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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49 [114]Simon Reich, Global Norms, American Sponsorship and the Emerging Patterns of World Politics (Basingstoke, England: Palgrave Macmillan,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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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51 (1)3A级是最高的信用等级,即偿还债务的能力极强,基本不受不利经济环境的影响,违约风险极低。——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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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53 (2)瓜达尔卡纳尔岛是太平洋战争中的战略要地。1942年8月,盟军发动了争夺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战役,直到1943年2月10日才宣告结束。在此期间,盟军逐步赢得了太平洋战场的战略主动权。——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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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55 (3)美国《高等教育法》第六款与“富布赖特—海斯项目”涉及的项目在实际运作中,牵涉的机构相当多,包括政府部门、基金会和私立非营利机构等。——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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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60 告别霸权!:全球体系中的权力与影响力 [:1703248267]
1703250461 告别霸权!:全球体系中的权力与影响力 第六章 国际关系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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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63 当我们处在全盛时期时,世界由美国来领导……我们以身作则,就像一座在山上闪着光辉的城市……要求我们担当世界领导的,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多过。人们想从美国得到更多,而不是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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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65 ——2012年8月,美国参议员约翰·麦凯恩在共和党大会上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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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67 在本书中,我们已经提出了一系列相关的具有概念性和实证性的观点。其一,我们对霸权概念提出了质疑;其二,我们认为,美国早就不是一个霸权国了;其三,我们发现,美国的所作所为经常会破坏,而不是增进国际社会的稳定;其四,我们主张,世界正朝着职能分工的方向发展。我们的分析是基于对权力与影响力的关系中具有明显差异的概念的比较,我们认为,霸权国并非国际社会稳定所必需的。在当今相互依存的世界——我们称之为多国共存的世界,霸权国也是不合时宜的。在本章中,我们会回顾这些观点,详尽阐述其中最重要的关联,并评估其对美国外交政策和国际关系理论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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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69 霸权的衰落:一个有益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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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71 美国的国际关系学者作出了缺乏依据的论断,例如美国的领导权、美国作为一种典范的吸引力,以及霸权职能的组织本质。他们假设美国的合法性是存在的,事实上它仅在一定程度上存在。为了评估关于霸权的传统观点,我们打破了霸权的概念,界定了现实主义者和自由主义者期望霸权国履行的职能,并探究美国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履行了这些职能。我们界定了三个不同但相关的职能。第一个职能是议程设置,表现为一种社会权力。通常,它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机制化情境下的劝说。可以说,议程设置构成了领导权最为重要的形式,它在民主国家的国内政治中也同样的重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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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73 第二个职能是监管。监管需要成为“最后借款人”,旨在在经济危机时增加全球体系中的流动性,解决经济失衡并稳定货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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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75 霸权的第三个职能是赞助。