺(Solferino)交战期间,抽香烟是一支接一支的——都由副官为他仔细卷好。至于普通士兵要抽卷好的香烟,得等到杜克的香烟革命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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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26 第一次世界大战终于敲定了军人与抽烟的关系。历史学家卡桑德拉·泰特(Cassandra Tate)指出,各军种的军官都把烟类——尤其是香烟——视为强化士气与军纪的重要助力。人人相信抽烟的部队比较好控制,有关烟品短缺导致1917年间法军之中普遍叛变的报道,更证明这种想法无误。军队外的援助人员也这么认为。有一位基督教青年会(YMCA)的志愿者说:“每个人只要拿到香烟似乎就能忘记烦忧。他会挺直腰杆,变成一个男子汉,而不再像个做苦工的杂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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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28 YMCA和红十字会等救援组织的例行工作就包括分发香烟给疲惫的与受伤的军人。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曾经随红十字会到意大利服务,他就是在毕亚维(Piave)的前线发送香烟和巧克力的时候遭到炮弹炸伤的。知名的人道救援组织大量发送香烟,这等于是给予这具争议性的产品(至少在美国是受争议的)合法的地位而加以推广。美国国防部的粮饷用品分部的做法也是如此,该部运往海外的香烟有大约160亿支,包括已卷好的成品和吸烟者必须自卷的,至于比较累赘的雪茄,只运出了2亿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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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30 于是,数以百万计的年轻男性在身心极度紧绷的情况下承受香烟的影响。当时的军中日记和家书显示,许多人害怕自己会断手残腿。一位护士埃瑟琳·迈耶斯(Ethelyn Meyers)写道:“这些孩子真可怜。我宁愿被炸烂也不要像他们这样担惊受怕。美军中士威廉·冯·肯内尔(William von Kennell)一再在噩梦中看见自己倒在地上,脸朝下,炸残的肢体血如泉涌。有些年纪不满20岁的飞行员看起来就像40岁的人,因为高空侦察的压力与同胞的惨死已经使他们身心俱疲。几乎每个人都尽量找机会抽香烟,这是借尼古丁缓解压力的最快速、便利的方法。”曾任英军机枪手的乔治·科珀德(George Coppard)回忆时写道:“香烟和弹药一样重要。英国士兵将死之前会要求抽一支,就好像它是能解除痛苦的鸦片,能让人安然往生。我相信它的确有此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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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32 科珀德取得的宝贵香烟有一部分是亲戚从英国寄给他的。如果有人寄送其他瘾品,官方是反对的。例如,英国的大商家哈罗德(Harrods)、萨沃里(Savory)、穆尔(Moore)曾经捐赠吗啡和可卡因的礼品小包(并且在《泰晤士报》上刊出广告说是“前线朋友们用得着的礼物”),结果却吃上官司。按检察官指出,供应吗啡之类的瘾品给军人是极其危险的,因为军人可能因此在值勤或执行任务时睡着,从而危害其安全。至于香烟,只要留意在敌人的视线以外抽,就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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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34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香烟与其他烟品方面的最大问题只是供不应求,想抽而拿不到的人个个苦不堪言。据科珀德叙述,因上级命令而不得抽烟的人难受得“像发了毒瘾”,香烟供应短缺教人“简直不想活”。一次,科珀德耐不住没烟抽之苦,自己用干茶叶包上牛皮纸来抽,“味道很糟糕”,许多战时的叙述中都提到渴望抽烟之苦状。1918年11月11日停战日过后不久,美军中士肯内尔遇见一群被德军放出来的法国兵和意大利兵,这些人衣衫褴褛,脚上无鞋,“最想要的都是烟”。他把自己的大号达勒姆烟给了他们,“因为我们可以充分取得卷好的现成香烟了。他们都不断道谢,想回报我一些纪念品……他们做奴工赚得的几个德国马克。”几天之后,好心的肯内尔把自己的烟斗和烟草给了一个老人,“那是我在美国买来准备不时之需的,但一直没用着。