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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整体生机勃勃:场景在持续地变化;但在它的变化中展现了一种秩序,这种秩序比任何形式在完全静止时所处位势或姿态呈现出的秩序更令人震惊。因为人以其智力,处于这种陆地序列的顶端,像拱门的楔石,使这个体系完整。[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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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极大地影响了弗格森的导师几乎用完全相同的术语设想被创造的世界。亚里士多德分等级地安排物种,将人类放在顶端,主张自然中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服务人类而存在的。[68]按此观点,地球上的植物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满足动物的需要,而动物的存在又是为了满足人的生活。[69]廊下主义也是高度人类中心主义并且贵族派的。西塞罗在《论至善和至恶》中告诉我们,克里希波斯认为,“低级的动物是为了人类的利益而被创造的”,[70]而奥勒留在《沉思录》中也持相同的观点。[71]只有人类有理性,[72]因而正义关系在人类和动物之间并不存在适用。动物没有理性,因而它们可能被用作工具。[73]实际上,物质世界的一切都是为人类而存在的。以下是西塞罗的巴尔布斯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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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们人类因为航海知识有能力控制最为暴烈的自然力量,即海洋和风浪……我们还拥有陆地上的所有果实……河流和湖泊也是我们的……我们通过灌溉使土壤变得肥沃,我们引导河流,加强或者改变它们的流向……通过双手我们尝试在自然世界中创造第二个世界……人在这个世界中使用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的利益而创造和提供的。[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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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个基督教的先例。上帝把自然中的一切交托给人随其心意处理,用赫利希的话来说,因而促成了“一种生态的必胜信念(ecological triumphalism),即在处理物质世界的过程中,[人们]只需要考虑他们自身的眼前利益”。在这个概念中,人类对于他们控制下的那些生物的利益不承担道德责任。这些更为低等的生物的存在只是为了服务人类。[75]弗格森[159]有关人类与物质世界的关系的概念充满了物种歧视。“一切都为人类而创造”,[76]他声称,所有的造物都任人类随意地消费、制作、控制甚至掠夺。[77]人类是上帝“喜爱的地球的居住者……谁能怀疑他是地球的农夫和所有者?”[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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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弗格森的模式在一个重要的方面不同于他的那些古典的和基督教的前辈:它不是静态的。在这个链条中永远存在变革、涌现、调整和进步:在某种意义上,上帝让他的创造物处于未完成的状态,从而使人类成为“合作的完成者”,他们疏浚沼泽,征服原野。[79]和存在巨链学说的更早传播者不同,弗格森并不认为创造是一次性事件。相反,创造是一个持续过程。[80]“在这个奇妙的情景中”,他写到,“起作用的力量具有原初的创造性,在每一个连续的阶段都是如此。”[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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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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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环境在社会的变革和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对于解释人类文明惊人的多样性大有帮助。然而,我们不能说,这些环境的多样性构成了弗格森的进化论,它们也并非变革的决定性因素;毋宁说,它们是构成一个复杂体系的诸多变量中的一部分,这一复杂体系被造就为人类进步的背景和动力。但是到目前为止,环境在弗格森的规划中发挥的最重要的作用是它在其神义论中发挥的作用。物质世界并不否定仁爱和亲切的上帝的存在或者给出了人类原罪的证据,物质世界,即使在其最为恶劣的情况下,也一方面是一个挑战性的运动场,另一方面是被设计出来,以激发上帝心爱之造物的科学和道德进步的符号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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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Essay,页106—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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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尽管孟德斯鸠并非第一位承认环境对文明的重要性的思想家,但他是这种思想最成功的宣传者。这种思想可以追溯至古典时期,尤其是希波克拉底。Clarence J.Glacken,《罗德岸边的足迹》(Traces on the Rhodian Shore,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67),页562—568。黎巴嫩历史学家伊本·赫勒敦(Ibn Khaldoun)在这些方面的见解也早于孟德斯鸠,尽管没有证据表明他对弗格森产生了任何影响。赫勒敦的《历史导论》(Al uqaddimah)写于14世纪,并于1680年在伦敦出版。像孟德斯鸠一样,赫勒敦也相信当地的气候和地形会影响到社会态度。A.Issa,《赫勒敦、孟德斯鸠和气候理论》(“Ibn Khaldoun,Montesquieu and the Theory of Climate”),见Studi de Sociologia Vol.30 (2) 1992,页181—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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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弗格森多次承认他对孟德斯鸠的借鉴。例如,参见Essay,页66—67。卢梭对气候的重要性的提及也来自孟德斯鸠。见《社会契约论》,页222、页226、页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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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例如,约翰·阿巴斯洛特也持有这些观点。阿巴斯洛特是一位苏格兰医生,他于1731年出版了《论空气对人体的影响》(An Essay Concerning the Effects of Air on Human Bodies)。Glacken,《罗德岸边的足迹》,前揭,页562—564。同样卢梭也认为,“不同的土壤、气候和季节”会产生“不同的生活方式”。《论不平等的起因》(“Discourse on the Origin of Inequality” inSocial Contract and Discourses),页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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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丰塔纳现代思想词典》(The Fontana Dictionary of Modern Thought,A.Bullock,O.Stallybrass and S.Trombley [eds],London:Fontana,1989),页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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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参见J.M.Nazareth,《人口统计学和人类生态学》(“Demography and Human Ecology”),见Analise Social,Vol.28 (4—5) 1993,页879—885。一般认为它的产生与帕克(Robert E.Park)的原创论文“城市”有很大关系。“The City”,见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Vol.20 (1),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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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urkheim,《孟德斯鸠和卢梭》(Montesquieu and Rousseau),页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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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ontesquieu,Laws,3.19.4,页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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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P.I.,页214。同时参见Institutes,页166—167、页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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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Essay,页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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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Essay,页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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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Essay,页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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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Essay,页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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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Institutes,页24—25;Essay,页137—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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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Essay,页134—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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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Essay,页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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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Essay,页256—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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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Essay,页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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