它涉及的范畴包括:规则、规范、协议、决策过程,以及提供安全以维持和平并增进金融与贸易。[3]自由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都认为,只有霸权国能有这样的执行力,因为它们在物质权力上具有优势地位。他们断言,在其他重要行为体眼中,霸权是合法的。美国的领导权和执行力有利于全球的稳定与其他重要行为体的国家利益,因此会得到它们的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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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77 我们从实证性、概念性和规范性三个层面,对美国霸权的话语提出了质疑。对霸权的主张是一个历史性的错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初期,美国仅具有部分的霸权,而后便迅速地遭到侵蚀。美国的霸权基于其相对于全球其他非共产主义国家的非凡的、短暂的经济与军事力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几十年里,美国在全球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的比例稳步下降。在大约四十年间,稳定在大约25%的水平,在过去数年中,再度下降至只比21%多一点。目前,美国在全球国内生产总值中所占比重低于欧盟。[4]假如未来十年的情形类似于过去的十年,那么这个比例还会继续下降,降至低于15%。[5]西欧与日本不仅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头十年便重建其经济体,还恢复了不少的自信,这些发展减少了对美国领导权的需求及其吸引力。近期亚洲经济的发展,伴随着2008年的大衰退而持续加速,支撑着经济发展的趋势,且远离了美国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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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79 美国的一系列政策证明了“准霸权”的局限性,比如,20世纪50年代初朝鲜战争的僵局、20世纪60年代越南战争的战略失败与经济成本,以及20世纪70年代初美元与金本位脱钩。最近以来,美国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代价不菲的干预,进一步削弱了美国的地位和影响力。在每次干预中,美国的能力均存在不足,其战略目标受到了挫折,其在朋友和敌人眼中的地位也有所下降。美国的无人机政策在海外招致了巨大的敌意,然而美国的决策者忽略或未能参透这一点。20世纪90年代初,与所谓美国权力的“单极时刻”相伴的是国家间战争(现实主义者和自由主义者在其分析中关注的战争的唯一类别)数量的减少。(1)但是,部分国家的内战迅速扩大,令数百万人丧生——如导致400万人丧生的刚果民主共和国的内战——充分证明了这一事实。[6]这些内战通常和国家间战争一样具有破坏稳定的后果,而美国却不能像一个霸权国那样提供稳定。相反,美国的干预往往是动荡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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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81 至20世纪80年代,从全球经济的角度来看,美国霸权的局限性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美国蓄意地违背了自己设定的自由贸易规则,例如,针对亚洲和拉丁美洲生产商生产的更廉价的产品,引入了一系列关税和配额,却不愿承担调整的成本。在20世纪60年代,美元是无可争议的世界性储备货币,美国经常账户平衡为零或小有盈余。至20世纪80年代,美元的地位遭到了明显的侵蚀,例如,在金融危机之前,美国经常账户赤字于2006年达到了6%的顶点。[7]这些失衡在一定程度上归咎于美国刻意地在20世纪80年代促进先进的工业经济体的金融一体化。其后,美国致力于整合新兴市场(包括中国)。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美国的净公共储蓄与私人储蓄持续地下降。[8]美国公众不再谨慎。历届美国政府放弃了财政纪律,青睐于消费与国防支出。相应地,美国的政策使得其政府和消费者越来越依赖于外国资本为其支出提供资金。美国人及其政府的开支失控,体现为低个人储蓄率与增加的政府赤字,这成为全球失衡的重要原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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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83 美国个人债务的增长已经是明确无误的了。2005年,美国的净储蓄率低至-0.5%。美国自1933年大萧条时期开始,都没有负储蓄率的记录。[10]随着储蓄的骤然减少,债务却增加了。2005年,全美国的家庭负债(包括抵押贷款和消费贷款)总额达11.4万亿美元。[11]随着个人债务的增长,美国联邦预算赤字也随之增长。比尔·克林顿的第二总统任期结束之后,美国政府的年度赤字的规模逐年增大。从2002年的1 862亿美元(扣除通货膨胀影响的数额)增至2011年的超过15 000亿美元(扣除通货膨胀影响的数额)。[12]在2013年2月,当本书将要付梓出版时,年度赤字已飙升至16 500亿美元以上,平均每个美国公民负债52 500美元。[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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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85 作为第三个指标,美国的贸易逆差数据为这一趋势提供了增补性的证据。即自1969年以来美国就持续出现贸易赤字。与预算赤字相比,美国的贸易赤字已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恶化,从世纪之交开始趋于增长,并于金融危机前夕的2006年达到顶点。美国的政策与监管机制的缺失,加剧了美国持续增长的贸易逆差。