他见了烟草惊喜交加,他已经4年没尝到真正的烟草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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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36 肯内尔的叙述令人想到总体战的一项有趣的悖论。军中和民间往往是在烟酒商品最短缺的时候需求量最大。虽然战争一向会刺激鸦片(镇痛剂原料)与大麻(纤维原料)增产,对烈酒的影响却相反。由于战时有谷类与糖的配给制、税收增高、劳力短缺、封锁,以及作物、酿酒设备、运输工具的毁坏,都造成产量减少。德国的啤酒消耗量在战前的1913年为平均每人102升,1918年下降到只有39升。政府往往在战时禁止蒸馏酿酒,俄罗斯就曾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实施。战争也会影响烟类供应,甚至造成供应量骤减。例如,日本成年人1941年的平均香烟消耗量是每天4支以上,1945年减至不到两支。美国军人当时平均每天抽烟30支,甚或更多。空降诺曼底的美军部队每人除了带有磺胺剂和吗啡皮下注射剂之外,还各带3条香烟。如此充足的供应是异于常态的,诸多参战国之中像美国这样能特准香烟为战时必需品、特准烟农免服兵役,是少之又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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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38 纳粹德国的优先配给与意识形态就又大不相同了——希特勒(Adolf Hitler)乃是狂热的反吸烟者。德国军人每天规定的香烟配给量只有6支。不过,各地区司令另有在“特殊”状况下加发香烟与烈酒的规定,所谓“特殊”既指字面而言,也包括委婉的说法。纳粹党卫军的一位上校曾在部队防守巴黎最后一线战役之前发给每人一包香烟、一品脱白兰地。参加反犹太人“行动”——在埋尸坑前将犹太人集体射杀——的兵士和宪兵也可以领到加发的伏特加酒,行刑者不免有喝得太醉而开枪打歪的情形。党卫军的医生约翰尼斯·保罗·克雷默(Johannes Paul Kremer)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日记中说,自愿参加行刑小队的人可以领到0.2升的马铃薯酒、5支香烟、100克的香肠和面包。“由于有这些特殊配给,人人争先恐后要参加这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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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43 烟与酒是军中使用量最大的两种瘾品。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陆军将香烟列为军人的“应急口粮”,却反对服勤的军士喝烈酒。实际情况是否如官方规定则另当别论了。步兵第31师的成员以南方人居多,其中不乏经验老到的私酿者,照片中的几人是驻扎在莫罗泰岛(Morotai Island)上的。军需连的一名士兵供给他们糖以换取一份成品烈酒。其余被这些人自己喝掉,或卖给其他大兵。后来,一名上士依上级命令把他们的蒸馏器毁掉。这位上士是不情愿的,因为他也是这些人的酒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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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45 上瘾五百年:烟、酒、咖啡和鸦片的历史 [:1703243274]
1703244446 瘾品与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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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48 这种事例并不是犹太种族屠杀的惨剧中才有的,人们在头脑清醒时通常不屑去做的事,都可以凭借瘾品诱导促成。这究竟有多少该归因于瘾品在脑内起的化学作用,或是特定文化对于服食瘾品所持的态度影响(例如,喝醉酒后言行失当是情有可原的),仍有争议。不论如何,瘾品的影响是真实的,而且令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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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50 从事许多令人不快又危险的工作免不了要喝酒,例如,掩埋战场上的残骸、从奴隶船舱拖出死尸。但是,与酒的关系最普遍也最一贯不改的行业之一是卖淫。