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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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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已述,“失败国家”是第二类“小而弱”国家的一种极端类型。这类国家对内既无力治理、维护正常的社会政治秩序,也无力汲取税收、保证履行正常的公共职能所需要的财政资源。失败国家在现代世界所意味的绝不是古代社会国家“无为而治”式的田园牧歌,而是国内和国际政治的双重灾难。当国家机器弱小到无法掌控和分配资源、维护社会安宁以及建立国土防卫的时候,它就根本无力治理内政、履行职能。失败国家不能给国内民众提供基本的安全感,无力调节国民经济,公共设施荒废,无力建设武装部队,也不能调整、裁决公私争端,社会福利更是无从谈起。这种时候,稳定的政治秩序不复存在,有心参政的人没有管道加入制度化的政治生活,他们只有在国家机器之外寻求参政方式,所以暴力很难与“失败国家”绝缘。“失败国家”往往内战频仍,造成巨大的人道主义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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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国际社会来说,“失败国家”是对世界和平稳定的威胁。比如索马里国内的无政府混乱状态导致其所属水域海盗横行,迫使世界各国派遣自己的海军部队前往维护国际航路安全,这可以说是失败国家对国际和平与安全造成的直接恶果。失败国家往往也是恐怖主义的温床。因为失败国家无法控制、管理社会,恐怖主义组织就有可能侵入相当一部分社会组织和空间,并取得主导权;况且失败国家造成的无政府状态本身也给各种极端宗教政治思潮和力量的萌生提供了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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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初叶,人类社会面临的最大的失败国家索马里的政治乱局,可以追溯到20世纪90年代初。威权主义统治者巴雷总统(Siad Barre)在1991年被推翻,其后众多政治派别竞相争夺最高权力,索马里逐渐陷入无政府状态,迄今已持续二十多年未有平息。各种势力依照军阀、部落、宗教等方式合纵连横,兵戈不止,此起彼伏。索马里许多派别曾屡次尝试组建联合政府、实现非武装化,均未完全成功。时至今日,索马里国内尚不存在真正具备治理能力的中央政府。许多地区寻求独立或自治,以期与战乱更甚的首都摩加迪沙地区分隔开,其中以索马里兰共和国、邦特兰国及索马里西南国最为知名,然而它们从未得到国际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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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成立于肯尼亚奈洛比的“索马里过渡联邦政府”是目前得到国际普遍认可的索马里政府,然而联邦政府并未能完全止息军阀混战和部族冲突。2006年,厉行伊斯兰教法的“联合伊斯兰法庭”曾勃然兴起,并控制全国包括摩加迪沙在内的大部分地区。然而同年年底,邻国埃塞俄比亚派出大量军队协助联邦政府,给予“联合伊斯兰法庭”沉重打击。非洲联盟亦于2007年开始派遣部队进入索马里。在埃塞俄比亚军队于2009年撤出后,许多伊斯兰教义派叛军东山再起,击溃政府军及非盟部队,夺回首都摩加迪沙。“联合伊斯兰法庭”有时被指控支持国际恐怖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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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安理会在1992年通过一系列决议,授权组建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索马里维和部队,以期对其南部地区的严重饥荒进行人道主义救援,以及帮助处于无政府状态的索马里建立秩序。然而在1993年,联合国维和部队与当地民兵派别发生一系列激烈冲突,6月5日有23名巴基斯坦籍士兵被民兵射杀。10月3日,美军突袭市中心的民兵据点,共计18名美国籍士兵、一名马来西亚籍士兵阵亡,其中两名美军尸体遭游街示众,举世震惊。民兵方面则估计有近千人死亡,普通民众伤亡可能高达3000人以上。联合国维和部队遂于1995年撤出索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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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马里的无政府状态导致当地海盗横行。位于索马里外海的亚丁湾地处红海及阿拉伯海之间,是连接欧亚的苏伊士运河航线的必经海域。2008年英国皇家国际问题研究所的报告指出,当年索马里海盗已获赎金上千万美元,占全球海盗赎金总额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英国全球政治与经济资讯咨询公司则指出,索马里海盗2010年人均年收入折合约70000美元,是该国平均国民所得的150倍以上,其极丰的获利刺激更多民众加入海盗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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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马里海盗包括大量当地的渔民、商人、叛军等各色人等,他们均受到经济利益的鼓励,利用索马里当局无力制裁海盗行为的局面。大多数海盗行为不以伤害人质为目的,通常索要高额赎金(从几十万美元到几百万美元不等),但在一定情况下也时有杀害人质的事件发生。索马里的海盗组织严谨、装备完善,许多成员曾是受训的军人;他们配备强大火力及武装小船,迫使多国政府出动海军围剿。目前,派遣海军前往索马里地区打击海盗行为、维护航道安全的国家有美国、英国、德国、荷兰、土耳其、意大利、加拿大、丹麦、西班牙、希腊、印度、俄罗斯、中国、韩国、日本、马来西亚、伊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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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马里是“失败国家”的一个典型案例。今天的索马里是殖民地时期英属索马里和意属索马里合并的产物。在“失败国家”的名单上,我们可以找到许多新近独立的所谓“后殖民主义国家”(post-colonial state)。为什么曾经被殖民者统治的“国家”往往具有小而弱的国家机器、甚至跌入失败国家的深渊呢?这不是巧合。我们知道,典型的现代民族国家最早产生于西欧,是在常年的战争征伐和长期的政治生活中发展起来的国家实体;然而许多前殖民地国家,尤其是在非洲地区,其国家实体完全是西方殖民者人为制造的产物,缺乏自身的历史演进历程。这些地方的国家机器可谓先天不足,无力从社会中合理地汲取财政资源、建立政治秩序,进而更无法获得政治认受性及进行有效治理,以至于陷入恶性循环;再加上冷战时期,东西方阵营竞相争取这些新型独立国家的政治支持,向它们输入了大量各类援助,缺乏自身经济造血能力的前殖民国家由此产生对外来援助的强烈依赖。但是20世纪90年代以后冷战止息,外来金援骤减,这些地方的国家机器就再无法勉力运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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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05年起,美国智库和平基金会(The Fund for Peace)与《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杂志每年发布“失败国家指数排名”(fragile stateindex),对世界各国的国家机器运行状况进行调查评估。排名采取的指标包括中央政府的控制能力、公共服务的提供、腐败和犯罪情况、难民人口、经济衰退等因素。排名将所有国家分为“极高度危险”“高度危险”“危险”“极高度警告”“高度警告”“警告”“不太稳定”“稳定”“非常稳定”“可持续发展”和“高度可持续发展”等不同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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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4年,该排名榜中排名前十、位列“极高度危险”或“高度危险”,亦即被认为最接近“失败国家”的,是以下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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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南苏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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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索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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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非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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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民主刚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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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苏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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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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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阿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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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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