比如,小布什政府提出的大幅减税政策,旨在吸引外国资金的自由主义政策,没有对信贷市场加以监管(使个人信贷变得更加容易,由此导致了美国的房地产泡沫)以及低储蓄率,这些因素对美国贸易逆差的扩大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数十年来,美国已经由国际经济的支柱转变为国际经济动荡的主要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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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87 根据自由主义者和现实主义者的主张,其他重要的行为体认为,霸权具有合法性,而美国的领导和执行力有助于全球稳定及其国家利益。这些主张在国外的唯一支持者是保守派政治家和独裁领导人,后者是美国军事和经济援助的直接受益者。在冷战结束后,对美国领导权的需求明显地减少了,如前所述,美国的军事、经济举措遭到的反对却相应地增加了。至于巴拉克·奥巴马的个人魅力,即便是在其就任后不久的顶峰时期,也没有转化为美国的多边领导,而他的努力后来也因遭到拒绝而陷入窘境。自伊拉克战争以来,美国的形象已经历了一种转变,即由一个维持现状国家,变为一个修正主义国家。如今,德国、加拿大和日本位居最受尊敬的国家的前列,其次为法国、英国、中国和印度。在部分民意调查中,就连朝鲜这样被排斥的国家的得分也超过了美国。最近的民意调查反映出一个持久的主题:美国很少被理解成在为国际社会谋利益,无论如何这都会对美国领导权的合法性造成明显的侵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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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89 有序与无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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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91 美国早就不是霸权国了,而其他国家并不渴求成为霸权国。与许多现实主义者和自由主义者的期望相反,世界并未因此而变得更加混乱,只是变得更加复杂。当前在全球肆虐的大多数动乱与是否存在一个霸权国无关,究其原因在于共产主义阵营的解体、民族冲突、经济发展失衡、“盗贼政权”与神权政体、正义的不同愿景之间的冲突,以及各国民众对于更好生活的渴望。即使美国拥有更强大的军事、经济能力,也未必能阻止或者在很大程度上影响诸多事件,比如伊朗核扩散、欧元危机、“阿拉伯之春”,或叙利亚内战。正如我们所知,“权力”不可简单地等同于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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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93 在冷战终结与苏联解体之后,现实主义的预言家预计,即便不是表现为剧烈的方式,大国之间的冲突也会增加。为人所知的是,其中一位现实主义者敦促德国与日本发展核武器,以备威慑其大国对手。[15]现实证明,这些现实主义者的担忧是毫无依据的。冷战已经结束了20年,大国之间并未出现有可能导致战争爆发的危机。大国之间的关系依然相对稳定。现实主义者担心中美之间会爆发一场导致权力转移的战争,即便两国时常在言辞上过激,但中美关系依然是相对平稳的。在国家间战争方面,冷战后的头二十年已证明,至少其后的二十年还是和平的。这样的连续性只会令某些人感到惊讶,他们强调权力及其相对分布,认为两极格局之后,在冲突与威胁水平上会出现重大变化,其实他们误导了自己。正如我们曾经论证过的,权力很少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更值得注意的,是国家间进行互动的社会的实质。随着嵌入欧洲区域秩序的程度越来越高,欧洲曾经敌对的大国已发展了一种和平关系的模式,而其影响力也随之提升。这一成功导致了对维护和平作出的更大承诺,并强调一种共同的欧洲身份认同。欧洲大陆的大部分国家已经成为卡尔·多伊奇(Karl Deutsch)所说的“多元安全共同体”(pluralistic security community)——一个由独立国家组成的区域,而战争已绝不可能。[16]相比之下,环太平洋地区的许多国家朝着这个方向的发展却十分缓慢。朝鲜则是一个局外者。我们有理由确信,现在中国愈发成为全球经济体系的一部分,致力于和平的外交政策,甚至准备好在台湾问题上保持克制,只要台湾地区领导人不宣布台湾“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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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95 霸权的概念既不准确,也不适用于后冷战的世界。鉴于我们已经阐明的原因,美国不能像怀旧的现实主义者和自由主义者所设想的那样,领导或管理安全、经济事务。美国合法性的减损及其放弃传统的经济管理责任,以及新的跨国力量的兴起,这些加速了与霸权相关的职能的分化。亚洲、欧洲的行为体网络与美国试图履行霸权的三种职能,这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其权力和影响力,同时,它们也意识到,自身的利益也需要一定程度的政策协调。在这方面,不同区域的国家已经针对自己适合扮演的角色,作出了不同的选择。欧洲的行为体日益专注于在不同的政策领域倡导一系列的全球改革,借此扩大其规范的影响。相比之下,中国则侧重于监管职能,旨在维护由美国构建的体系,中国及其亚洲合作伙伴却是该体系的主要受益者。至于美国,仍保有其在安全体系中的作用。美国究竟是追求一种自我挫败的霸权战略,还是一种赞助战略,这取决于美国决策者的抉择。如果美国选择了赞助战略,那么这有助于重建其失去的合法性,并在一定程度上恢复美国的领导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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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50497 许多美国人和相当多的亚洲人在争论这样一个问题:我们是否正转向一个基于传统现实主义理念的多极世界。如果用现实主义的术语去描述这场辩论,那么在分析和实证层面将都会出现用词不当。按照现实主义者的说法,我们所经历的仅仅是物质资源的转变,这不仅存在一定程度的对称,而且与其他历史时期有相同之处——例如,马匹对马匹,坦克对坦克,核武器对核武器。依据我们的观点,事实并非如此。事实上,我们正在见证一种转变,相比物质和社会资源之间的平衡,行为体具有不同形式的影响力,并在不同领域发挥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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