1909年间,内布拉斯加州的乔茜·沃什伯恩(Josie Washburn)出版了她漫长老鸨生涯的回忆录,书中列举了种种卖淫与烈酒纠缠不清的关联。她说,男人不会直接往妓院里走,他们会先去酒馆灌下一两杯烈酒壮胆,一旦进到妓院,就有酒不断送上——这儿的啤酒贵到一瓶1美元。老鸨最大的利润来源就是硬把酒卖给嫖客,所以要妓院里的女郎陪客人喝。想到她们接客的数目、工作的性质,加上劝客人饮酒、听客人的淫秽笑话,不变成酗酒者也难。有些妓女会用诡计减少饮酒量,例如调换杯子,或乘嫖客不注意把酒倒进痰盂。(“男人们真不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把那东西装满。”)但据沃什伯恩看,大多数的妓女最后仍会成为酗酒者,要不然就是染上毒瘾。做过一年之后,她们可能变得很强悍,“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或是被“毒品、情人、更多的毒品”弄得麻木了,或是明白过来要为离开而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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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52 自19世纪末起,几乎所有关于娼妓的论述都有酗酒吸毒的主题。鸦片制品和可卡因成为娼妓的日常必需品,这在彼此文化差异甚大的印度、法国、美国社会里是完全一样的。曾有一则1941年的日本警察报告描述——详细得有些走火入魔——中国哈尔滨窑子里的妓女,“因为她们不停地接客,累得精疲力竭;因为她们喜欢纵情肉欲;因为患梅毒与淋病引起的痛苦,她们全都染上吗啡瘾。举例来说,窑姐买了5毛钱一包的吗啡,马上毫不迟疑当着嫖客的面就把吗啡抹进生殖器官里”。另一则比较近期的研究报告估计,里约热内卢——一个有独特性生态却没有社会安全网的城市——市内居住着少数男扮女装的娼妓,他们之中91%好饮烈酒,76%使用可卡因,61%吸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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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54 娼妓也用瘾品催情。喀麦隆的妓女会在阴道塞入大麻、岩盐、小石粒的混合物,以增添嫖客的快感。但最普遍的还是借瘾品之助继续在这一行做下去。旧金山一名色情按摩女郎说:“我通常是什么客人都做的,但是我通常会要起码一半现金一半可卡因。要看我是不是想痛快吸上一顿。”根据其他提供消息的叙述可以看出,怪癖变态的性行为让毒品药效发作的快感格外强。瘾品能使躯体对疼痛麻木不觉,也能抹杀记忆。里约热内卢的一名年轻妓女说:“我在包膳食的宿舍做的时候,我爸爸会跑去要付我钱让我和他做,我就是不肯,所以他每次来了又走了。我就会抽一大堆大麻,想把他说的话都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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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56 以性为交换条件的准卖淫行为常见于许多文化,而瘾品是这种行为中的重要交换物之一。可乐果在苏丹中部,啤酒在巴布亚新几内亚,香烟、咖啡、可口可乐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德国,都是可以换取性交之物。在美国的贫民区里,生父不详的非婚生小孩有时候被称为“楼梯婴儿”,意思是指有毒瘾的母亲用身体与男人换取大麻或快克时在楼梯上受孕。不同文化的男女之间也有这种以性交换瘾品的行为,实例最多的是欧洲男子以烈酒向土著女子交换。1766年间德拉瓦族印第安人代表发言的一份匆匆写成的誊稿说:“还有一件事是我们不喜欢而且常常抱怨的。有人不时雇用我们的妇女和他们同睡,并且付给她们朗姆酒,这种事很不好,妇女之后又把朗姆酒卖给族人,让他们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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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58 上瘾五百年:烟、酒、咖啡和鸦片的历史 [:1703243275]
