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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75 逐词逐句直译过来大概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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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77 这位夫人有一点可爱的特性,就是她不愿意懂得他加禄话,至少表面上要装作不懂的样子,尽量把他加禄话说得非常糟糕:这便可以显得自己是一个她所常说的真正的“Orofea”[西语Europea之误,意思是“欧洲女人”]。真是万幸!因为如果说她宰割了他加禄话,那么不论就文法或发音来说,西班牙话的命运在她嘴里也好不了多少——尽管她的丈夫以及椅子、靴子等等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来纠正她。她在学某个西班牙字上所花费的气力要比商博良辨认象形文字所费的气力还要大,这个字就是“Filipinas”。据说行完婚礼后的第二天,她跟她的丈夫(他那时还只是个下士)说话的时候,她提到了“皮利宾”。下士觉得自己有责任纠正她,于是给了她一巴掌说:“念‘菲利宾’(Felipinas),婆娘!别那么蠢!你不知道你他妈的这个国家的名字应当念‘菲利宾’,是从‘菲利普’(Felipe)这个字来的吗?”这个女人当时正沉湎于新婚燕尔的甜蜜幻想中,想做一个温顺的妻子,便念了声“菲勒宾”。下士觉得她有长进了,便又给她添了几巴掌,呵斥道:“婆娘,你不会发‘菲利普’这个音吗?记住,你应该知道这个国王,唐菲利普——五世……念‘菲利普’,然后加上字尾nas,这个拉丁字尾是‘印第安人的岛屿’的意思。——这就是你他妈的这个国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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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79 当时还是一个洗衣妇的慰藉夫人轻轻摸了摸被打疼的地方,耐着性子重复念道:“菲—利普,菲利普—恩,菲—利—笨,对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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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81 下士心里一亮。真的,怎么会是“菲利宾”而不是“菲利笨”(Felipenas)呢?要么叫“菲利笨”,要么就得管“菲利普”叫“菲利皮”,这两者谁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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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83 当天他觉得不吱声是慎重之举。离开妻子以后,他便迫不及待去查书。他简直惊讶得要死;他揉了揉眼睛。让我们看看——慢慢的,别忙。菲律宾(Filipinas)!所有字迹清楚的书上都是这么写的。他和妻子两个人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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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85 “这是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说,“难道历史还会撒谎吗?书上不是明明说阿隆索·萨阿维德拉是以皇太子唐菲利普的名字给这个国家命名的吗?那么怎么会写得不对呢?会不会这个阿隆索·萨阿维德拉是个土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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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87 格雷罗的译文则像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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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89 真的,这位夫人有一种可爱的脾性,就是千方百计要忘掉他加禄话,至少装出她不懂的样子,尽量说得蹩脚,这样她就显出她所说的道地“Yorofean”[欧洲女人]的神气。幸好;要是说他加禄话被她故意糟蹋得不成体统,那么不论就文法或发音来说,她的西班牙话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她的丈夫倾尽全力来教她,还有他的靴子、顺手抓到的一把或两把椅子来帮忙,都不顶用。她在学某些西班牙字上所花费的气力要比最杰出的埃及学家辨认象形文字所费的气力还要大,“Philippines”这个字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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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91 据说行完婚礼后的第二天,她跟她的丈夫(那时还只是下士)说话的时候,她吐了个词儿:裴利芬。下士觉得自己有义务纠正她,给了她一巴掌稍示惩戒,说道:“念‘菲利宾’,娘们!别那么蠢。你难道不晓得,你这该死的国家是随国王菲利普的名字起的名儿吗?”他的妻子那时还沉浸在蜜月美梦中,勉力听他的话,念道:菲利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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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93 下士觉得她有长进了,又赏了她几巴掌,呵斥道:“你不会念‘菲利普’吗,婆娘?别忘了国王菲利普……五世……反正,你说‘菲利普’,再加上词尾pines,这个拉丁词尾的意思是‘黑鬼的岛屿’,这就是你这该死国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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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95 慰藉夫人当时还是一个洗衣妇,她用手指轻抚她丈夫那几巴掌留下的痛处,有点不耐烦地重复念着:“皮利普——皮利普……宾——皮利宾,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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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97 “不是‘皮利普’(Peeleep),不是p!”下士咆哮起来,“‘菲利普’(Feeleep),是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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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399 “为什么呢?你怎么写‘皮利普’?是p还是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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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401 下士认为这一天的明智之举是换个话题,趁机查查词典。结果他简直惊奇得要死。他擦了擦眼睛。让我们看看……慢慢的,不要急……但是千真万确,是菲律宾(Philippines);他和他的妻子都错了,既不是p也不是f,而是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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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403 怎么回事,他低声自语道。难道词典错了吗?要不然,这本词典是不是哪个蠢蛋土著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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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405 这一段里黎刹的笑声是针对慰藉夫人那位半岛人(生于西班牙的西班牙人)夫君的粗暴、无知和愚蠢。他甚至将这个殖民地的西班牙名字弄错了,也弄错了据说在十六世纪创造了该名字的那人的大名:阿尔瓦罗·德·萨阿维德拉。他以为这一命名是为了纪念菲利普五世(1683—1746),即十八世纪波旁王朝的开创者,黎刹可能确信他的读者知道这位无能并死于蠢行的西班牙统治者。但是作为一种次要主题,黎刹还不动声色地羞辱了慰藉夫人装“欧洲女人”的差劲矫饰:他让她脱口爆出了他加禄语的疑问助词ba。这一切笑料在格雷罗译文里被删得一个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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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407 另一个次要的靶子是西班牙语,因为“Las Filipinas”并不是可以从“Felipe”合乎逻辑地推演出来的一个词形,不管下士和他的年轻妻子如何“按逻辑”极力要做到这一点。但是在格雷罗的译文中,这个靶子变成了菲律宾人区分p音和f音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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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409 然而这其中最发人深省的,还是格雷罗省略了最后一段。这样就没有了撒谎的历史(History)。用心良苦地,阿隆索/阿尔瓦罗·德·萨阿维德拉,这位赋予菲律宾四百五十年后依然在使用的名字的人,还有他以此纪念的那位西班牙君主(皇太子菲利普,后来成了布罗代尔的哈布斯堡反英雄的菲利普二世),就像我们今天说的那样,“弄失踪”了。又一个科尔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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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414 比较的幽灵:民族主义、东南亚与世界 [:1703304887]
1703306415 比较的幽灵:民族主义、东南亚与世界 第三部分 东南亚:比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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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417 比较的幽灵:民族主义、东南亚与世界 [:1703304888]
1703306418 12 东南亚的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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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420 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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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306422 “国家”层次的选举在东南亚是晚近的一项新发明,它是用来产生一个立法机关,后者的地位和管辖权与现存的行政机构名义上近乎相当。[588]就本文要讨论的这三国而言,相应的发生时间分别是:菲律宾1907年,荷属东印度(今印尼)1918年,暹罗(今泰国)1933年。每个事例中,新发明都是在政治危机后应运而生的,也是对政治危机的敏锐反应:在菲律宾,危机是1896—1898年的反西革命,以及美国对反叛运动的残酷而代价惨重的“平定”;在荷属东印度,是一战后荷兰自身内部的短暂革命高潮,还有爪哇伊斯兰联盟(Sarékat Islam)的惊人壮大;在暹罗,是1932年6月24日政变所导致的绝对主义君主制的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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