1703244459 物品交易与奴隶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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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61 欧洲人用烈酒和印第安人换取的除了性之外还有更多其他的东西。我们且看境外扩张的模式。欧洲人建立了果阿或巴达维亚之类的贸易站王国,新西班牙或秘鲁之类的属地王国,马萨诸塞或新西兰之类由自己的移民定居的真正殖民地;以及海地或牙买加之类的大农庄殖民地。大农庄上的人手主要是自非洲输入的无人身自由的劳工,奴隶制废止后就换成由亚洲输入。基于贸易与农业的需要,欧洲人起初都是占据可耕作的岛屿和海岸平原。再过去就是当地人控制下的更广大却逐步缩小的内地区域。在欧洲人眼中,当地人是潜在的敌人、盟友、皈依的教徒、劳工、侍妾、贸易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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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63 和当地人进行交涉的王牌是用瘾品为交换物,这也是当地人口折损与文化没落的第二大祸首,第一大祸首是欧洲人输入的传染疾病。北美洲印第安人的遭遇,乃是西伯利亚、太平洋地区、中南美洲各地原住民都有过的遭遇。同样的事至今仍在重演。安第斯山的印第安人还在贩卖可卡因,并且拿赚得的钱去买烈酒。这么做的后果对他们的危害之大,不亚于几百年前他们的祖先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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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65 昔日的英国人和法国人供应朗姆酒和白兰地给印第安人,因为这是获取皮草最有把握的手段。一群奥尔巴尼(Albany)的商人在1764年间呈给“贸易及垦殖主管大人”的请愿书中厚颜无耻地说:“烈酒刺激他们不顾危险地专注捕猎,以便供给贸易处毛皮换取烈酒。”别的东西都不如酒的效果好,也不如酒这么一本万利。有的贸易者提供枪支和毛毯,但这两样比烈酒价格高,也比较耐用,不像烈酒那么快就消费掉,那么容易掺假。掺了水的朗姆酒的利润可以高到400%。更妙的是,印第安人如果在谈交易的时候就喝上酒,会糊里糊涂拿最上品的冬季皮货换几口朗姆酒。一位宾夕法尼亚州的印第安人曾责备某交易者:“只要我带着皮货到你们的地方,大家都叫我:‘来,来,托马斯,这儿有朗姆酒,喝个痛快,喝嘛,不会有事的。’这全是为了骗我上当。等你们把你们想要的东西都拿到手了,你们就骂我醉瘪三,把我一脚踢出来。”也有印第安人用不易取得的现金买酒,但境遇也好不了多少。到了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任总统的时代(1801至1809年),卖给印第安人的烈酒要价高到1品脱1美元,而农田——本来属于印第安人的土地——1亩才卖25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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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67 翻阅历史记录,处处可见印第安勇士为了买烈酒而导致全家穷困,自己毁了健康,甚至卖妻子、儿女为奴。印第安男子喝酒往往是不醉不休,醉到自己神志不清,后果可能是失足跌入火中、摔下山崖,或相互砍斗而死。英国来的官员强烈不满这种后果,他们来的目标是使印第安人皈依基督教,而后将之纳入大英帝国,不是把印第安人消灭或变成惹麻烦的醉鬼。殖民政府与地方当局因此实施了禁止以烈酒与印第安人交易的法规。1689年的奥本尼法令足为代表:任何人出售或给予印第安人烈酒——甚至啤酒,不论凭什么借口,一律处以两个月监禁不得保释,并课以5英镑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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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44469 诸如此类的法令全部无济于事。到了1770年,英属北美洲已有143座蒸馏酿酒厂。殖民者自己就有平均每星期3品脱烈酒的消耗量。朗姆酒是到处都有售的,偏远地区的交易者不怕拿不到现货。即便他们不准备好烈酒,印第安掮客也会弄到。英国官员的态度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知道,如果不用印第安人酷嗜的烈酒,要想获取皮货或结盟都会比较困难。法国人也未能终止烈酒的交易,即便传教士施压也徒然。耶稣会的教士宣布卖白兰地使印第安人喝醉是重大罪恶,并且扬言要将那些继续这种贪婪罪恶的人逐出教门。他们却阻止不了法国猎人卖白兰地,也阻止不了印第安人买。一位名叫拉·波特(Louis de La Porte de Louvigny)的官员在1720年的报告中说:“土人猎取兽皮不再是为了御寒,而是为了喝酒。白兰地正使他们渐渐贫苦,病痛正渐渐使他们灭亡,他们也会因为极小的事由而彼此杀戮……他们酒醉时狂暴疯癫,如果他们不能以刀互刺,如果他们的武器被拿走了,他们就把彼此的耳朵和鼻子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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